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返回
途中，方戈飞奔两个时辰便和黄马休息盏茶功夫，然后骑马跑上一个时辰，再继续下马飞奔。
一天内便赶了近千里路，比骑马要快出个三百里来。晚上方戈实在是到了极限，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风尘仆仆地便找一村户，付上大钱几枚，都是村户家常便饭，草料也是山脚新鲜收割，人吃马嚼。
翌日继续上路，人飞马奔，倒也快活异常。
三天后的傍晚，方戈和黄马便到了叶华城门口，这时那双冷鹜的眼睛才消失在空气中。在向城门守卫缴纳了行商通行费后，便马不停蹄地向福济斋赶路。
此时正是午时刚过，叶华城里，福济斋中，一身麻衣的秦老招呼完来往购买丹药的武者，一个人在柜台中，支起手有些出神。
忽然想起方戈现在还未回来，不由有些担心，随即心思放在方戈身上，回忆起来。
“这孩子已经快九年了，一直伴随在左右，平时沉默少言，但聪明异常。最近天狼帮总是找福济斋麻烦，便让他出去一趟，能躲就躲开吧……”秦老叹了一口气。
“爷爷，我回来咯！”一到福济斋门口，方戈一边牵马进门，一边兴奋地向秦老叫道。
“哎，戈儿回来了。”正在回忆中的秦老听到方戈声音后，赶忙向门口走去，高兴地招呼道。
“爷爷，这几天您身体还好吧，那暗伤……”关门后牵马到了后院，方戈有些不安向秦老询问道。
“没事，还是老样子，你这一路还顺利吧。”秦老一边要帮着卸货，却被方戈挡住了有些佝偻的身子。
“爷爷，我来就好了，这是清单，您先过目下，看这批灵草是否合用。”方戈拿出一份清单交到秦老手上。
“不错，这趟辛苦戈儿了，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此行可有收获？”看到方戈从黄马上还拿下来两个硕大的包袱后，秦老仔细看了方戈片刻后说道。
自知修为无法隐瞒秦老，方戈便将去青云山脉一事详细告知了秦老。为了不让秦老担心，隐瞒了被赤云蟒追杀和山涧洞中经历一切，将自己无奈吃了火晶七炎花之事说成在山中无意发现了一株药性温和的中级稀有灵药玉髓青莲。
在秦老微微蹙眉仔细倾听时，方戈把那个自己从强盗洞窟中得到无法辨认的巴掌大古老灵兽皮交予秦老辨认。
“这！戈儿，此物如何获取，你再和爷爷详细道来。”秦老接过古老灵兽皮，十分严肃地向方戈询问道。
“爷爷，这张灵兽皮是在那名强盗头目的包袱里发现的，那时……”方戈又非常仔细地描述了一遍此物来历。
“戈儿，你把东西收拾完，来我房间。”并没有回答古老灵兽皮上书写内容的秦老向方戈吩咐完便起身离开。
“爷爷，草药都已分类存放在了偏房里。这里还有在强盗洞窟中发现的二百龙金、二十余株三阳草和一些灵兽内丹材料。”
方戈放下了一个包袱开打向秦老道，自知这些稀少灵兽内丹和材料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便留下了几枚自己有用的后，全部交予了秦老处理。
“好，这些灵兽内丹材料你拿出去却是不合适，我会慢慢处理掉，对外就说是交好的部族交易丹药而来。”秦老看了看包袱便道。
“戈儿，你现在已经是武者高级修为了吧？看来你已经长大了，而且这次青云山脉一行你福缘不小啊……”秦老摸摸胡子笑道，有些意味深长。
“这次是戈儿鲁莽了……”方戈将自己此行对一些险情的预料不足和对敌经验浅薄的事后总结后一一道来，像做错事情的孩子那般认错道。
“原来你自己知道呀，你可知你自己何止鲁莽！”
“首先，巨岩旁边的两具尸体你并未处理，有心人便能发现线索。”
“其次，你冒然跟在那名胖子身后进入洞窟，万一洞窟中隐藏着高手你将又如何？”
“最后，你既然发现胖子身上了令牌定有来历，为何还烧了洞窟，这是明显画蛇添足告诉别人这里有人来过了。”秦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随即一想方戈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时，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爷，戈儿知错了！”认真听秦老分析的方戈思考后诚恳答道。
“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但你既然是一名武者，就要知道武者一途的凶险，实力不足时，任何一个疏忽就可致命！”秦老有些释颜后告诫道。
