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被一群身上香粉环绕的女人拥到后台,看起来是老鸨的中年女人凶巴巴地插着腰站在她旁边,训斥着面前一干好象马上要上台的漂亮女子,有一个穿着紫色纱群的绝色女子一手放在腿上,坐在一边低低哭泣。
“你说养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用的?啊?到了这关键的时刻你们给我出这样的状况出来,知道外面那台子上坐的是谁吗?十一王爷!这可是请也请不到的大人物啊,你们,你们,唉真是气死我了,现在紫嫣上不了台,你们说,现在怎么办?”老巫婆黑着一张脸在那发飚。
原来这个绝美的女人叫紫嫣,良辰本想趁着老巫婆正在发飚,没空注意她的时候偷偷地溜走的,可是一想,哎?既然这样,不如……她圆圆的眼睛一转,上前去拍了拍老巫婆的肩膀。
“干什么?”老巫婆被人打断训话,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发现一块明晃晃的金牌贴着她的脸,金牌后面,那个刚刚被她强硬地拉到后台的女子,巧笑着望着她。
“认识这东西吗?”良辰把金牌在老鸨眼前晃了晃,问得温柔而动听。
老鸨疑狐地接过金牌仔细看了起来,这不看不打算,一看,吓得差点尿裤子,战战兢兢地颤抖着双手把金牌交还到良辰手里,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啪嗒啪嗒地忙磕了几个响头,一张浓妆艳抹的老脸苦哈哈地皱了起来,她这是造得什么孽哦。
这个女人居然是十一王妃?她刚刚只是想把人拉到后面来充充人数,现在好了,十一王爷还在外面坐着呢,被他知道自己的王妃被拉到后台来充人数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火,她苦心经营的楼子唷!
“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王妃娘娘,还请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老鸨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也不是怎么大不了的事,也怪本王妃运气不好,刚到风都,看这里有热闹,想着来凑一凑,没想到就被你们拉到后面来了。”良辰慢吞吞地说着不打紧的话,却把老鸨吓得又浑身颤抖起来。
老天唷,作孽哦。
“娘娘恕罪,奴家该死,奴家该死。”
“行了,这些没意思的话也就不要说了,起来吧,本王妃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要你配合本王妃行事,那这些事就算了,否则,本王妃不高兴也就算了,王爷不高兴,或者皇上不高兴了……哼。”恩威并济的话说了一通,老煲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听王妃她老人家有不怪罪的要求,立马头啄米似的点起来。
“是是是,王妃请说,王妃请说。”不配合才是傻瓜呢。
良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朝老鸨勾勾手,后者立马恭敬谄媚地凑了上去。
台前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舞蹈、奏琴、吹萧,之前安排好的节目都一一上了,人群里不时发出阵阵地喝彩声,可是来这里的人,看歌舞是其次,最主要的却不是这些,他们在等待,等待最后的压轴戏,竞标当下翡翠楼当红花魁的初夜,虽说是到场的人都可以标,但是事实上,这些都是空话了,最后这些还不是有钱家的公子们出场表演自己雄厚财力的时候了?
一般的老百姓哪有银子啊?他们啊,只是来凑凑热闹罢了,没钱竞标,能看看美人也是好的嘛。
竞标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按照惯例,会让这最后竞标的花魁先出来表演一下,然后再由底下的人开始竞标,良辰穿着一身火红薄纱衣,又些兴奋地站在后台,同时又有些厌恶,她好象是要即将被拍卖的物品,可是一想到即将看到瑞木熙那张惊愕的妖精脸,她又忍不住有些期待等下的出场了。
老煲很是惊艳地站在良辰身边,心里不由地赞叹,这个女子真的是天生的尤物,瑶鼻如玉,完美比例的身材,纤长白皙的青葱十指,柔亮乌黑的长发居然是妩媚的大波浪,嘴唇红润地如鲜嫩的草莓,雪白的牙齿整齐白润,黑宝石似的眸子总是笑意满溢,要是往那黑黑的眸子里看上一眼,不管什么人,就好象被感染似的,也会跟着扬起轻松又幸福的微笑。
这样的一个绝色似乎不像是人间该有的,可是她全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一身红衣,更加衬托地如雪的肌肤,美得不可思议,好象一副画。
而良辰兀自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老鸨给她梳头,丝毫不知道自己给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如果她肯望镜子里瞧上一眼,她一定会发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楚纤纤的模样了,不经意间,或许就是在她看到瑞木熙身边那个美艳的契丹女人,心生醋意的时候,她的容貌悄然地发生了变化,而她却没有意识到。
不经意间,她颗融入到她提内的仙丹再次发生了奇妙的作用。
“王妃是奴家见过最漂亮的一个女子。”老鸨真心地赞叹,而良辰低着头闻言只是一笑,只当她是在奉承。
对,她要代替紫嫣上台做今天的最后的花魁竞标,她要瑞木熙把她标回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得老鸨又是一愣,世上居然有笑得如此明媚,好象一股请泉流入人的心田,清清爽爽地,仿佛心灵都被洗涤了,仿佛世间一切的罪恶都不再,剩下的都是美好和希望。
台下的人熙熙嚷嚷的人群有些波动起来,他们开始不断地喊着要紫嫣出场,但是也仅限于喊她的名字,迫着十一王爷和契丹使者台上观坐,也不敢太造次。
老煲谄媚地笑着出来了,“各位!各位,紫嫣姑娘临时身体不适,不能出场了。”台下立马一片哄闹声群起。
“什么?妈妈这不是讹我们吗?我们来就是看紫嫣姑娘的,现在你说她不能出场?那我们这一天在这里不是白等了吗?”一人站起来不高兴地大声呵。
“就是,早说不能出场,我们都不来了啊。”又一公子哥站起来。
“各位,各位,息怒,息怒,听奴家说完啊,这紫嫣姑娘不能出场,我们这里却换了另外一位姑娘,不过这姑娘是京城里过来的,在我们翡翠楼过场的,定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老鸨话音刚落,台下几位还想说什么,却被后台出来的一道红色身影给定住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间绝色啊?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连瑞木熙也不惊对她多看了几眼,眼底有几分赞赏,良辰笑开来,对着瑞木熙皱皱鼻子,瑞木妖精,接着吧,后者一愣,这个动作,好熟悉……
