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山村
为了麻痹天狼帮，方戈在其余参加试炼的年轻武者，都离去后五日后，才收拾行装，待夜色降临城门关闭前，乔装出城独自前往崤山郡。
戌时，一个身材略显瘦小的少年一身灰色粗布农装，头上戴着草帽，背着一个两尺长包袱参杂在一群出城的平民中缓缓离去。
数日后，夜晚灰蒙蒙的天空仍旧飘洒着雨雪，泥泞的官道此时已结冻，官道旁的农田里麦子被一层尺许厚的积雪覆盖。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也让深色显得有些亮堂。
此时官道上已恢复一身淡蓝色束腿劲装的方戈，正发挥出武者圆满境界的速度，风雪中行进在前往崤山郡的途中。
“这数日时间已离去叶华城近万里，早已出了叶华城范围了，身上所带的干粮也吃完。晚上找个村子吃点热乎的，好好休息一夜再上路吧。”前行中的方戈心被雨雪打湿而感到异常寒冷中想道。
随即从一条田间小径离开了官道，片刻后便发现了一个村子，大约百户人家的规模，临近青云山脉外围一条山丘。
冬日的夜晚降临的较早，村中人家此时刚刚吃完晚饭，村里时而还有一阵犬吠之声传来，让这个村子宁静中显出些许生动。
村口一家五丈宽，有些破旧的土墙茅屋中，大约三十岁年纪的女主人正收拾完锅灶，正和自家男人在炕上一边剥包谷，一边向炕上一名黝黑憨厚的汉子道：“他爹，你说咱家大虎这次能被宗门收进吗？”
“他娘，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大虎一直都是跟着村里前些年来的那位周先生修习武技，天天在身边也没见你说过啥，这才刚走了一月不到你就天天开始唠叨！”
“我这不是担心么，听大虎回来说这宗门收徒也是有竞争的！”女人辩解道。
“大虎可是周先生最看重的孩子，虽然周先生说是不收徒弟，但那次我听大虎说周先生把自己所学都全部教给他了。像周先生那样都能独自去青云山猎杀灵兽的武者，那手下还能没几招厉害功夫？”汉子劝慰道。
就在这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和一个少年询问之音传来：“我路过此地，向借宿一晚，不知方便吗？”
“听起来是个少年，这么冷的天气，虎子他爹快去开门！”女人把手中包谷放下，在围腰上擦了擦手，向汉子吩咐道。
“吱呀。”门开后，是一名身穿浅蓝色劲装的少年。头发和身上都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残留着雪迹。
孩子，快进来！”此时来到门边的女人忙向方戈招呼道。又向汉子吩咐：“他爹，你去里屋拿些炭火来，生火让这孩子烤烤。”
“大叔，大婶。不妨事，这是我的借宿费，能不能帮我做些热乎饭菜，家常的便可。”方戈拿出十枚大钱递给女人道。
“你这孩子，说话还挺有礼貌的。快到炕上暖和下，喝些热汤，饭菜一会就好！”女人也不客气，收了钱后便向方戈道。
方戈自知客随主便，这里乡下的风俗一般冬天招呼客人也都是在前屋的炕上，也不客气，就上炕并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藏青色劲装更换了原来的上衣。
这时那名汉子和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孩从里屋出来，拿炭火向炕洞里一边填装，一边憨厚向方戈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辰薇。”有些沉默寡言。
“大哥哥，你和我大虎哥一样，也是武者吗？”小女孩看着炕上的方戈也不显得陌生，一双羊角小辫下可爱的瓷娃娃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眨眨眼，向方戈问道。
“哦，你猜对了。你哥哥叫大虎啊，那你怎么不叫小虎，却叫辰薇呀！”方戈微笑着向小女孩打笑道。
“因为我姓辰啊，辰薇是周先生取名的。我哥哥可喜欢我了。”小女孩笑嘻嘻道。
“哦，那你哥哥呢？”
“我哥哥去崤山郡，到大宗派报名去了。”
“呵呵，你哥哥可真厉害哟，肯定能被选中的！”
听到方戈称赞小女孩的哥哥，汉子也憨厚笑道：“他哥哥是武者，叫辰虎。”
“那是，连周先生都夸我大虎哥厉害呢！”
“周先生是谁呢？”方戈便有些好奇道。
“周先生可厉害了，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武者。”
