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精灵厌恶地看了曼一眼,随即扶起微笑地注视曼的男子,“您没事吧?”
曼还沉浸在失去初吻的心碎当中,对身旁的事情毫不关心。怎么会这样,该死的细草怪。初吻,还想留给自己的喜欢的人,比如,陛下。可是现在……没了。
“你没事吧?”伤心间,动听的男声在耳旁响起。
曼抬头,太阳的逆光中,她撞倒的男人帅气的轮廓鲜明。此刻,他正冲自己微笑,如灿烂的夏花,他的手伸向她,要扶她起来,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这圣神殿是怎么回事,尽是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是要保护灵界的人民还是要选美啊?曼一阵不平,却不得不惊叹眼前的人的高贵气质。
“谢谢。”曼心情不好得很,没有理会男人的绅士,径直边拍拍弄脏的衣服边站了起来。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身后的精灵忿忿不平地上前,“你是什么人?见了冰王殿下不行礼就算了,还把殿下撞倒,最过分的是还要跟殿下……”精灵不好意思往下说。
“我撞他?”曼这时候可管不了什么王的,总之得罪她就不行,“是他自己走到人家背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走路连声音都没有。而且我的损失才大呢,”曼伤心地低头,“我的初吻。”
男人惊喜地看着她,身旁的精灵却从没受过此等气,“说什么呢?小小的平民还敢这种语气跟殿下说话,还不快道歉!”
曼撇了撇嘴,“切,他才要跟我道歉呢。明明就是他的错。”
“曼,是我没注意,不好意思。”男人微笑地向她致歉。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旁边上火的两人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曼很奇怪他怎么会认识她,而且,还亲切地叫她“曼”,就好象两人是认识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说真的,她觉得自己意外也是自己的责任,只是看不惯精灵的眼光,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他还真的道歉,这样反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请问,你怎么认识我?”曼试探着问。
“当然,”男人微笑,“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精灵顿时泄了气,乖乖地退回男人身后。
曼越发糊涂,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他,而他却说,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怎么回事?
圣书房。
那日的考核员此刻正惶恐地跪在煌烈的书桌前,一个个低头大气不敢出,猜测着等待自己的刑罚。煌烈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们,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完美的下巴。旋辄和北风一左一右地站着,等待陛下的指令。
“陛下,我看全部处决算了,不用问那么多了。”北风不胜耐烦,美女还等着他北风大人约会呢。
一句话却让跪着的一行人更加慌乱,“陛下,我,我们都是无辜的。”“是啊,陛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煌烈的视线落定在众人的中心,那天,就是他迫不及待似的要攻击曼。如果,真如他们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话……
他起身走下来,慌张的考核员头埋得更低,他走到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地跪在中间的男人面前,“你不怕死吗?”
“陛下说笑了,是人就怕死。”男人始终低头,声音却透露着不屑。
“哦?”煌烈侧头一笑,冰冷的眼神立即传递到旁边两位臣子的眼中,“你是在跟我说,”他收起笑容盯着低头的他,“你不是人吗?”
男人两旁的考核员紧张地望向他们的领导,不是人?难道说自己敬重多年的上司也……
“陛下,他是妖精,又怎么会怕死呢?”北风惟恐天下不乱地说了一句。旋辄警惕地上前。
考核员之间立即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向男人投去怀疑的目光。
男人忽然抬头,血色的瞳孔望向煌烈,甚是吓人。煌烈不慌不忙地退后一步,众考核员刹时吓得四散,作鸟兽状窜逃。煌烈身后的旋辄箭步上前,男人很快幻化成灰色的血妖,升起半米,脸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兽牙尖细地压着下嘴唇生长,耳朵鳃一般贴着头顶,粗糙的头顶艰难地生长着一簇鲜红的短毛,手脚超乎比例地长,并且每个手指都留着肮脏的长指甲。此刻,它正大口地吐着气,警惕地看着他们。
旋辄眨眼间已经制造出强大的灵影,随时可以释放灵力对它造成致命的攻击。
“旋辄小心,血妖会吸取你的精血的。”北风在他身后呼喊。
旋辄明了地抬头,冲着血妖释放灵力,巨大的灵锋迅速向它切去。血妖张开四肢形成一张类似蜘蛛网的屏障,将旋辄的攻击抵消得无影无踪。它向旋辄俯冲过来,嘴里发出难以辨认的声音,“血咒。”
北风担忧地望着旋辄,煌烈半眯着眼,冷冷地盯着血妖。只见旋辄迅速低头念出保护咒,在身体周围制造出球型屏障,北风也快步上前发起攻击,血妖鲜红的灵锋被挡了回去,同时北风的削灵咒也在它大意之下重重地袭向它,它顿时不支跌出十米远。
三人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血妖,“说,是延士神教哪个堂的?”北风迫不及待地问。
