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久然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答,御母已打断,想到什么似的,问,“哦对了,我记得你这孩子以前说想学设计来着,是不是怕压力太大,以后学不好,去不了好的学校?我记得上次,晟深有个朋友来看我呢,好像是姓司,她说和晟深都是朋友,说是设计系的,成绩很优秀,如果你需要她帮助的话……”
久然拒绝了,而且心中猛塞,非常难过--因为她听到了晟深哥哥除了她还有朋友的事实,而且那位朋友,还很优秀,是位漂亮的女姓。
可尽管她拒绝,那段时间,御母依旧以为是升学的压力,为她请来和拜托了那位司小姐来给她做家教,提供一些设计类学校的建议和帮助。
不得已,久然只能同意了补习,见到了那位优秀的朋友--司蓉。
司蓉很漂亮,极漂亮,是那种张扬的美,惊艳而招摇,但面对御母和她时,却很谦虚,也很懂礼,几乎无时无刻不为她们考虑,原因只说是晟深的朋友。
“晟深只说,有两个家人,我倒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妹妹。”司蓉笑,夸奖着她,“说实话,你和晟深……一点都不像呢!你哥哥,像个冰块一样,在学校那么优秀和出名,反而却对谁都冷漠……你这个妹妹,却笑的那么好看。”
久然这才知,原来司蓉把她当成了妹妹。
司蓉很热情,家境也极好,总是会适时的说动御母和久然,带着久然一起去参与一切户外娱乐活动。
那段时间,她参与了很多聚会,和司蓉一起,也认识了一些陌生的人,其中不乏有很多人对她表达了兴趣,但是,都被她一一驳回,以拒绝相待。
“为什么,总是拒绝?”司蓉拿着香槟在她身边,嘴角噙着微笑问,“小然,这个世界,那么多缤纷,你到底想要哪一种?”
司蓉懂得很多,会打枪,会拳击,会高尔夫,会保龄球……她懂得那么多,久然所跟她见识的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就算见识了全部,她想,她也会回答,我只要一种----有着晟深哥哥的缤纷。
“好吧。”似乎看出了什么,司蓉叹,“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他的妹妹,在他眼里,你也很重要,只是御晟深那个人,实在太冷了,冷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靠近,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小然,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们,但是,我只是想让你和他的世界,过的更缤纷一点,过的更多彩一些,这么些年,晟深在纽约来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了……他过的太苦了,甚至根本没有自己的世界和时间……他那么优秀,难道,不该享用一些自己的优秀所带来的待遇吗?难道,你不想让他也过的好一点,活的更轻松一些吗?”
司蓉的鼓励,终于让久然改变了念头。她本来对司蓉是抗拒,但听她一席话,并未感觉到恶意,也深深认识到了晟深哥哥这些年所活的世界过于灰暗,于是,她同意了司蓉的说法,在外出游玩和参加聚会的时刻,常常会强迫和说动甚至动用御妈妈的苦肉计,来劝晟深哥哥参与,只为让他活的轻松一点。
于是,那么简单,御晟深那么快而又那么迅速的,就在司蓉的帮助下---结识了上流社会,打入了他们的圈子,并以短短的时间和金融预测,就在纽约曼哈顿的金融圈拥有了不小的名气,成为了知名人士,更为他创造了极好的未来工作机会。
那么快,那么简短的时间……短到几乎让久然无法相信,原来,她的晟深哥哥是如此优秀,而御晟深这个名字,是被人敬仰,而不是困圈于她和御妈妈这俩个简单的寸足之地。
那段时间,她很感谢司蓉,御妈妈也同样。特别是在坦然听到司蓉说,明白御晟深心中谁重要,情愿这辈子做他们朋友时,她的心中不止是感激,甚至把司蓉当做了极好的朋友,和茱莉亚一样等级而信任的朋友。
所以,第一个见到茱莉亚的人,是司蓉。
“她需要最尖端的治疗,最好的设备,和最优秀的医生!”看茱莉亚消瘦和羸弱的身躯,司蓉非常肯定,甚至带上了焦急,拧着眉头说,“这一些,由我来提供。”
“可是……”
“别担心,我们是朋友,总有一天,你会用友情,来回报我这些帮助,不是吗?”司蓉轻松的说,转身已安排。
安排的是他们司家最信任的医院和高明的医生,果然没去俩天,茱莉亚的病情就有了缓解,退了烧,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看来成效不错。”司蓉看着床头对她充满感激的茱莉亚,扶着精致的下巴笑说,“慢慢来,相信总会有意外的收获。”
御晟深很忙,很少归家,所以茱莉亚治疗的期间,久然只偶尔向御母提过一俩次,虽然不在意,但御母知道,她有个朋友,身体很弱,正在接受司蓉的帮助在救治。
“小然,你拿些礼物,到司家去拜访,以表感谢。”摸着她的手,御母嘱咐,“司小姐,是一位好人。”
“恩。”点点头,久然应声,一如往常,带御母去进行检查,检查过后,就依照中国的礼仪,买了些酒水和礼品,前往司蓉所住的豪宅,去亲自感谢和探望。
刚到那里,就注意到豪宅的空旷,和满室的茶香。
久然到那里,有些局促,因为司蓉不在,整栋楼里,只有她的妈妈,和几个仆人接待-------她被仆人安排,坐在了客厅,喝着各色各香的国茶,听到了楼上书房内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在争吵!
“多少年了,你告诉我……多少年了……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他想要和你离婚,想要去找另一个女人,你都不愿意接受我?云云……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接受!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到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强留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
男人的声音很愤怒,是争吵声,还有质问,声音高亢,但却有一些蹉跎过的时间和岁月余留的痕迹,更带着不忿与怆然。
“知道……”女声响,竟意外的冷静,比之男方,清醒的竟如局外人,“只是,你不清楚,我等他,等了多少年。”
“云云……”
“这么多年了,你该清楚……”女人沉说,声音如是,“我爱他,正如你爱我。”
一下子,静默了,连仆人都忍不住朝上看了一眼,侧首观看。
“我还是来的。”男声响,持续在数十秒之后,接着,开门声,脚步声,久然听到有人走了下来。
她不知道是谁,只是慌张的起身,欲和那看起来极英俊却又轮廓有莫名几分相似中年男人,颔首想打招呼,却不料,他反而先发制人,对着她道,“你走吧,司夫人今天不想见人。”
说起“司夫人”三个字时,久然感觉他在咬牙。
久然还在不知所措,那位雍容典雅,漂亮如仙子般被称为云云的司夫人走了出来,看了下方一眼,便冷笑,回,“天业,什么时候,你能决定我的家事了?”
男人愤声,走了出去。
久然却皱眉,依稀只觉熟悉----天业,天业?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好像一闪而过,可是又感觉很陌生……
“小姐,是来找蓉蓉的吧?”司家夫人的态度却很好,已经走下来,提了一盒茶递给她道,“蓉蓉今天在英国有一场时装秀要参加,因为太紧急,就只好临时乘私家机去了,也没来得及向你们同学朋友打招呼,要去好几天呢,回来了我知会她一声……这些茶叶,你拿回去,好好尝尝,看看司姨新创的茶叶品种怎样,这以后,可是要面世的……”
交谈了一会儿,久然就离开了,手中还提着司蓉母亲不容所拒而给的上等茶叶。
她其实不喝茶,御妈妈因为病情和常年失眠,也很少喝,所以她看着那高级的茶叶,倒有些无措和失笑。偏偏这时,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她面前,询问,“她给的茶?”
是刚才那个男人!
难以想象,经历了那样的拒绝和赶离后,他竟还一直守在门外的车上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