台下屏住呼吸看着台上那连面纱都未曾蒙的女子,只见她嫣然一笑,坐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怀中抱着琵琶,纤纤玉手在空中半扬,就在在人们以为她会弹出怎样的动听古韵的时候,那女子猛然间奏出了一支奇异而轻松的调子。
嫣红的唇轻启,女子绝美的脸上带着明媚的微笑,轻快地唱了起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褃
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
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
我会伤心ooh……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麽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什麽原因
我竟然又会遇见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意
就这样陷入爱的陷阱
台下的气氛由刚刚的许些剑拔弩张,到后面的轻松明朗,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从没听到如此轻快又动听的歌曲了,如此的怪异,却又如此地让人心情愉快,低下开始有人轻声的议论。
“不愧是京城来的花魁,果然不一般。”
“是啊,是啊,如此曲风还是头一次听到啊。”
“连容貌也是人间绝色啊。”
开始有人摩拳擦掌地准备等下的竞标了。
良辰一边唱一边朝瑞木熙巧笑着望过去,后者则越听眉头越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确实漂亮,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那双眼睛,黑宝石一般透彻的眼睛,总觉得在笑,那太像一个人了。
可她们明明长得不一样啊,而且这个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吧,老鸨刚刚也说了,她是来自京城的花魁,在翡翠楼过场的。
良辰一曲完毕,台下的公子们立刻开始大声抬价。
“五千两。”
“一万两。”
“……”
良辰始终看着瑞木熙的脸,之间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眼见台下的人价钱越叫越高,良辰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双眼,渐渐地有些恼火起来,还有一些不置信。
对她,难道他就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吗?
老煲孜孜不安地偷偷地看了眼良辰有些恼火的脸色,又看了看台上坐着,继续和契丹使者愉悦地说笑的十一王爷,有些担忧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眼神巡回。
天啊,王妃都要被人标了去了,难道王爷都没什么反应吗?天啊,万一真被标走了,她该怎么收场啊?她苦心经营的楼子唷,难道注定要在今年结果了吗?
“王爷不想标吗?”良辰有些生气地盯着看起来还是气定神闲的瑞木熙,觉得那契丹女人脸上那抹讽刺的笑容越来越刺眼。
瑞木熙有些吃惊她的大胆,连说话的方式都这么像,他开始又些犹豫不定起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如果她到了风都,自然会有人来通报于他,现在还么没消息,眼前这女人……
他看了他一会,薄唇里最终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不想。”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那个小胖妞,其他女人即便是绝色,对他来说,都是空的。
“好,既然这样,你不要后悔。”良辰点点头,胸口一口气吐不出来,整个人开始赌气地站起来,张开双臂在台上转了一圈,红色纱裙在半空中旋转出一朵夺目的裙花,激得台下“群狼”一阵狂吼
“你们谁能出到十万两黄金,今天,我就跟谁回去。”死妖精,你好样的,她千里迢迢地跑到风都来,他竟然装做不认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台上被人标价,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男人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够狠心,够冷血。
既然他有美人相伴,不屑看她,那她也狠狠地玩上一玩好了。
要玩谁不会啊,挑衅地朝瑞木熙抬高下巴,后者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心梗得闷疼起来,面上却笑得更明媚了。
十万两黄金,那确实是天价了,够一般的老百姓家舒服地过上十辈子了,台下的人开始犹豫台上的女子值不值十万两黄金。
“王爷,瑞紫的女子也是很大胆的呢。”卡丽玛轻蔑地看了眼台上那一身红衣的花魁,轻笑了一下。
一个低贱的花魁?居然敢这样直视当朝的王爷?居然还用挑衅的眼神?哼,真是可笑。
“一个花魁而已。”瑞木熙笑了一下。
这话不说不要紧,说了也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不要让良辰听到,可不巧,还是被她听到了。
这个该死的妖精,良辰柳眉一挑,从怀里摸出那块代表她身份的金牌,咻地一下朝瑞木熙丢去,瑞木熙手一抬接个正着,看清楚手中的金牌后,脸色都变了。
“我愿意出十万两黄金。”一个长得很肥头大耳非常有猪……恩,福相的公子哥,一指指天,站起来,肥肥的脸上,油光发亮,闪巴闪巴地,得意地看着老鸨和身边的众人。
心里兴奋地,哎呀妈呀,美人就要归他拉,心里那个美啊。
“好。”台上的红衣美人看着瑞木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都没看台下高高举手的小胖哥一眼,直接说好。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怒吼传来,震得众人的耳朵纷纷掉到地上破成醉片(这不震碎了么。)
“苏良辰!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