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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二小姐带着左公子的书信来了。”茯苓见谭韵筝正埋首伏案,便走近了,轻声道。
“知道了,让她在厅里候着,我稍后便到。”谭韵筝头也不抬,依旧看着手里的账本。
“是,奴婢这便去禀报二小姐。”茯苓说完便告退了。
伺候了大小姐这么多年,茯苓隐隐觉着她最近有些奇怪,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双目无神,伤春悲秋,而是醉心于京都绣庄的账目和提高自己的绣技,就连对于太傅公子的来信也不那么热衷了。
这大小姐真真令人捉摸不透……
待得茯苓走远了,谭韵筝才从账本中抬起头。
说来也是怪事一桩。
自己以为被那歹毒的两人投入湖中后便再没有了活路,可许是老天有眼,自己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而自己就像千千万万次从午间小憩中醒来一般,又在自己闺房中那架梨木贵妃榻上醒来了。
刚开始她也害怕不安,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而并未用多久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己,是重生了。
谭韵筝恰巧回到了自己二八年华。
这一年,太子选妃的圣旨还未到,这一年,自己还未嫁给左尚钦。
这一年,父亲和母亲都还健在,身子骨硬朗,这一年,自己依旧是大家眼中的那个软弱无能的大小姐……有很多事情还可以逆转,自己还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将那一个个伤害自己的小人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谭韵筝合上了账本,双手紧紧攒在一起。明亮的眼眸中布满了凌厉的杀气。她整整衣服便起身前去大厅了。
就算再不想见到谭月如,自己也得去打起精神应对。
上一世害自己家破人亡的贱人,自己怎能轻易放过?
刚到大厅,谭月如便像往常一样热切的围过来,熟络到:“姐姐今日又清减不少,倒是衬着这件银色高襟裙越发好看了呢!”
看看,这便是谭月如的手段!逢人便笑,说尽好话。谭家上上下下,从老太君到打扫的小厮,哪一个不赞她八面玲珑,处事有方?自己上一世很是吃她这一套,总是被她表面上的乖巧伶俐给蒙蔽了双眼。
“妹妹这几日也是漂亮得紧,连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了呢!”谭韵筝略微的一笑,算是应付。
“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谭月如显然是想转移话题了,便压低了声音道:“左公子昨日交给我一封信,今日我特来转交给姐姐。喏……”
谭韵筝见着谭月如小心翼翼将牛皮信封从袖口中掏出的模样,不禁冷笑。
这就是上一世左尚钦惯用的手段。
谭天麟和老太君害怕自己因割舍不掉和他青梅竹马的感情而耽误不久后的太子大选,遂明令禁止两人的会面。
两人正值情浓之时,哪里会被这些阻拦到呢?而谭月如就适时充当了信使,这也是上一世自己那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
谭韵筝接过信封,慢慢撕开默读,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将信纸和信封一并塞入袖口,默不作声。
左尚钦是太傅嫡子,是与兵部尚书二小姐袁素琴是京中公认的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谭韵筝手中的薄薄一张宣纸,却因着有了京城第一才子的墨宝,增色不少。
上一世的她就常常被左尚钦在信中流露出的真情和华丽的辞藻所打动,而在如今的她看来,这封信更加显示出了左尚钦的丑恶嘴脸与表里不一,直叫她作呕。
“左公子可真是对姐姐一往情深啊,妹妹何时才能遇见如此良人呢?”谭月如见谭韵筝沉默不语,以为她又是在思念良人,心下了然,便继续添油加醋道:“只是太子选妃在即,姐姐身为家中嫡女,又拥有不凡的绣技,定是要入宫的。只怕到时……苦了左公子的一片痴心啊……”
什么一片痴心,只怕是自己若是入宫为妃,就坏了你们的大计吧!谭韵筝心下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黯然道:“那依妹妹看,有什么法子呢?”
“阿如为姐姐和左公子千般考虑,左思右想,觉着……觉着若是姐姐在父亲母亲面前装作绣技尽失,或许能够逃过一劫。”谭月如想起左尚钦昨日里给她想的点子,鼓起勇气说道。
笑话,难道我放弃入宫的机会,就是为了给你代我入宫铺路吗?谭韵筝心中诽谤,面上却作豁然开朗状:“妹妹真是明智,可是……可是京都绣庄必须要选出一位宗族女子入东宫稳固势力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若是能够成全姐姐和左公子……小妹愿代替姐姐,苦练绣技,参加选妃大典。”谭月如见谭韵筝真的如自己所想,一步一步上钩,欣喜不已。
遂放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思已久的话。心下暗道这真是个傻女人,自己和尚钦的计划还真离不开这个傻女人的帮助。
“这,妹妹的恩德,姐姐永远会记在心里。”谭韵筝面上泫然欲泣,与谭月如紧紧相拥,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可两位当事人虽是相拥,心中却各有所想……
送走了谭月如,谭韵筝终于松开了自己已经笑得僵住的脸。
其实今日谭月如的一举一动漏洞百出,她不想让自己参加选妃大典的意图那么明显,自己上一世真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才会上了他们的当。而且现在看来,谭月如和左尚钦两人早已勾搭上成奸,上一世的自己真真可悲,被两人耍得团团转。
回到屋里,她翻出了装衣物的箱子。翻开一层层衣物的包裹,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个檀香木制的精致小盒子。
盒子里尽是这几年来两人鸿雁传情的记录。笔下的是绵绵情话,而执笔人的心却是何等歹毒?谭韵筝一把将盒子中的信全部抽出,就着烛火点燃,付之一炬。
看着一点一点燃成灰烬的信纸,谭韵筝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脱胎换骨。左尚钦,上一世爱你如痴的女子已经死了,这一世,她会用尽所有来报复你!
