安安是聪明的孩子,没过多久就反应过来了,忙道,“留在这里吧,正好可以和舞姨奶做个伴。”
安安这是拿舞儿当了挡箭牌,在赵星辰的心里,她的性子一向单纯,而今也学会了利用人,果然是长大了呀,赵星辰不是她的亲母,的确是不能奢望安安待她和何敏一个样子。
要不说赵星辰是多思呢,安安才多大呀,而且久居乡下,哪里能想出那么多弯弯道道来,不过是觉得何敏比赵星辰更加需要她罢了,赵星辰有舞儿有徐离硕陪着,但是在丁富贵的娘亲同意分家之前,何敏身边只有她了,她多少次听见她娘在睡梦里流泪,人皆是有血有肉的,她如何能做到不心疼呢。
孩子都这么说了,徐离硕也没有别的意见,和赵星辰坐了一会儿便想着回家去,谁料李媒婆找上了门来,一进屋就给他们报喜,赵星辰有孕的确是喜事,但是不足以让李媒婆亲自到访,唯有一种可能,李老伯聘了李媒婆来舞儿家提亲。
很快,赵星辰的想法被事实印证了,李媒婆带笑的将礼品放在桌子上,将李老伯昨天下午火急火燎请他保媒的事情娓娓道来,“我是看出来了,这舞姑娘和老李是有夫妻缘啊,当初符姑娘成亲的时候我就惦记着你们什么时候能成,这不没过几个月就成了。”
舞儿听后,没想到李老伯下手如此之快,连给她做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她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将李媒婆扔给了赵星辰解决,自己就进屋里躲清闲去了。
“这是……”李媒婆见状,不知舞儿这是默认了,还是恼了。
“李媒婆,舞姨的亲人只有我一个了,她的事情我做主便是,李老伯可是将纳征的东西准备好了?”赵星辰笑着说。在别人家里长辈的事情由晚辈做主是不合常理的,但是在赵星辰这里,一切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媒婆起初觉得李老伯求娶舞儿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人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说的差异不是一星半点的,她自己做好了再次登门的准备,没料到却是格外的顺利,显然是已经说好了的事了,而今不过是走一个过场,想一想这一家人的大方程度,她不禁心里乐开了花,赶忙道,“准备好了,这是老李的家底,你先看看,可有不满意的。”
李老伯只能称的上是个本分的农民,那点家底实在是没什么看透,赵星辰瞟了两眼就算了,让李媒婆直接去回李老伯,这门婚事定下了。
“好!好!我这就回去。”李媒婆没费半点嘴皮子功夫,就做成了一对夫妻,自然是开心的。
今天出门身上没带银子,赵星辰随手给李媒婆拿了半匹不错的粗布当做谢礼,喜得李媒婆不大的眼睛都眯缝到了一起去,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夸的赵星辰和舞儿都成了天仙也比不上的人物了,听得赵星辰心里舒坦的很,自从出了皇宫,像李媒婆这么夸人的人她已经许久不见了,倒是觉得有些怀念。
送走了李媒婆后,赵星辰感叹,“行行出状元果真是不假,若是将李媒婆放到京城,怕是也会做的风生水起的。”
徐离硕刮了刮赵星辰的鼻子,“你去过京城吗?京城的水深的很,李媒婆这种毫无背景的人在京城里浑,很可能成为大家族利用的工具,哪里比得上在临邑村有丈夫孩子环绕来的自在。”
赵星辰不去反驳,有的事情她还不想说,等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她或许会有勇气将一切坦白吧,也或许就这么过一辈子,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徐离硕将她抱在怀里,问,“现在舞姨的幸福有了着落,你该安心了吧。”“嗯!”赵星辰点头,有了家就有了牵绊,舞儿有了李老伯,应该会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吧,那么他们未来的日子也能少些无聊的人引起波澜。
赵星辰的目光顺着徐离硕的胸膛射向何敏闭着的房间,眼眸的颜色不禁深了又深,她很想知道,何敏听见他对自己温言软语会是什么心情。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谁让她们曾经拥有同一个男人呢,男人和女人的构造是不同的,在一个时间段内,一个女人只会爱着一个男人,而男人却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以上的女人,赵星辰若是能够把持住男人,劝退了女人,那么在这场爱情里便是个赢家。
赵星辰的小心眼转了九曲十八弯,可是可怜的徐离硕一无所知,也幸好他一无所知,否则肯定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好玩的玩具,可以随便争随便的抢,赵星辰的思想是让深宫里的争宠毒害的太久了,根本不会正常的生活。
当晚,出乎徐离硕意料的,他并没有被赶出房间,相反的,今天的赵星辰格外的热情,一回房间就主动投怀送抱,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画圈圈。
赵星辰是徐离硕的合法妻子,徐离硕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想法,不一会儿就没有控制住,将赵星辰放倒在了床上,两条渴望着彼此的身体交织到了一起。
正在徐离硕感叹着赵星辰的手段魅惑人心,他差点意乱情迷横冲直撞时,赵星辰忽然捂住了肚子,直呼肚子不舒服,徐离硕一听,如同当头浇了一桶凉水,由内倒外凉了个彻底,小徐离硕也迅速耷拉下了头,顾不上提一下裤子,他就要向外奔去找刘大夫。
