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太子跟她讲,其实,我并不想做这个皇帝。
是的,太子易铭宅心仁厚,心慈手软,看不得尔虞我诈,手足相残。父皇病卧之中,太子何尝不知道几个弟弟的野心,朝堂势力几分,太子太傅,也早已暗示了以后的治国之策,如何加强王权,如何禁锢和消弭各方势力……
那日,太子朝堂归来,换下朝服,一脸倦怠的坐在书房,屏退左右,嘱咐无论是谁一律不见,她递上一杯茶,太子眼前突然一亮,捉定了她的手。
第二天便是登基大典,这天下午,太子居然悄悄带她溜出了太子的承乾宫。策马扬鞭,来到空旷的近郊,漫天飘飞的晚霞变换着形态,随风摇摆的小草舞动着身姿,看着太子轮廓清晰的侧脸,莫筱筱突然体会到强烈的夫妻的感觉。
她立在太子身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庞,实在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太子落寞的看着夕阳,突然开声:“筱儿,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吧,我带你去天涯海角好不好?”
她有一瞬的愣怔,旋即伸出双手,坚定的覆上他的手,握紧:“好。”
太子转回头,眼光莹莹的看着她:“你真的愿意放弃所有跟我走吗?”
她迎上太子的目光,眼光灼灼:“你想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你才是我的所有”。
“你不想母仪天下,光耀门庭吗?呵”。最后这一声“呵”像是自嘲,他意识到了,所以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忽而目光变得深远:“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她笑了,微微低头,悄声说:“不,名利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想做你的女人。”说完,先绯红了脸颊,太子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夕阳西下,太子揽着她,她安然的斜倚在太子怀中,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草丛里,静静的看着太阳慢慢西行。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好时光终究短暂。暮色四合,太子又是一声叹息。
莫筱筱伸手握住揽在她肩膀上的手:“筱筱虽然身为太子妃,可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我只希望跟随着我的夫君就好,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光耀门楣,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权势、地位、珠宝、首饰,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只有我的夫君。筱筱其实是一个小女子,出嫁从夫,在没有照顾好夫君的情况下,我是没有那么大的心,先去顾天下大事的。所以,筱筱此心只同太子,只要太子愿意,我愿随时奔赴天涯海角,筱筱愿意追随太子的任何决定。”
太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拥紧了她,莫筱筱可以感受到太子的力度,还有那颗蓬勃跳跃的心,在跟自己胸腔的那颗,统一步调的跃动着。她轻轻合上眼睛,神啊,对她真好,就让时光停留在此刻吧。
那晚,他们终归还是回来了,毕竟,易铭有易铭的责任。如果易铭不做这个皇帝,那么,即将产生的皇位之争,必然将万民置于战争连年、水深火热之中,这样只顾自己而愧对天下的事情,他是没办法做到的。
次日,易铭登基为帝,年号太康。君临天下,万人之上。随后便是册封大典,莫筱筱被册封为皇后,执掌凤印,统摄后宫。那年,他15岁,她13岁。
百官朝贺,四方来拜。位于东海一带的奇国、西域荒漠的太国都遣派来使节来贺,南疆一带的各族首领也一一致贺,北极雪山,天寒地冻,几无人烟,唯式派驻留,其也差人进献一枝极品千年寒山雪莲,距御都千里迢迢,打开盛放的玉盒,却见盒中雪莲犹带微雪,此派奇技实在叹为观止。
册封大典上,她顶着飞天髻,佩戴纯金打造的凤凰含珠的顶冠,凤头悬于前额,口含一颗顶级绝品东海夜明珠,珠身泛着罕见的紫色光晕,正是奇国贺喜壬国新君继位而进献的贡品,凤口下方滴于额前的垂珠,是东海深海挖出的极品红珊瑚,凤尾成发散状覆盖整个发髻,髻上呈双侧对称状插着6支镂空金步摇,缀着红色宝石,与颈间、腕上和双耳的饰品同一质地。
内着红色牡丹蜀绣中衣,罩上金丝绣凤凰的红色锦缎宽袖曳地裾裙,腰间佩戴金镶红珊瑚嵌红宝石的金带,这极品红珊瑚亦是深居东海岛屿一带的奇国所贡,外披镶嵌七色宝石的鸾鸟朝凤大红羽缎拖尾长袍,七宝皆是出自居于西域荒漠一带的太国朝贡,脚踏云纹软缎绣金丝的高帮鞋。
莫筱筱芙蓉玉面,高贵典雅,原就如仙子般风姿绰约,绝对衬的起这身衣服,虽然年龄不大,但华服加身,也两相得宜,真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随后而来的,便是选秀,充裕后宫。登基大典时,虽然四方番邦,也进献了不少美女、舞姬,但易铭对美色并不那么上心。
太后召莫筱筱来到慈乐宫,示意应该组织甄选秀女了。
于是,在太后的暗示下,莫筱筱先安排内侍监组织选拔番邦送达的美女,易铭笑:“皇后做主就好。”
他相信皇后的眼光,如此的信任,让莫筱筱感动不已,当然,莫筱筱也是值得信任的,她便在这群美女中选拔几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作为候选秀女,其余送达乐府作为歌舞姬。
很快便下旨,由户部组织全国大范围的甄选。
册封那晚,洞房花烛夜,她真正成为了易铭的女人。深夜,易铭沉沉的睡去了,莫筱筱满足的看着帝君的这张脸,无限温存。
莫筱筱暗下决心:“我一定会为你好好管理这个后宫,绝不会出一点乱子,让你在前朝断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