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氏:“不小了,十五岁就可以出嫁了!再说了,我家恒儿都快要二十六岁了,等你满了十八岁,他都快三十岁了!不行不行!你满了十五岁,就成亲吧!”
“伯母,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不满十八岁,绝对不会谈婚论嫁!“紫苏的态度十分坚决。
在梦中,她了解到,女子未满十八岁就生孩子,那是很容易难产的。而且,孩子的质量,也会差一些。她可是很惜命的,万一难产了,她这条小命未满十八岁就没了,那可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方恒的前妻,可不就是死于难产的么?
应氏的脸色有点难看:“你这孩子,这么就这么倔呢?”
紫苏:“太早成亲生孩子,容易难产,而且孩子的质量会差一些。”
应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她这都是借口:“我就是十五岁成亲,十六岁就生下我家方恒的,如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家方恒,也没有比谁差,他如今可是堂堂的探花郎呢!”
紫苏:“可是我听琼儿说,他小的时候身子骨很弱,差点就养不活呢!直到他十来岁,才脱离了药罐子!”
“这个死丫头,她那是胡说八道!”应氏骂了女儿一句,又劝说紫苏:“可是,如今方恒不是好好的,身体可强壮了。不然的话,也不能在东北军营呆五年!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就听我的,赶紧选个日子,咱们两家把亲事定下来吧!等过两个月,你满了十五岁,你就和恒儿成亲好了!”
说话的语气,很是强硬,根本就不打算给紫苏留一点余地。
紫苏就有点不高兴,微微皱眉:“很抱歉,伯母,请恕我办不到!我说过了,满了十六岁再定亲,满了十八岁再成亲。这是原则问题,我不会让步!”
应氏就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我儿都二十六岁了,他又单身了五年多。这样吧,就让他先纳一个妾室好了,不是贵妾,就是普通的良妾!”
紫苏:“方家不是有规矩,男人三十无子才可纳妾么?如今,方大人都有一儿子了,还可以纳妾?”
应氏:“这规矩,已经被他父亲打破了,日后这规矩就不作数了!而且,你又不能马上嫁给恒儿,还要让他独身三年多,这也太狠了!”
紫苏:“我是不会答应的,如果方大人要纳妾的话,我是不会选择他的!”
应氏:“你这是妒忌,是犯了七出的!”
紫苏:“我可不管什么七出,我只知道,若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真心真意,心里怎么能容得下别的女人?同样的,一个女人如果很爱自己的丈夫的话,也是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的!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宁缺毋滥,如果方恒做不到,我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应氏:“你糊涂了啊,这世上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有点家底,你看有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男人娶妾室,除了好色之外,那还是一种尊严,就跟貂皮大衣一样,那是男人成功的标志!”
此话一出,紫苏实在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如此说来,忠信侯夫人对于忠信侯纳妾,也是举双手赞同了?”
应氏顿时哑口无言。
紫苏:“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应氏脸色煞白的道:“反正,别人家的儿子能纳妾,我的儿子也一定可以纳妾。又不是纳好多妾,就纳一个而已。而且,还是因为你不愿意现在就嫁给我儿子,三年的时间,你让我儿子怎么忍?再说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紫苏:“你不是已经有孙子孙女了么?”
应氏:“一个怎么够?恒儿父亲的第六个小妾,都有了身子了,第一个小妾的儿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了!”
紫苏摇头叹息,再也懒得搭理她,就对香梨:“香梨,我要去办事了,送客吧!”
应氏顿时又惊又怒,瞪眼看着紫苏:“你,你竟然敢对我这样?你就不怕我的儿子不要你么?”
香梨冷笑一声;“夫人,我家姑娘可是堂堂的榆林郡主,又是护国将军的嫡长女,连十五岁都没有满。你说一说,这世上想要娶我家姑娘为妻的好男人,到底有多少呢?我家姑娘啊,有大把的人愿意娶,不少你儿子一个!”
应氏气得失去了理智,扬手就要打香梨:“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今天,我就代你的主子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作为下人该遵守什么样的规矩!”
手高高扬起,却没能打下去。
一看,原来是她的手被紫苏握住了。
应氏:“紫苏,你这样做,是几个意思?”
紫苏:“就一个意思,我的人做错了,自然有我这个做主子的教育。”
应氏:“你当真不怕得罪我?你当真不担心我不让你进我方家的门?”
紫苏:“夫人,你这话说的很好笑,我为啥要怕?我跟你们方家,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
应氏被噎住了,无言以对。
紫苏:“香梨,送客吧!”