翌日清晨,谭韵筝就被告知苏皖清在院子里昏倒了。她连早饭都未用,就急忙向藏花楼跑去。
苏皖清是京都绣庄的主母,谭天麟的正妻,也是谭韵筝的亲生母亲。
前一世的她也在今日昏倒了,结果被诊断出来有喜。谭家上下都很是高兴,悉心伺候着,可是孩子却在六个月的时候莫名的流掉了。请来的大夫也只是说夫人身子骨一向不好,才保不住胎……
自己当时虽是伤心,可是因着忙于嫁给左尚钦,并没有彻查此事。
谭天麟一向又是个心大的,从不过问后院之事,所以苏皖清落胎一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如今,谭韵筝突然记起上一世自己快断气时,谭月如说出的那一番话,只觉得这落胎一事必有蹊跷。
前一世苏皖清的命运也很悲惨。在孩子流掉之后,她身体每况愈下,加之自己与左尚钦婚后多年无子,苏皖清四处寻医也无果,她便在自己婚后第四年郁郁而终……如果说这个谭府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为数不多,那么苏皖清绝对要算上一个。
这一世自己就是拼死也要保住苏皖清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重蹈覆辙。
主母有孕,全府轰动。还未进藏花阁的大门,便闻到一阵脂粉之气。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侍妾们讨喜的笑,谭韵筝无比厌烦,附和了几句就直奔苏皖清的房间。
“娘……”谭韵筝知道现今的她身子弱,不由放轻了步子,放轻了音量。
房里只有母女两人。苏皖清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她见谭韵筝轻手轻脚的样子,笑道:“筝儿最近可是长进了,这般关心娘。”
“筝儿就您一个娘,怎能不关心?”谭韵筝坐在床边,也说起了俏皮话:“爹爹可知道娘有孕这件喜事?”
苏皖清支起身子恹恹道:“你爹在分铺上正忙着呢,已经派小厮去告知了。外面那些个姨娘真是闹腾,我嫌太吵便打发她们走了。”
“娘,你就是面慈心软才让那些个姨娘一个个如此嚣张。”谭韵筝给苏皖清身后加了个软垫,思及前世两人的疏忽,犹豫半晌还是在她耳边道:“娘,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您可得提防着身边的人,注意日常的饮食,万万保重啊!”
“我家筝儿真是长大了,也懂得后院之争了。”苏皖清掩嘴轻笑,只觉得心中一暖。
她老早就觉得近日来谭韵筝变化不少。换在以往,她只对少傅公子的一举一动上心,哪里会对自己有孕的事想得如此周全?
看着眼前出落得愈加可人的女儿,她继续道:“不过筝儿多虑了,府中之人都想得十分周全。柳姨娘得知我有孕的消息还说要向她父亲打听打听保胎之道呢,毕竟我这个年纪生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柳姨娘….谭韵筝突然若有所思。柳姨娘原来也是高门大户的庶女,娘家是小有名气的药材商。嫁给爹之后,就家道中落了。
虽是这样,爹和娘还是待她不错。一来她是爹年少时纳的妾,自然感情较之其他的侍妾要来得深厚。二来她毕竟出自书香门第,性格温婉,知书达理,比起那些人家为了讨好爹而送来的舞女要好很多。
柳姨娘为了感谢老爷和夫人对她的大恩大德,生下了月笙之后便不再做他想,日日在佛堂吃斋供佛,为老爷和夫人颂德。
就这样一个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人,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用心的。
可是上一世谭月如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月筝否认了这个想法。生出了这样阴险歹毒的女儿,娘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谭月如都在肖想自家家产,柳姨娘定然也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这样说来,谋害嫡子什么的也就不惊奇了。
再者说来柳姨娘上一世和母亲最是亲近,又老是给母亲送一些自家产的药材。母亲流产,她下毒手的可能性必然是最大的。
自己现在没有证据,可必须得想个法子,在柳姨娘下手之前让娘亲保住弟弟。
“娘亲,柳姨娘虽好,但也莫要太过轻信了。”思索了半天,谭韵筝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在这大宅中的事情谁又说得清?万般小心为妙啊。”
“晓得了。”似是在笑她的草木皆兵,苏皖清微微掩住嘴角。谭韵筝看着苏皖清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模样,知是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看来此事还得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