赵星辰眼疾手快的把他抓住,又说自己好像是胎动,肚子不疼了,徐离硕由惊转喜,扒在赵星辰的肚子上听了半晌,小家伙仍然没有动静,这时徐离硕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被赵星辰摆了一道。
赵星辰难道不知道男人是禁不住吓的,多来几次这样的事情他非得有心里阴影不可,不禁想要责怪她几句,又看她委委屈屈的小眼神,狠不下心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她吃的死死的呢,徐离硕自己也不记得了,不过他喜欢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了,能够恩爱两不疑的夫妻。
赵星辰偷偷在徐离硕看不见的地方得意的笑了笑,谁让他那么关心何敏的,这算是小小的惩罚啦,虽然在不小心中也惩罚了自己,可是女人总是比男人容易熬些,既然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就好好惩罚一下他的下半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舞儿和李老伯的婚事一经确定,顿时又引起了整个临邑村的哗然,村民们中的老光棍不少,喜欢舞儿的更是多的很,然而除了李老伯没有人敢往上去凑,舞儿是高不胜攀的,是值得仰望的,可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却最终折在了李老伯的手里,他们的心哪里能不嫉妒呢。
连里正听闻都叹息了两声,道了一句,“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而事件的男主角,自从定亲之后便有种在空中飘着的感觉,心总是落不到实处,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情不自禁的加快了婚礼的进度。整个流程算不得是赶时间,但是绝对可以在村子里称的上是快的,算好了日子,在八月初四的时候,终于将心爱的女人娶进了门,成为了光明正大的李夫人。
怎么说舞儿曾经是汝南郡夫人身边的第一大红人,嫁人的排场自然不能寒酸了来,档次上只比赵星辰少了那么一丁点,丝毫让人看不出是二娶,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哪个地主老财娶正房大奶奶呢。
李老伯一直未曾谋面过的女儿女婿听说自己的父亲娶亲,纷纷赶了来帮忙,他女婿人不坏,但是却有些小心眼,看着李老伯风风光光的用几辆马车拉着女方的嫁妆,那心里的滋味极不好过,他家里的生活在年景好的时候能有个温饱,年景不好的时候那可是饿几顿肚子是常有的事。
然而李老伯明明那么有钱,却舍不得为唯一的女儿多花上一分,偏偏要娶一个当大户人家里装饰用的花瓶一样的女人,这不是偏心是什么,他已经心里升起了一个要不得的念头,想要通过妻子从娘家多倒腾点银子出来,哪怕只有眼前东西的一半,自家的日子也好过了。
赵星辰无意间看到李老伯的女婿贪婪的目光,极为冷冷的射了一眼,吓得他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他匆忙的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了冷眼的来源。
只见面前的女子16、7岁的年纪,相貌绝对是附近几个村子加在一起都没人能比的上的美丽,一头乌发挽起,随意的插了一只木钗,穿着粉色的布衣,低调中带着奢华,那个线与线之间精细的程度,一看便不是能在村子里买的到的那种,肚子差不多有七个多月了,挺着高高的,却丝毫不影响她整个人雍容华贵的实质,令他一不小心又看直了眼。
男人对男人的目光最是熟悉,这回是徐离硕瞪了李老伯的女婿一眼,他的女人又岂是别的男子能轻易窥量的,平时赵星辰走个路都是困难,自然不常在村子里面走动,而今不过是参加一场婚礼,都能如此吸引男人的眼光,徐离硕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她藏在家里算了。
徐离硕毕竟是在战场上经过鲜血的洗礼,那眼神比赵星辰的还要吓人,李老伯的女婿缩了缩脖子,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了,是自己的总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心里偶尔想一想也就算了,他忽然还是觉得是妻子好啊,虽然家花没有野花香,但是毕竟家花没有野花刺人,更容易养活,更能经的起时间的考验。
行完了大礼,舞儿喝完了交杯酒后被送入洞房,李老伯的房间以简单朴素为主,尽管新添置了不少的东西,仍然是有些空旷,舞儿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身上大红色的嫁衣,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放大,谁能曾想,她也有嫁人的一天,李老伯就是她生命里的异数,外面人的传言如何她不关心,为了别人她委屈了大半辈子,是该过段只属于自己的安乐生活了,哪怕仅仅是昙花一现,她也知足了。
等了好久,李老伯才被徐离硕扶着和一群人推推搡搡的走进来,幸好是徐离硕替他挡去了不少的酒,否则李老伯恐怕不是扶着,而是直接躺着进门了。
村子里本来是有闹洞房的习俗的,但是有一个徐离硕大放冷气的杵在那里,其他人不敢过分的胡来,意思了两下就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