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画眉微笑着朝王管家打了个招呼,平日里她跟这位和蔼的老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王管家笑了笑:“画眉啊,“他愣了愣,又问道,“怎么。你没跟大小姐一起去大厅吗?“
“大小姐?“画眉脑子里空白,一时懵懂,“王管家?大小姐回来了吗?“
王管家点了点头,有些好奇:“怎么?你还不知道?“
画眉用了很长一时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喜笑颜开,拉着王管家的手反复确认:“大小姐真的回来了?“
得到王管家的回应后画眉才高兴道:“大小姐怎么没有告诉我?害得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画眉愣了愣,才焦急问道:“王管家,那大小姐她在哪里?“
王管家心道不好,连忙催促画眉:“画眉,大小姐与老爷都去了大厅,我听着里面动静不对,你快去瞧瞧吧。“
画眉呆了呆,随即连忙郑重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她什么都没有收拾,就一路跑到了大厅,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
容九裘见那紫色人影直直闯了进来,愣了一愣。惊诧:“画眉?“
画眉僵持在一旁,见容霆深,姚氏,容九锦,容九卿以及容九裘都在,意识到自己失仪,连忙上前儒礼:“见过老爷,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画眉冒失了,还请老爷恕罪。“
容霆深正心绪烦乱,见画眉不请自闯,一向温和的他却也怒气直上:“画眉,我谅你平日里却还算规矩,有些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这么鲁莽,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画眉摇了摇头,连忙辩解:“不是的……奴婢只是思虑大小姐心切……才……“
容九裘上前将画眉拉到身旁,微微一笑:“父亲,今日女儿回来,就被说这些话了,不过区区丫头而已。“
画眉缩了缩身子,杏眸里水雾朦胧,泪花闪现,居大多是看到容九裘安然无恙。
论丫鬟里,她不算乖巧,也不算伶俐的,容九裘却三番五次为她开脱,视如己出,竟是一丝杂心却也没有。
容霆深突觉心烦,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画眉就过后再罚吧。“
容九裘松了口气,紧紧握住了画眉的手。
她不会将她卷入,但有她支持,她会好过一些。
画眉愣了愣,她却是懂了容九裘所做,反握住她,朝她含笑。以示安慰。
容九裘淡淡一笑:“父亲,我好像对那时没有记忆了。但是父亲您怀疑谁都不要怀疑大夫人。“
此话音落,容霆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姚氏,顺带了容九锦与容九卿。
聪慧如容霆深,容九裘又会怎不知道,父亲向来背地知道姚氏与她不和,如今容霆深本不会怀疑姚氏,现今也算到她头上了。
容九裘突然捂着头,大叫:“父亲,我的头好痛!“
容霆深大惊,差点就要传大夫:“裘儿,你还好吗?“
容九裘捂着头装作痛苦惹人怜的样子,摇了摇头:“没事,父亲,我还好。“
姚氏与容九卿面面相觑。这容九裘是演的哪一出,出于平日的警惕,她们都没有放松警惕,这容九裘,在搞什么名堂。
谁都不知道。
容霆深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个女儿要出了什么事,他容府也不好过:“要不要传大夫?“
容九裘苍白地挤出一丝笑:“没事,一定是那个凶手将女儿打晕了,未曾想下手极重,伤到了女儿的脑部,不过无甚大碍,想来歇息几日便好了。“
容九裘只字未提关于杀手的话,也未提自己在小树林的一切,唯一提起,却也作罢,姚氏不禁有些怀疑,容九裘到底是天真懵懂,还是老奸巨滑,若是后者。她才十六,未免有些太过聪慧了吧。
可是她有一种预感,自己陷入了一场布好的局。
容九锦未曾放松,而容九卿却开始有些洋洋得意,依依开口:“父亲,裘姐姐想是受了那凶手的重重一击,神志有些不清罢了,依卿儿看,裘姐姐还是快去床上躺着休息才好。“
容九裘心里冷笑,好生愚蠢。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事实?
容霆深正要让下人扶容九裘回房,想了想,却还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既然裘儿说她没事,便先留下来吧,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真是姚氏所策划,陷害亲生女儿,他的脸还往哪搁?
容霆深思虑片刻,目光落到容九裘脖颈上那一方纱布,问道:“裘儿,你这伤是怎么一回事?“
容九裘‘啊’了一声,双眸懵懂无措,抚上颈脖:“这个呀,当然是凶手砸到的地方,还用问吗?“
“裘儿,你不是说,凶手重击头部吗?怎么到了脖颈上了?“
容九裘确定她已经把容霆深绕晕了,才含笑开口:“父亲,女儿不是说过了,女儿什么都记不得,这伤。女儿又如何会知道呢?“
人是奇怪的动物,一旦你不说,他的好奇心就会被撩拨,尤其是,唯一的做件人还处于两难的境地,这时,他就非常想要一探究竟了。
容霆深听到这里,已经感觉到事情的可疑了,他将矛头转向姚氏,双眸深沉,看得出来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夫人,那天,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来。“
姚氏心里一惊,起身恭敬笑言:“老爷您都了解了,妾一句也未作假。“
容霆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容九裘淡淡一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容九锦再也看不下去了:“父亲,您向来信任母亲,她从不撒谎,此事便是裘姐姐做的错了,父亲不要听信一己之私。“
“锦妹妹。“容九裘微微一笑,“我何时做的错了?不过说了几句无用的,又并未说大夫人便是凶手,锦妹妹此话何讲?“
容九锦一时语塞,这贱人,倒是小瞧了。
容九卿愤然起身:“父亲,裘姐姐她血口喷人。在不知不觉中,把矛头都转向了母亲,好计谋!“
“够了!“容霆深揉揉眉心,“这事情已经够烦了,你们还在这里好生恬噪。“
姚氏轻轻叹了叹,她这两个女儿,平日里聪慧,到关键,怎的就沉不住气了呢?
“父亲,是女儿做错了,不关锦妹妹卿妹妹的事,还请父亲见谅。“容九裘依依开口,容九锦与容九卿再不能说什么。因为容九裘已经显了大度,她们一开口,于情于礼都小气了。
容九卿一肚子气没处抱怨,容九锦按了容九卿的手,示意她噤声。
容九裘却在这关键的时候,起身拜了一拜:“父亲,时候不早了,女儿乏了,先告退。“
容霆深没有说话,算默认,容九裘刚刚迈出一步,儒裙里便顺势掉出了一方纸帕,容霆深刚好看到,连忙令下人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