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钝朱他们所在的酒楼也不太平。
酒楼外聚集了大批黑影,一层一层将整座酒楼围堵起来。这其中有带面具的人,还有小部分兽面人身的妖。
“你确定他在里面?”发话的是一个虎头人身的妖。
“是的大王。”一耗子精回答,“根据手下鼠群的线报,这酒馆里面却是有大王要找的人。”
“此人有什么特征?”虎大王是个谨慎的妖,所以非有把握的事情不做。
“那人一身白,白衣白面白靴,那衣服上面还绣着白鸽。”
“那是鹤,不是鸽子!”虎大王敲了敲耗子精的脑袋,“让你多学点文化你不听。”
“大王说得是。”耗子精摸着头,涨红着脸。
“既然如此,飞蛾皇,给这酒楼布下迷魂阵。”
虎大王话音落,一只女飞蛾凌空飞起,飞到酒楼正上空,渐渐分身出无数只带着大翅膀的飞蛾。密密麻麻的飞蛾群,挥动着翅膀,从空中向着酒楼洒下一幕幕荧光色的粉末。粉末落在了酒楼的屋顶,更多的渗入房屋的缝隙,落进酒楼里面去。远远看去,整座酒楼像被罩着一层粼粼迷幻的屏障。
虎大王勒令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到一刻钟后,迷药起了作用,再冲进去捕获目标。
酒楼内的人,在迷粉的作用下,纷纷陷入昏迷。整幢酒楼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白胜雪在黑暗中睁开眼眸,一双眼睛射出寒星,在夜间亮的惊人。
他灵巧的推开了自个儿的房门,走向屋外,先向着隔壁间欧阳的房间疾行而去。
白胜雪拿起欧阳房内的剪刀,划破手心,鲜血顺着掌纹缓缓向下流动,一滴不落的落进欧阳的口中。不稍片刻,欧阳清醒过来。
“有追兵。快走!”白胜雪扶住欧阳的肩膀,协助他从床上挣脱下来。俩人急急忙忙向着不远处的钝朱房间快行去。
白胜雪紧握手掌,挤压着先前未干涸的伤口,用自己的鲜血唤醒中了迷粉的钝朱。
钝朱睁开迷蒙的双眼,在看到白胜雪的那一刹那,惊喜不已,“白,白胜雪!你三更半夜是打算约我月下谈心吗……”
白胜雪拽着钝朱手臂,将她拉离床铺。“快走,有人追杀过来了,我们必须赶着月色逃命!”
“啊?”钝朱搞不清楚事态,只是在白胜雪的拖拽间犹犹豫豫。突然,她探手向着枕头摸去,魇怎么不在!她心里一着急,问向身边的白胜雪,“你有么有见过一颗黑色的珠子?”
“你放心好了,他正和天禄伐在一起,非常安全。”
欧阳打头阵,白胜雪牵着钝朱跟在后面。他们计划逃出这个酒楼,走出迷魂阵。
钝朱的眼睛喜滋滋的盯着白胜雪和她交握的手掌上。
“白兄,整座酒楼都笼在迷魂阵中,我们怎么出去?”欧阳的声音响起。
白胜雪对闯出迷魂阵的方法了然于心,此时欧阳这一问,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你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吗?”
欧阳大惊,“你的血可以破阵!”
白胜雪苦笑,“不知是福是祸。正因为我的体质特殊,才引得外头的人妖追赶。”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钝朱瞅准空档搭上一句。
“你们之所以没有再受迷阵影响,完全是因为喝了我血的缘故。我的身体百毒不侵,我血液可抗百毒。我们不需要去破阵,只要你们身上涂上我的血,就可以轻松走出迷魂阵。”
“那店里的人怎么办?”钝朱担心他们一逃走,外面的那些人妖会把怒气迁怒于不相干的人,然后酒楼里边无辜的人们会残遭撕票。
白胜雪放开钝朱,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们的目的是我,自然不会杀害旁人多生罪孽。”
钝朱闻言安下心来。她伸手接过白胜雪递来盛满血水的大碗,在店铺里头找来了两把刷子,递给欧阳一把,自己握着刷柄蘸上碗里的血,往身上的袍子抹去。因为她的袍子有破洞,血水透过洞口渗进她白色的里衣,立刻隐现出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被捅了一刀!”钝朱不忘调笑。因为知道能逃过这场祸事,所以她显得有点轻松高兴。
欧阳看了钝朱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丢了刷子站了起来,此刻他的青衣布满错错落落的血渍,瞧着竟十分骇人。他开口与白胜雪商量,“白兄,我们从酒楼后面出去,避开主力。至于把守在后门的兵力,由我对付。你带着朱姑娘趁乱先走,我断后。”
白胜雪是个理智的人,经过一番思量对比,发现欧阳这法子伤亡最小,于是略作沉吟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交给欧阳,“这是长在天禄心口上的毛发所变,危急时刻务必使尽全力捏碎它。天禄感知到我有危险,必然会协同伐前来救你。你,千万要保重!”