“傈辛大人是我主人。”血妖含糊地说着。
“为什么要下杀手?”旋辄逼问。
“哼,所有对主人有威胁的通灵师,”它支持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都,都要死。”煌烈愤怒地不发一言,无情地注视着地上自鸣得意的血妖。
“所以你就迷惑同事的心魂,让他们听你的指令,对接受考核的晓曼小姐发出致命的攻击?”旋辄半肯定地说。
血妖只是诡异地笑,“现在反正也杀不死她,回去主人也一样饶不了我。”它不知道,若它真的杀了曼才真的是万劫不复。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启动灵力,对自己发动了攻击。三人还来不及反应,血妖已经轰然一声灰飞湮灭,只留下一团未散尽的红色烟雾。
“陛下。”北风和旋辄询问地看向煌烈。煌烈只向那团烟雾投去漠视的一瞥便转身走回大椅重新坐下,剩下的两人交换了下无奈的眼神也重新站回原位。经验丰富的考核员因为看到自己的上司这样的遭遇也吓得瑟瑟发抖,战斗结束,各人半天才回过神来,毕竟厉害的血妖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至今为止才第一次看到。众人重新在煌烈面前跪下,等待陛下的惩罚,虽说他们不是主谋,也算半个帮凶,总部的脸也被他们丢尽了。
“你们,”煌烈良久才脸色不佳地开口,“回去就说我欣赏他工作出色,特准他提前退休。这件事情如果有部里任何人知道,你们一个都别想在总部待下去。作为高级通灵师的考核员,有延士神教的人混了进来你们都浑然不觉。”他没有很激动,一字一句却让跪在下面的人冷得进了骨头。
“陛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下面响起发抖的声音。
“行了。”煌烈烦躁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吩咐旋辄,“妥善安排一下他的家人。”
旋辄点头,北风领着剩下的考核员离开。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旋辄不禁担心,“连派出来的小妖都这么厉害,看来十年后的大延士邪术更进一层楼了。”
煌烈当然知道,但是不管他变得多厉害,他还是一定要打败他。已经让他肆虐十年了,还不够吗?
“陛下。”门口匆忙地进来两个精灵,年轻的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很是可爱。
“善名,善易。”旋辄惊喜地和他们打招呼。
“陛下,”两个精灵连忙行礼,微笑地向旋辄点头,“旋辄大人。”
“你们回来了?”旋辄忆起不少往事。
“是啊,陛下说希望我们回来保护……”
“咳。”煌烈不安地咳嗽了一下,两个精灵马上知趣地闭嘴,旋辄疑惑地来回扫视着他们,“出什么事了?”
“哦,”两个精灵说什么都一起,就像提前背诵好一样,“对了,陛下,小姐她被冰王殿下带走了。”旋辄立即明白了两个小家伙的任务,微笑地看向煌烈。
“什么时候的事?”那么快他就知道了吗?
“就是刚才.”两个精灵一致回答。
冰王房。
精灵们进进出出地伺候着,今天的主人特别高兴,豪华但冷清的冰王房今天就像过年一样。说起来也奇怪,殿下的客人似乎身份太低,一向高傲的殿下怎么……不过主人终究是主人,做仆人的顺着他的意就行了。此刻,房里传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所以,后来我就呵它的痒,然后它就生不如死地求饶。”曼边往嘴里送美味的零食边绘声绘色地给冰王殿下描述她执行任务的趣事。
“真好玩。”他向她微笑。
“哎,”曼开心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殿下,我跟你说……”
“曼,”他打断她,柔情似水的眼眸注视着她,“以后,不要叫我殿下。”
曼看着他真诚的微笑,回以灿烂的笑容,“那叫你什么,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叫冰辰,以后,”他接近她,“你叫我辰哥哥,可以吗?”他诱惑地笑,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必须执行的命令。
“啊?”曼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得表情僵硬了半秒,随即,又微笑开来,“恩,辰哥哥。”奇怪的冰王,为什么他的住处比圣神陛下的看起来还要大还要豪华,而且这个似乎才是整个圣神殿的正东,陛下的卧房却是东北方位。难道说,他的地位比陛下还要高?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不过,和他在一起,好亲切,就像和亲哥哥在一起似的自在快乐。
冰辰满意地轻抚曼的头,满是宠溺。
门外传来精灵下跪问候的声音,冰辰得意地向门口看去。曼继续开心地吃着零食,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浑然不知。
片刻后,煌烈出现在宽大的门口。房间里的精灵们纷纷下跪,“陛下。”冰辰站起来,迈开长腿走到他面前,礼貌地点头致意,“陛下。”曼还来不及咽下满嘴的食物,赶忙走过来向他躬身,“陛下。”煌烈脸色微愠地看着冰辰,把还在行礼的曼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怎么了?曼一脸疑惑地看着对峙的两人。然而煌烈看着冰辰的表情风雨欲来,冰辰得意地微笑。
“陛下,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冰辰脸上的笑越发迷人,任谁看了都要沉醉。
“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私自带她到这里来。”煌烈冰冷地注视着他,魅惑的双眼坚定地锁定冰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