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朱跟在百盛雪的身后,悠哉悠哉的走着,嘴巴里时不时的冒出不着调的曲子。她是个很容易为自己找到乐子的人。用她的话说,她得了健忘症,上一秒的不快乐下一秒就不记得,踏踏实实的活在现在这一刻,费劲心思让自己快活就好。所以眼前她正陪在自己心上人的身边,漫步在这大好的晨光里,流连在大片的绿意之中,还有什么道理不开心呢……
“小白,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钝朱出声拦下前方正在探路的白胜雪。
“昨晚我们侥幸逃过妖兵的追捕。但我猜想他们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有可能现在正追逐着我们而来。我们先在这树林中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待天禄他们与我们会合后再另做打算!”
“这片林子一眼望到底,我们能藏哪里?”钝朱环顾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哪里算得上隐秘?
“我们再往前找找看。”
白胜雪率先朝前走去。钝朱叹了口气,加紧步伐跟随他。
“话说,你怎么就认为天禄他们一定能找得着我们?”受不了安静的钝朱,一边走一边说话。
“呵呵……”白胜雪唇角微扬,“魇能找到你,天禄和伐自然就能找到我。这是灵兽的本能。他们对宿主有着天生的感应能力。而且据我推测……”白胜雪转头看着钝朱继续说:“天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原本魇和天禄应该是在一起的,既然魇先行找到你,这就说明天禄他们有可能为了搭救欧阳、对付妖兵而耽搁了。根据时间来看,也差不多要过来了……”
“小白,你有么有听过,当男人专注思索一件事的时候特别有魅力!”钝朱大步一跃,跳到白胜雪面前,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我对你是越来越欢喜得紧!”
白胜雪尴尬的挥去钝朱不安分的手掌,一抹异色染上他的脸颊。上天入地第一次被女人调戏,这种经历他生分的很那!
钝朱不禁心情大好,一边走一边唱,不知不觉他们即将走出树林。抬眼可以望到前方山顶上迎风招摇的一颗迎客松。
“嘘!”
白胜雪打断钝朱的歌声,示意她仔细倾听前方的动静。
一时间,周围静得只听得见鸟叫声。钝朱将自己的心神从这啾啾悦耳的鸟鸣声中剥离出来,企图从空气中分辨出其他的声响来。时光总算不负等待,渐渐的,她听到一阵铿锵有力的硬物撞击声,兵器激烈碰撞产生的刺耳摩擦声……钝朱立刻机警的猜到,“追兵来了!”
“不止追兵。”白胜雪的神色喜忧参半,“天禄和伐正在这路的尽头等着我们!”
白胜雪拉起钝朱,脚下使力,向前腾飞而去。借着白胜雪的力量,钝朱双脚渐渐离地,宛如凌空飞行,只向着前方大山奔去。
出了树林,来到了山脚下,暴露在了众妖精面前,钝朱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凄凉感!以百对四,这敌我悬殊之大,惊得她浑身打颤。而且以她对自己的实力评估,任何一个小妖都能轻易将她捏死,她非但不能算作战斗力,绝对只能当作拖油瓶啊……
“妈呀!”钝朱仓惶躲到白胜雪身后,“小白,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们无视我?”
天禄瞪了钝朱一眼,“公子,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这个容后再说。”白胜雪转而问向身侧的伐,“欧阳还好吧!他现在在哪?”
“公子请放心,酒楼外的妖兵已除,欧先生受了些轻伤,已被我们送回家修养。我们担心公子您的安危,所以一路寻来。哪成想遇上这些妖兵把守在林子外面!”伐的声音渐渐冷峻,“公子放心,属下拼死也护您周全!”
“天禄,你护着朱姑娘。”
白胜雪抛下命令后,只身走向妖群,看着领头的狼妖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我乃区区一介凡人,何须劳得如此兴师动众,未免太小题大做!”
狼妖闻言向前一步靠近白胜雪,露出尖利的獠牙,呲牙咧嘴道:“你愿意和我们走?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就饶过你身后的人。”
“如此……多谢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胜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握利器,向近在眼前的狼妖当胸刺去。擒贼先擒王,他从一开始就打定这个主意。
“你……”狼妖显然始料未及,惊愕中捂着胸口向后快速退去,“大家一起上,生擒白胜雪,其余人格杀勿论!”
话音落,众妖兵纷涌而至。
白胜雪退到伐张开的结界里边,心里十分遗憾,这狼妖终归机警,没能叫自己给擒获,否则,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他还想尝试。
“公子,对方人数众多,我们怎么办?”伐一手撑着结界,一手抵御结界外的妖兵攻击。她本身是防御型大过于攻击性的灵兽,以她之力暂时护得白胜雪周全不成问题。但如果对手中出现修为在她之上的,那么她这结界也保不了他们的性命。
“不想束手就擒,只有硬碰硬!”白胜雪站在银白的结界内发号施令,“天禄,保护好朱姑娘!”他双手握紧成拳,为眼前的局势忧心不已。其实他明白,如果不出现意外,他们必败无疑。只是不战而败不是他的作风,拼尽一身力气也要一战到底!他突然愤恨起自己这一具凡人之躯,没有力量守卫周边人的安全。
“不知道你给公子下了什么药。他竟那么在意你的安危!”
天禄的话语中尽是不平衡,而他将这份不平的情绪转化成为攻击力,招招凌厉,挥舞着手中的金银扇向着妖兵当头劈去。烟尘飞扬,草木俱惊,直面扇子攻势的妖兵们通通化作顽石滚成一团,各色都有,一一横摊在地面上。
“天禄,好厉害!”钝朱抚掌赞叹!
“哼!”天禄面对着妖兵,不屑的说给他身后面的钝朱听,“如果你给公子的是一把神器,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匕首,我们也就不需要费力辛苦打斗!”
“这怪不得我……”钝朱无奈摊手,“我上哪找神兵利器给他!再说,你们兵器那么厉害,怎么不借给他用用?”
天禄使力再挥出一扇,这一次的成果不如第一次。存活着的妖兵早已想出应对之法,一手举着护体结界,一手拿着兵器向着他飞扑过来。他只能借助扇子的风力将他们扇跑,却再不能取下他们的性命。一波妖兵才扇飞,下一波妖兵接着跑来,这波妖兵才倒下,那波妖兵爬起来又冲将过来,如果反复,强壮如天禄也慢慢显露疲劳之态。
“你这无知的丑女!”天禄得空疲累的回应钝朱的问题,“灵兽的护体兵器与灵兽实为一体,哪是旁人可以使用的来!”
“原来如此。”钝朱恍然,“难怪我看你是从胸口掏出来。正纳闷这么大把扇子你贴身藏着也不嫌割肉!哪成想啊,它是长在你的身体里,哈哈……”钝朱笑不可止。“诶,那伐的兵器长在身体的哪个部位?”
天禄无视于钝朱无聊的问题,专心致志地对付他面前的妖兵。同时,他心里头还存着疑问,那个看重钝朱如同自己生命的肥蚕怎么不在?那个老不死的,要紧关头跑哪里吃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