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从白马寺的小和尚手里得到一封书信,在下才疏学浅,不太明白,不过……细雨纷纷宿洛阳,暮春时节满庭芳……这两句我倒是懂,可是,这后面两句,在下请教了朋友,他说应该改改!”他的眼眸更加的深邃了,眼眉犹如星辰般透彻。
“改?”武珝大吃一惊,立马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马上藏起来;但碍于面子,又不得不故作镇定的问道:“怎么改?”她的手心里渗出了不少的汗。
只听他爽朗的一笑:“呵呵……”
然后,凑近她耳边,细腻的念到:“有意莫许他朝遇,待悔相思枉断肠……你觉得怎样?”司马沐逸直起身,含情脉脉的看向武珝。
“蛮……蛮好的!”武珝牵强的笑着,疑惑地看着他犯疑:他是怎么了,今日一见全然不似从前般冷漠……我是在做梦吗?可这也太真实了……
“小姐!”
那一瞬间,武珝从游神的发呆中惊醒,素惜跑上前一个劲的给武珝道歉:“对不起啊小姐,那波斯国的商队表演实在太精彩了,我……”
素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司马沐逸,连忙转过身挡在武珝身前,表情为难的拉着武珝小声的说道:“小姐,快走,冤家……那个冷面公子……那个冷面公子就在我后面!”
武珝一把拉过素惜,脸色绯红的笑看一眼司马沐逸,小声的嘱咐道:“快别说了,当心给人听见!”
“呵呵…‘冷面公子’很有意思的别称,不过……这位是……”司马沐逸看着素惜好奇起来。
“她是素惜,我的好姐妹;她这个人心直口快说了什么,你可别见怪……”
“这倒是令我大吃一惊,冷面公子……”司马沐逸乐此不疲的笑着。
渐近晌午,阳光愈烈
司马沐逸将武珝送回贺兰府门前:“这个时节泛舟是再好不过的了,不知道小姐肯赏光吗?”
“泛舟?好啊,什么时候……”
司马沐逸浅笑着摇摇头:“明日一早可好?我在江边等你。”武珝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
“等等!我……”司马沐逸支吾着看了一眼素惜。
武珝回过头呆愣在原地,素惜好像明白了什么识趣的先一步进门去了,武珝好奇的看着他:“还有什么?”
司马沐逸看着她酝酿了一会儿,上前又一次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道:“那诗,是你的真意吗?”看着武珝点点头,他笑着走上去:“想听我的回答吗?”
武珝摇摇头,笑着看向他:“若不知晓答案,又怎会相遇?”她转身欢快的朝府里走去。他会心一笑,抬起头看看天空,心情格外的舒畅:“冷面公子……呵呵……”他也转身离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冷面公子怎么会在这儿?”素惜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他……应该是偶遇吧……”武珝盯着天花板,不停的转眼珠子。
“偶遇?你们俩?有说有笑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素惜一直盯着武珝,不停的问个不休;武珝想蒙混过去,也没那么容易,最后,只好作罢,老实的交待起来;听完武珝的交待,素惜这才安静下来:“还说把我当姐姐,有你这么对姐姐的吗!我一直是护着你的,如果我的嘴巴那么藏不住事,早在白马寺你失踪那天我就告诉夫人了!”
“是是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了。”武珝告饶的拉着素惜的手,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那夜琴声又起,应和着漫天的星辰,微风拂过荡漾起小小的微波,他伫立在窗前仰望着星辰,良久,微微一笑。
皎洁的月光下,她身着一身玉白色的裙裾徘徊在院子里,脸上那抹无邪的笑颜是那么纯粹,她辛辛的念叨着他的名字。
丫环拿着一个雕花木匣向绮荷房里走去,她好奇的跟在后面,见丫环送了盒子出门,她就趴在窗户上想看看那个小木匣能装什么宝贝;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下来,绮荷掌着灯来到内室,她从衣襟里拿出一纸残卷,看着看着泪水便不止的落下。
武珝很想知道那残卷到底是什么,于是,她把头靠得近了些,听见绮荷自言自语道:“一年了,牡丹金钿,早已不知流落何方,珝儿如今长大了,她的脾气像极了你,我担心她知道你去世的真相,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仇……我想我怕是报不了了,毕竟那人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妇人……”
绮荷哭了很久,武珝贴在窗户上,听了个半话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只手轻轻的搭上武珝的肩膀:“干什么呢!”
“是谁,谁在外边?”绮荷慌张的跑到门外,看见四下无人,便有些担心的关上门,花坛一旁的乱石堆后面,武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一旁的素惜:“你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娘发现!”
素惜拍了拍胸脯睁大眼看向武珝:“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她伸长了脖子好奇的朝屋子那边看去。
武珝摇摇头,眼神凝重的看着石径上的浅洼:“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那个……一定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