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暗香浮动尘,幽思宛转绕芳沉。不解东风不解语,两下无声各心思。
一时间,上书房内只余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一个深重,一个绵长。简兮就这么站着,任曲敛晟将自己紧紧勒在怀里。逐渐的,他的禁锢不再那么紧,炙热的怀抱竟带上一种名为温柔的东西。
简兮尽量忽略心中的别扭,清声说道:“陛下,臣妾有事要请教陛下。”
曲敛晟身子隐隐一动,缓缓放开她,退到龙塌前,恍若刚才一瞬的脆弱真的只是错觉。
“什么事,说吧。”曲敛晟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身前的温度刹那消失,简兮竟感觉心中有些微妙的落差,不过很快就被她忽略,问道:“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那个赌约,既然臣妾赢了,请陛下将华妃交予臣妾处置吧。”
曲敛晟攥着白玉令的手指一瞬收紧,竟笑起来:“简儿,你好啊,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不惜与朕下赌,不惜费尽千般心思为朕选秀,现在更不惜利用怀扬,你真是太好了!”最后一声已如青玉掷地,砸出一片碎声。
曲敛晟怒由心生,步步紧逼,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道:“朕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他的眼睛渐渐布上鲜红的血丝,那阴沉冷绝的眼神,让简兮心寒更愤怒。
“我利用四王爷?呵呵,陛下真是明、察、秋、毫。”简兮一字一顿,毫不退让。
曲敛晟火被挑得更旺:“你要朕给你交代,那谁给离妃一个交代!谁又给朕一个交代!”
闻此言,简兮已然无话可说,不可自制的大笑起来,笑不可支,脆生生的笑,在偌大的上书房里不断回响,被冷硬的墙壁反射得,支离破碎。
“你不要笑了!不要笑了!”曲敛晟攥紧简兮纤细的手腕,不停摇晃着,但那笑却是被摇晃得更碎。曲敛晟咬牙捧起简兮的后脑,双唇死死的堵住她唇。
薄唇带着冰凉的气息在她的唇上抵死撕磨着,带着不可反抗的力度,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一场厮杀,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简兮闭着眼睛,毫无回应。
单纯的唇与唇之间的接触已经不能满足这场战争的需要,曲敛晟试图撬开简兮紧闭的贝齿,无奈简兮下定决心坚决不放松,曲敛晟心一横,往下一咬,腥甜的铁锈味在唇间弥漫开来。针刺般的疼痛打破简兮的防线,贝齿松动,让曲敛晟趁机攻进。
他的舌头带着血腥味在她的口腔膜内渲染开来,一瞬间让简兮作呕。这是自己的鲜血,竟是这种味道。
曲敛晟包着她后脑的大手收得更紧,舌尖舔舐过她细白的牙齿,她上颚中每一寸领土,甚至就要深入喉咙里,**的银丝在紧贴的唇角滑下。
而简兮的小舌此时仍是乖顺的毫无所动。曲敛晟试图挑逗她的小舌,没有成功,简兮像个洋娃娃似的,随便他如何,却从不给予任何回应。曲敛晟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挑逗着,直到他自己都开始筋疲力尽,直到他自己都开始累了。
禁锢他的手,虚软的垂下,从她的口中退出。他输了。
他捂着脸,颤动着,不知是在笑还是……
“说罢,你拿大妃令来想做什么?”曲敛晟很快便收敛起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沉声说道。二十多年残酷的教育这一次成功的帮了他,让他不至于那么狼狈。
简兮扶住胸口微微的喘着气,抬手将混合血丝的汁液擦去,毫不吝惜的给予一个恭敬的笑容:“臣妾想用这大妃令换另一面令牌。”
“哦?”曲敛晟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令?”被手心捂得炙热的白玉一如既往的散着着莹润的光泽。
“一面通行令,能让臣妾进出冷宫的令牌。”简兮不急不缓的说道。
“呵,别忘了你现在是待罪之身。朕如果把你放出来,这后宫谁人能依?”曲敛晟不夹杂任何情绪的说着。
简兮屈身行了一个大礼,掷地有声道:“臣妾请陛下应允七日,七日之后,若臣妾无法给这整件事一个交代,臣妾便请贬浣衣局为一名最低下的浣衣妇。”
曲敛晟定定的看着她,坚定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曲敛晟几不可闻的轻声叹了口气,道:“朕准你最后一次,后果如何,你自己应当清楚。”说罢转身,走到那扇窗子前,风把他的声音吹散:“……下去吧……”
简兮行完最后一礼,如踏入这里时一样,挺直了腰杆,潇洒而淡然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王成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见简兮微笑着走出,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小心的迎了上前,把人完好的送回冷宫,临走前,好心规劝道:“娘娘啊,老奴劝你一句,皇上那里认个错,陛下他怜惜您,不会治重罪。这样是何必呢?”
简兮笑着摇摇头,道:“谢谢您的好心,不过,我要的不是怜惜。”她转身走进了那阴暗潮湿的冷宫。她要的从来不是怜惜。她要的是自由,是信任,是完整的爱……
谁解东风语,谁知简兮心。
隔天,王成送来了简兮要的令牌,春雪不解的问道:“娘娘,您下面要做什么?让奴婢帮您吧。”
躺在竹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的简兮,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十足一只小懒猫样,懒洋洋的挑起嘴角:“接下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