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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外戚

帝女乃公侯主婚,故有公主之称;

帝婿非正驾之车,乃是驸马之职。

郡主县君,皆宗女之谓;

仪宾国宾,皆宗婿之称①。

旧好曰通家,好亲曰懿戚。

冰清玉润,丈人女婿同荣;

泰水泰山,岳母岳父两号。

新婿曰娇客,贵婿曰乘龙。

赘婿曰馆甥,贤婿曰快婿。

凡属东床,俱称半子②。

女子号门楣,唐责妃有光于父母;

外甥称宅相,晋魏舒期报于母家③。

共叙旧姻,曰原有瓜葛之亲;

自谦劣戚,曰忝在葭莩之末。

大乔小乔,皆姨夫之号;

连襟连袂,亦姨夫之称。

蒹葭依玉树,自谦借戚属之光;

茑萝施乔松,自幸得依附之所。

【增】卢李之亲,苏程之戚④。

王茂弘呼何充以麈尾⑤,

杨沙哥引崔嫂以油幢⑥。

林宗贷钱,宁以贫穷为病⑦;

彦达分秩,不将富贵自私⑧。

直卿果重亲情,相邀会食⑨;

潘岳能敦戚谊,每令弹琴⑩。

中子执内弟之丧11,行冲称外家之宝12。

骑驴以追胡婢,仲容不顾居丧13;

披扇而笑老奴,温峤自为媒妁14。

介妇冢妇,不敢并行15;

先生后生,原为同出16。

智能散宝,为侄弃军17;

兆卜张弧,因姬遣嫁18。

聂政非无贤姊19,屈平亦有女媭20。

莫嫌萧氏之姻,宜学郝家之法21。

注解

①郡主县君:周制,天子同姓诸侯之女,郡县主婚,故曰郡主,曰县君。宗婿:王府之婿。仪宾、国宾:取义作客王家之义。

②东床:东晋太尉郗鉴使门生去王导家相婿。归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相亲,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胡饼,独若不闻。”鉴曰:“此佳婿也。”及访之,乃羲之,遂妻以女。

③晋魏舒少孤,为外公家所养。外公家起宅,相宅者曰:“当出贵甥。”舒自负曰:“当为外公家成此宅相。”后魏舒果为司徒。

④卢李:唐李益、卢纶。纶与益为内兄弟。苏程:宋苏轼、程德孺。两人为表兄弟。

⑤晋何充,王导妻弟之子。导早为显官,充尝谒导,导以麈尾指床,呼充共坐,曰:“此是君座也。”后充亦为显官。

⑥杨汝士镇东川,白乐天为其妹婿。乐天尝戏代内人写贺兄嫂诗:“何似沙哥领崔嫂,碧油幢引向东川。”沙哥:杨汝士小字。

⑦汉郭林宗家贫,游学无资,只好向姊夫贷钱五千,乃送之成皋,从师受业,节衣宿食,境况凄凉。

⑧宋庾彦达为益州刺史,携姊同往,分禄秩之半,以供膳之。

⑨黄直卿每年正月初十,招亲戚兄弟数人,聚会共饮。

⑩晋潘岳为阮瞻内兄,常督其弹琴学习。

11中子:隋王通,人称“文中子”。

12外家之宝:唐儒宗元行冲对其外戚韦述的赞语。

13晋阮仲容与姑之胡婢通。及居母丧,姑当远移,将带婢去,仲容知之,借驴而追之。

14见《婚姻》,“因亲作配”注。

15冢妇:嫡长子之妻。介妇:非嫡长子之妻。

16同出:俱嫁一夫,其先生者为姒,后生者为娣。

17智能散宝:汉吕禄姑,因见侄不理军务,大怒,乃尽出珠玉宝器散堂上,曰:“毋为他人守也。”

18兆卜张弧:晋献公嫁伯姬于秦穆公,路遇不吉之兆,问卜,曰两国将交战。张弧,把弓拉开,意指将有战事发生。

19聂政非无贤姊:战国时,聂政刺韩相侠累,然后自杀而死,尸体被暴于市。其姊婺闻讯,伏尸痛哭,死于弟旁。

20女媭:屈原之姊,屈原谓其:“女媭之婵嫒兮,申申其詈予。”

21萧氏之姻:唐高宗之太后以薛觊妻萧氏非贵族,欲出之,后被止。郝家之法:晋王浑妻钟氏,弟湛妻郝氏,皆有德行。郝不以出身贱而妒钟,钟不以出身贵而凌郝。时人称钟夫人之礼,郝夫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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