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这样平淡的过,久然依旧表现的温暖、活泼,时时围绕在御晟深身边,照顾着御母,积极的准备着她即将面对和进入的紧张高三生活,一切都很正常,很温暖,但可惜,偏偏这时,又一个平地轰雷炸起,御母那逐渐平静和减缓的癌症病情,再次面临复发,并且要面临非常严峻的治疗情况,甚至医生都不能保证这次的化疗能不能使她再度康复。
那一个天,正值圣诞夜,接到电话由纽约赶回的御晟深,听着医生一次次劝言说已无力医治、和尽早转院或放弃治疗的字语,他兴起暴怒,久然第一次见他生那么大的气,就连那天她在被绑架在黑拳市场,他都没有在眸子中凸显出这样的令人不敢靠近。
“怎么办,晟深哥哥?”在医院里住下的第三天,久然小心翼翼,待在他的身边问,“难道,真的办法救御妈妈了吗?”
御晟深没说话,坐在黑暗的走廊前抽烟,这不是无烟区,早已被他抽的烟雾弥漫,似乎这些年,从打黑拳生涯和御母开始生病时,他就烟抽的很凶,一根接一根,却从不让御母看见。
久然心疼,抓住他又要掏出另一根烟的右手,紧张道,“晟深哥哥,别这样……我只剩你和御妈妈了,拜托,保重身体,好吗?”
他顿了顿,没停,却走了出去,选择在她没有的方向,抽下了手间夹着的那一根烟。
那一根烟火熄灭之后,他就像做了决定,走回医院,对着久然和御母道,“跟我走。”
“去哪儿?”御母很彷徨,又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存在一次次拖累了孩子们的生活,第一次觉得,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任性的跑出A市,逃离御家,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而更好的生活,或许一切,就会更好,也不会变的这么糟。
“去纽约。”御晟深说,颜色肯定,“我在那里,认识有一位专家,虽然很年轻,但医术斐然,也许,可以治母亲你的病。”
“那……会费很多钱吗?”御母担忧,有些犹豫。
御晟深摇头,低语,“不会,她是我的朋友。”
于是,在御晟深的安排,和久然的劝慰下,御母终于决定了他们一起去纽约,去那个她连想都不敢想,害怕自己一落足就无法生活的城市。
“妈妈,我会跟你一起去。”久然握着她的手,出发那一天,细语低声安慰,“相信晟深哥哥,也相信你自己,总有一天,你会被治疗成功,也会痊愈的,因为妈妈答应了久然,要永远,永远和小然在一起的,是不是?”
御母喟声而叹,摸了摸她的发丝,便道,“是啊,妈妈答应小然的事,还没有实现,总有一天,妈妈还想见证你和晟深真正成为家人的那一天……”
久然笑笑,没说话,却因为那次夏夜偶然间听到的一次对话,唇角莫名多了一份黯然----------晟深哥哥这种人和性格,应该,是不懂爱吧……除了对家人,或许他内心,对一切,都是真的冷漠吧。
即使,他们已在屋檐下生活了很多年,但久然依然能感觉到,对比之下,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可以搁置的。
所以,她想,既然不懂,那么,努力着去感染、去教会就可以了。
毕竟,这些年,她隐忍,她强迫,她悉心,她努力……她是那么,那么的想靠近晟深哥哥,也是那么,那么的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他真的,太孤独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抚慰那份孤独的良药,可是,她想要去做那剂良药,尽最大努力。
“不过,去了也好。”御母轻叹,想起最近他们居住城市的区域总是发生的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命案,叹息道,“你打工和放学经历的地方,这几个月总是莫名其妙发生一些命案,虽然死去的都是一些有犯罪记录和十恶不赦的人,但是……总也是令人恐怖的,我们到了纽约,离晟深近一些,无论如何,你们多了相处的时间,他也能适当的保护你……”
“不,是我保护晟深哥哥。”久然闭着眼,呓语,“尽最大努力保护晟深哥哥。”
显然,御母没听清,只以为她在说梦话,于是便把她抱在头颅,转眼,看窗外风景,她眼中望着那一半的风景,听着久然沉默而微弱的呼吸,静静一叹,心中只酸,因为她愈发觉得,也许欠这孩子的,不止是一只眼睛,还有陪伴的恩情……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到达纽约,御晟深就把她们安顿了下来,虽然是不大的房间,狭窄的拥挤,但布置的冷静、利落,很符合御晟深的风格,有了久然和御母的到来,就又多了几分色彩与温馨,那几天,御母的心情很好,病情也总算没有继续恶化,还见到了御晟深那位医者专家朋友。
说实话,如果不是御晟深的介绍,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女,早已是驰名于国际的天才医生研究者,这位研究者姓方、名芯,是御晟深和那位兰斯先生共同的朋友,听兰斯先生说,她从小居住于某所对天才接近变/态和剖析式的研究所,所以拥有某些奇怪癖好,也让大家务必见怪不怪。
御母自然不知道那些癖好是什么,只是久然见到的时候,还是吓一跳,但却没有惊呼,而是脸色苍白了一下,就对着其中一个玻璃器皿内的器官说,“你……干嘛收藏人的胆囊?”