说话间，妇人端着一盆热腾腾的面条从灶房出来，向方戈招呼道：“快趁热吃吧，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别嫌弃。他爹你去灶房把那盘牛肉也端过来！”
方戈也不客气，就在炕上的小木桌旁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虚造了一个小户商铺的身份回答妇人的一些家常话。
吃完饭后，方戈便感觉身体热乎了起来，在女主人的招呼下，来到侧面一小房间中，不由想起秦老来。
“这次，爷爷完全是为了避祸才让自己出行，去参加宗门试炼。最近一月来天狼帮渐渐加大了对福济斋的压迫，让自己和爷爷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之感。”
“虽然说是避祸，但也的确是一个希望，如能进入宗门，想必天狼帮也会有所顾忌吧，这样自己和爷爷兴许能有一个转机……”不知不觉中，方戈缓缓在沉思中睡去。
翌日清晨，也许连下了一月雨雪的老天也觉得疲劳了，便收回了风雪让天空变得晴朗起来。
方戈告别了这户辰姓农家，从村中购买了一些风干牛肉便又向崤山郡急行而去。
数日后，一座雄伟的巨城映入方戈眼中。
崤山郡城长三百里，宽两百里，城墙由近丈长的云纹青冈岩砌成，厚约近里，虎踞在无尽沙海之边。
缴纳了入城费后，方戈望到宽阔数十丈宽的青石主干道。道路上络绎不绝的商客和武者，一架四匹骏马拉着丈许豪华马车疾驰而过。
“快闪开！你没长眼睛吗，这是郡主的马车。”一名三十岁的略胖武者向旁边一名看样子是刚进城的瘦小少年道。
“听说这崤山郡的郡主可是灵云宫的精英弟子，十三岁便是武卫高级了！”一个圆脸少年武者道。
“那可不，灵云宫可是咱们东乾王朝地域三大宗门之一。听说郡主这次回来就是主事考核的。”一名身背一杆丈许银色长枪的武者道。
方戈在城门驻足片刻听几名武者议论道，随后便进城找了一茶楼，茶楼一层此刻有不少武者议论着这次宗门收徒试炼之事。
“听说今年我们崤山郡是由灵云宫来收徒的，这可是三大宗门之一，比前两年好多了啊，那开山剑派和如意阁只不过是二流宗门而已。看来这次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努力获取一个名额！”一名黄衫少年武者道。
“月揽，你是我们罗木城少年十强之一，进大宗门指日可待！可我们權氏三兄弟这次能幸存下来就知足了。”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武者道。
“你们也不必灰心，你们權氏三兄弟擅长联手，即便是我不费些功夫也拿你们没办法。”黄衫少年道。
“是否有联手的机会还是未知，希望如此吧。”權氏少年武者道。
就在旁桌几名少年武者议论之时，方戈叫过了店小二，在桌上摆放了三十枚大钱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件事情。”
“公子么不是要问这次试炼之事？”店小二收起钱后问道。
“正是。”
“听城主府的管家说，今年收徒试炼的是灵云宫，三大宗门之一。”
“这次负责试炼收徒的是灵云宫的执事大长老和本郡郡主，三日前就在城主府的青云殿已开始了报名，要求不超过十二岁，最低武者圆满修为。”
“听说到昨日已经报名了六千人了，公子要想报名的话还请提早，晚了就只能等明年了。公子可以去三泰馆，那里所居住的都是比较有名的少年强者。”
得到明确消息后，方戈便离开茶楼，向城主府行去。负责报名的是城主府青云殿，青云殿前报名的少年武者排成三道长约一里的队伍，莫约共有一千多人。
方戈选择了一队排在后面，便开始随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两个时辰后，已快到晚饭时间，方戈来到报名的桌子前。
一名身穿亮银色盔甲的中年武卫向方戈指了指旁边挂着的告示，便准备记录。
“武卫圆满！”刚才已经看完告示的方戈便注意到了这名中年修为，随即张口汇报道：“方戈，叶华城人氏。今年九岁，武者圆满修为。”并递交了自己的身份铁牌上去。
“嗯？怎么是个残废!”中年武卫拿着方戈身份铁牌，并未记录，冷眼瞧了方戈一眼后，便将身份铁牌丢还给方戈。
“大人，我虽右臂有些许缺陷，但左手剑并不比一般武者圆满差！”方戈在这样重大时刻，尤其能决定自己和秦老存亡的机遇面前，不敢有任何马虎，连忙忍住心中愤怒，拱手一礼答道。
“你到一边去，这次可不是应付差事，是给灵云宫搜寻天赋弟子，怎能马虎！”随着冰冷话语，一道磅礴巨力向方戈冲击而来，不由分说，将方戈扫落出队伍数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