“方戈，你这次袭杀强盗取得的这块古老灵兽皮来头甚大，上面所印文字是上古真魔大战前通用文字，我也认识不足一成。但从字面上来看，这块灵兽皮应是一篇残缺的《大衍雷遁》的遁术功法。”秦老向方戈讲解道。
“先不提《大衍雷遁》之法为何品级，单是真魔大战前遗留在人界的任何物件都是各大修真门派重视收藏之物，更何况是修行功法！”
“二十年前掀起整个星陨大陆腥风血雨，连大陆七大宗门之一的玄冥宗被灭一事起因，就因玄冥宗发现了一篇真魔大战前的《三垣玄典》天阶功法！”秦老回忆道。
“方戈你听好！匹夫怀璧一事你也明白，从现在开始你要记得，爷爷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强盗和令牌，也从未见过任何上古灵兽皮！”秦老郑重异常地向方戈嘱咐道。
“爷爷，我明白。我也从未遇到过任何强盗，和没看到过任何令牌和上古灵兽皮。”方戈谨慎地答道。
“戈儿，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名武者了，从严格意义上说，你现在已经走上了修真求道一途，所以你现在已经不能当自己是一个孩子来看待了。”
“求道一途，充满了危机和风险，并非一条坦途。修真者是与人争，与天争，逆天而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我本心，修真求道一途，心中只有一个道字。”
“我希望你的道能中正平和，直达本心，而非带有情绪和功利！”秦老此式却如一把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尽藏而不失风范。
“爷爷……戈儿明白了，您以前的修为应不止于此吧？”方戈听秦老说后，深深思量了片刻，便问道。
“戈儿，过去有些事情，爷爷也该和你说一些了。我秦云六岁修道，七岁便成为武者，十三岁成就武卫，二十岁成就武将，更于二十六岁成就先天之体！丹道之途虽未声名远播，三十岁时也进入丹灵师。成为家族仅有的三名丹灵师。”此时的秦老尽显萧索之态。
“二十八岁时，我遇到了你奶奶。俩人携手共游壮丽河山，诛杀奸恶，护佑忠良。乘风破浪，那是何等惬意！然儿女情长终有时，后来因得罪仇家，被逐出宗族，自废修为，而流落至今……”秦老在言谈中，时而语气高亢，时而语气充满柔情，时而语气凄凉。
“爷爷!您的暗伤也是那时留下的吗？”方戈紧紧握住秦老布满老茧的枯手，眉头紧锁。
“呵呵，不碍事。你也不必难过，修真之途本就逆天而行，瞬息祸福，哪有长久之事。你有你的道，爷爷不希望你的道因仇恨而生，希望你能保持本心！”秦老再次严肃告诫道。
“爷爷，我的道是要保护自己，保护爷爷，保护我身边所有的人！”方戈一副严肃的样子道。
“哈哈，傻孩子，爷爷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我们爷孙俩人以后相依为命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了，你也是有运气的人，爷爷期望你将来真有一天，学有所成后，能帮爷爷办一件事情就好！”秦老慈祥地拍了拍着方戈的肩膀。
“爷爷！无论任何事情，戈儿都答应您！”方戈严肃道。
“你以后有所成就，去东乾王朝皇都云城去找八大部族之一的秦家，告诉我父亲萧嘉墨，我不是逆子，即便远在十万灵兽山脉，我秦云即便是死仍旧是秦家之子！从未敢忘萧氏宗门。”秦云老泪纵横，嘱咐方戈道。
方戈紧握双拳，认真地向秦老道：“爷爷放心，您交待的事情，戈儿一定办到！”
“这次亏得你带来的三阳草和龙金，这个爷爷就留下了，我们也能稍微多撑几个月。好好用功，等你武者圆满时就可以去参加宗门测试，求一安身之所！”秦老说完便不再言语，让方戈离去。
方戈将上古灵兽皮贴身藏好后，用草稚鹿皮包裹着赤云蟒蛋回到了自己房间。小心翼翼将赤云蟒蛋拿出来，仔细观察，这个尺许大小，椭圆形的火红如玉般的蛋，此时内部仍旧有红色光华流转。
想了片刻，方戈发觉自己暂时也没办法将此蛋孵化，就重新包裹好，放在炕上，用被子捂起来。
随后打开在强盗洞窟中所得《流云剑》，仔细观看了起来，一边仔细读一边与《玄翼剑法》互相比对参悟。
一个时辰后，便收了书卷翻身上炕，爬在炕上着静静回忆这趟青云山之行和爷爷的分析嘱咐，不知不觉中倦意涌上，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