“你能看出是胆囊?”方芯看向那器官,扬了扬眉,“这可是一个死者已经病化和萎缩的胆囊,我存来做病理研究的!别说普通人,拿出来后就连我们医者都要多看两眼才能辨认,久然小姐你怎么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记得,你可是文科学生不是吗?”
久然顿了顿,没答话,虽摇了摇头,表情却也奇怪---她怎么就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而且,还认的毫无意识?在她概念和所见过的事务里,应该对这些,绝对不熟悉的。
但这个对话,并没有引起重视,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在那一天之后,除了常常出入御妈妈的治疗室和病房,久然再也不去方芯的那间研究收藏室了--因为不知为何,走进那房间,看到那些器官时,她总是莫名其妙,心中就兴起一种恐惧感,说不清的恐惧感。
“还做噩梦么,现在?”有一天,恰巧碰上兰斯先生来探病,站在她身后面带笑容的问,四周路过的行人都几乎要被他这个迷惑的笑容给迷晕。
好在,久然定力够,而心中,除了晟深哥哥,她似乎也没再装下过第二个男性,于是她笑,摇头回,“没有,一切正常,想是那段时间,学习压力有些大,就会胡思乱想吧。”
“没有就好。”兰斯递给了她一张名片,“我和晟深同校,就住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如果这方面的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来找我。”
久然接过那名片,看到,那名片书写的,头衔竟不是学生,而是教授,还是这所名校极为心理学专业教授!
而名片的尾端,书写着心理学咨询和专家的耀眼后缀。
久然奇怪,收了名片,没有多说,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心理方面的咨询和需要,而且,她现在的心思,必须全放在御妈妈和晟深哥哥的身上--------治疗经历了两个月,进展还算正常,虽然缓慢,但是,病情总算得到了控制。
御晟深依旧是每日规律而冷静的重复着大学和打工的生活,高额的租金和生活费以及医药费还有久然的学费,几乎已将他压的不堪重负,他虽从不言语,一直以一种令人信任和不置疑的面庞处理着一切,但久然知道,他很累,因为,为了她们,他放弃了太多可以高薪却辛苦的职业,也不再碰黑拳,他更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救济,所以,他辛苦到无以复加,也只会默默承受,而不会疏解,和找别人去承担这一切。
那一个月,将近入学的时候,久然毅然决绝,选择放弃了大学,因为,御母需要人照顾,病情的转机和治愈也是迫在眉睫。她瞒着御家母子俩个,每天早出晚归,找了一份工作多赚一份钱,这一次她做的完美至极,几乎过了一整个学期,都没人发现,只是她的视力,越来越不好,那一只仅可以看到的右眼,也变的有些模糊,但她仍旧隐瞒,相当成功,因为此刻,御母的病情获得了一些进展,或许没过两天,就可以回家,持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