她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话不投机半句多。
香梨看着应氏,冷冷一笑:“夫人,请走吧,我家姑娘忙得很!”
应氏看了紫苏一眼,见她背手看着窗外,心里不禁狂跳了起来,暗自在心里嘀咕:糟糕了,今天把事情办错了,该如何是好啊?这个样子,她如何跟儿子交代啊?
怎么办?难道要我向一个小姑娘认错么?不!绝对不!这样的话,日后紫苏进了方家的门,岂不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一点威信也没有?!
这怎么行啊?不行,绝对不行!认错,门都没有!
还有啊,这榆林郡主一看就很喜欢恒儿,这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那是连父母都可以舍弃的。更何况,她的儿子恒儿还是个英俊不凡的探花郎,她还就不相信了,上官紫苏会舍得不要自己的儿子!
这样一想,应氏的心里就坚定了许多,以一种傲然的气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石潭。
紫苏目送着应氏那傲然离去的样子,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莫非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嫁给她的儿子不成?
笑话!这样的一个婆婆,她还不稀罕伺候呢!上辈子,她被婆母折腾得够了,也折腾的怕了!这辈子,她绝对不会找一个不好相处的婆家,绝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很是奇怪的是,为啥上辈子,方恒的继妻跟应氏会相处得那么好呢?或许,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和睦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实际上却并不和睦?
上辈子,应氏之所以没有给方恒的继妻塞女人,会不会是方恒的继妻手段够强硬?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然的话,看应氏今天的架势,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也是啊,又有哪一个受过婆母欺负的女人,会心甘情意的,不给儿子塞小妾,不给儿媳添堵啊?尤其,还是一个被丈夫的小妾给欺负得在侯府呆不下去的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有一个好儿子的话,估计早就被小妾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紫苏冷冷的一笑,她就算再在乎方恒,也不会傻得跟自己过不去。方家,也是很复杂,一点也不比端王府和江家简单。过去,她以为应氏是个好的,成亲之后她要对付的也就是忠信侯的小妾和那些庶子和庶女而已。没有想到的是,应氏本人也这么不靠谱!
倘若应氏有别的缺点,她还是可以宽容以待的,只是应氏要给方恒纳妾,那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这是她择偶的原则,无论是谁,只要触及了这个底线,她都不会选择!
大不了,这辈子就不嫁了!
紫苏用力的咽下到了喉咙口的一口腥甜,眸光暗了暗,转而又有了神采。罢了,不去想了,反正方恒也没有向自己示爱。反正,这辈子她也救过方恒一命,也算是报了上辈子的恩情!
一念及此,紫苏就打起精神,忙乎去了。
晚上,方恒回到家里,听母亲气呼呼的说起今天去五里坪的经过情形,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刺痛。
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娘,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妾啊?我不想纳妾,我也不愿意纳!只要紫苏愿意嫁给我,无论等多少年,我都愿意!”方恒强行按下心头的怒气和埋怨,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
应氏:“你想都不要想,下个月,你必须纳妾!不然的话,我就死在你的面前!都多大的人了,云朵的娘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你不在乎,老娘可是心疼得很!”
方恒:“娘,你怎么竟然变成这样了?你还是我的娘么?不过就是等三年而已,过去五年我没有女人,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应氏:“过去五年,你那是在东北军营,那是没有办法。如今,你天天在我跟前晃悠,却连个暖被窝的女人都没有,娘见了心里疼啊!”
方恒的态度十分坚决:“娘啊,别的我都可以依你,就是纳妾这么一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如果我答应了,紫苏就绝对不会选择我的,那样的话,我就要和她失之交臂了!那样的话,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应氏:“她不选择你,那就最好了!说起来,我还对她很是不满呢!一来,她到处奔波,哪里还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二来,她不准你纳妾,这分明是成心不想让你开枝散叶!这样的女子,想要进我方家,想要做我的儿媳妇,我还不答应呢!
想一想云朵的娘,那是个多么好的女子,从来就不曾违逆过我的意思。我让她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多么多么的孝顺啊!上官紫苏跟她相比,简直就不是个女人,我想了又想,觉得她这样的儿媳要不得!”
方恒:“母亲,是我要娶妻,不是你要娶妻!我就是喜欢紫苏,非他不娶!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既然你提起云朵的娘,我就忍不住要说几句。云朵的娘确实很贤惠,很孝顺,然而也太柔弱了。但凡她坚强一点,都不会死于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