欧阳将金币贴身收好,郑重的朝着白胜雪点点头。男人间的情谊,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修饰,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对方是值得托付生死的对象。
欧阳轻轻开启后门,果然前方就围守着三四个带面具的人和两个兽面人身的妖。由于敌方是呈圆圈状包围着酒楼,也就是说完全击倒对方再逃脱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力给这个防守圈破开一道口子,并趁着其余人妖赶来支援前,护着白胜雪和钝朱先行逃走。
“白兄,我去攻击右边的妖兵。你带着朱姑娘去左边,打倒那些带面具的人再伺机逃离。”
钝朱心想,四个人可比两个妖好对付。于是她看欧阳的目光多了一份敬重。
欧阳率先向着那两个妖兵猛冲上去,攻其不备,一手勒住一个妖精的脖子,向前拖拽而去。近旁带面具的人眼见欧阳攻击伙伴,竟一个个围上去,将欧阳团团包围起来。守在较远处的人妖见欧阳一人深陷多人的包围圈,不再忌惮,便各自安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钝朱从门缝中看向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我们怎么办?”她问向白胜雪。
“走!”白胜雪飞身抱起钝朱,踢开门向着前方街道奔去。
白胜雪怀抱着钝朱一路朝前疾行,渐渐隐入夜色中。
“快来人,有人逃了出去!”不知哪个妖兵大叫一声,引来正门前镇守的虎大王和一干妖等。
“怎么回事?”虎大王怒问。
“回,回大王,有两个人从酒楼里面逃走了……”小妖慌张下跪,“是小的们没看守好人。大伙儿都忙着和先出的那人干架,忘了守门这回事……”小妖说完,赶忙不停歇的磕头,祈求换得饶恕。只见那小妖和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向着地面猛磕去,发出“吭吭”响声。
那厢虎大王也是个仁善的主,见手下人那么诚心的悔过,于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轻抬两下手,“起来吧!”低声吩咐出去。
“是是!”小妖听到赦免赶忙抬头谢恩。好你个世道,竟然真是只鸡精!
虎大王看着前方还在负隅抵抗的欧阳,不以为意。他转身对着手下人下令,纠集众妖,按着白胜雪出逃的方向追捕而去。他还强调,打杀不要紧,但一定要留白胜雪一口气,千万要活捉!至于白胜雪身边的钝朱,虎大王表示,那女人随手下高兴处置,生死不必向他汇报。在他心里,白胜雪的鲜血能炼制成增元丹,可以助他增长几千年的功力,哪怕千千万万个钝朱都比不得、没法比!
“大王。”女飞蛾精姗姗走来,“我已经撤了迷魂阵,我们现在怎么办?”
“凡人那点命,我还懒得浪费力气。”虎大王嗤之以鼻。“既然目标已逃,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多做停留。你领着那些面具人还给执。告诉他,追人这事就交给我们妖族。”话说完,虎大王消失不见。
“是!”飞蛾精领命撤走了面具人。
即便少了面具人的牵制,欧阳一人面对七八个妖兵始终力有不逮。他轻叹口气,抽空档摸出怀中的金币,用尽内力震碎,然后瘫软跪坐在地上。
妖兵看着突然停止抵抗的欧阳,一时忘记了反映。直到,一股劲风夹杂着金银的攻势向他们袭来,在场的妖兵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妖兵们这才知晓,自己的一个不留神又落了下乘。于是,他们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战场上想要活命一定要少发呆,哪怕对手长得特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