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阵刺痛从脸部传来。
“拜迪,快起床了,待会要迟到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我好像还有没从梦境摆脱一样。而叫醒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同铺——刘倩,若从相貌上来说的话她和我长得一样丑。我和她的关系也不错,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梦里想要去杀人而且还是要杀她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又一把栽倒在床上把被子盖过头去想一些我一直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哎呀,你怎么还不起来啊?都说快要迟到了!”刘倩急得叫了起来。
她总是这样,遇上一点点小事情就会像是精神失控一样叫起来,但叫得也不是很大声。只是听着很刺耳让人觉得心烦至极,我没有办法就只好推开被子下床去刷牙。
翻身下床但找不着拖鞋,反而是一脚踏在了那潭积水上去,只觉得脚底一凉那种恶心的感受就又上来了。
“啊,见鬼!谁把我拖鞋拿走了?”
我骂着,但是宿舍只有我和刘倩两个人,叫了也是白搭。而且,也只有在少人的时候我才能这样发发牢骚学着叫骂几句,因为如果是在那些“大姐”面前这样问的话,肯定是这样的回答:
“是我干的,我把你的拖鞋拿走的。怎样啊?”
接下来肯定就是一阵推踢打骂,因为我是蒙拜迪——整个校园里最丑最好欺负的一个!而在他们眼里,和我玩的人都是软弱、易于欺辱的人,所以刘倩也没少受这样的委屈。
“你刷过牙了吗?”我站了起来问。
“我一切都打理好了,就等你了。”她坐在床上,仰着头半开着嘴巴。
“你快点呀!我不等你了哦!”
我没有搭理她,转身去拿杯子和牙刷还有毛巾。外面,黑夜渐渐开始和白天接轨,东边的天空开始泛出金光。一缕两缕分裂着云团,往下俯视而去就是成群结队的上学的学生,这些人里大半我是认识的。然则只是他们不愿意说认识我而已,不要紧!一切都还好,我这样想着往楼下奔去。
学生宿舍早上是不供水的,所以早上刷牙只得到一楼的大水池去用水了。也许今天真的是太迟了,校道上已经没有几个逗留的学生了,我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一切打点好之后,我和刘倩结伴回教室。路上,没有几个人。能见到的是几个打扫校道的学生,他们见了我们又是骂又是笑的。
“哟,刘倩、蒙拜迪?上哪啊?”
“还问?当然去上课啦!”旁边的人答应着。
“这么丑?会不会吓着人家啊?哈哈哈···”
我和刘倩加快了脚步,像是跑又像是逃。
“我们认识他们吗?”刘倩问。
“不知道啊,但他们肯定是认识我们的。”
接着,刘倩现出一副难过至极的愁容,虽然她经常这样做。但我总是忍不住会安慰她几句:
“没关系啦,又不是第一次!”我对她说。
她却在路上停了下来,我忙回头把她拉走,我把她拖回了教室。
谁料她一坐下就哗哗的哭了起来,顿时,整个教室都回荡着她的哭声。她的哭声盖住了所有的闲聊声、读书声,各种各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惊讶、愤怒他们的表情好像在问我:你们在发神经么?而我恰好就像是傻子一样站在她的旁边。
我多想哭的那个是我啊!大概不会像现在那么尴尬吧?
“作死啊你们两个贱婊!你他妈吵醒我啦!”班上的一个男流氓冲我喊着。
接着,各种责怪的声音附和上来了。
“神经病啊?你打断我念书了,你这人渣不爱读书就算了,滚犊子!”
“对啊,哭丧呢你。难听死了!”
···
我在刘倩旁边坐了下来,推了她两把。
“你就快别哭了,待会要挨揍了!”
“叫那帮贱人来吧,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怕的?”她崩溃似的朝我喊,口水点点地溅到我身上。
“你们这帮走兽,又怎么了?喊什么?怎么回事啊?”那个戴着黑眼镜,挺着那个连大号西装都遮盖不了的大肚腩的班主任跨着大步进来了。
“怎么回事啊?”他先是问前排的人。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望了他许久。才伸手往我这边指了指,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先是一个狰狞的无奈摇头。然后把头发往上理了理,又大步向我这边走来,这时我身边的刘倩还在继续大声的哭着。他越走越急,脸色愈发难看。
“咚”的一声,他在我桌前停了下来,他用那穿着皮鞋的右脚使劲地往地上一跺——发出一阵沉闷响声。顿时,刘倩的哭声也止住了。
“你哭什么哭?够了没有?跟我上办公室。”他冲刘倩粗暴地喊着,刘倩用含泪的眼睛看着他。但悲哀的是透过镜片看不到人性,只有一片无情!
他转过头看着我。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上来。”
就这样,这全班人的目送之下我们跟着他的屁股上了办公室,路上我闻着那股从他身上传出的难闻的香水味恶心极了。因为办公室在二楼,所以那是一段不长路程。换言之,就是因为刘倩,我这天的办公室之旅开始了。
他还是跨着大步,一步两步他像是跳一样走进了办公室。我们尾随他也进了办公室,他回到座位上一屁股贴在了椅子上。椅子咿呀地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他又板着脸说:
“诶!懂不懂礼貌呢?退出去,混账的东西!”
我环视整个办公室并没有老师,何必作这番虚伪呢?大概是他想给脸色我们看吧?于是我拖着刘倩退回了门槛外面。
“报告!”
我提高嗓音冲里头喊,他一边摆弄着他桌面上的小人偶一边摇手示意我们进去。
“离的太远,走近一点。”
我向前挪了两步,然而刘倩没有动,她只是站在原地低头抽啜着。可能是因为这样,班主任也没有多理睬她。
“再近一点。”我又向他桌面走了两步。
他把手上的玩偶放回了桌面原来的位置,然后仰头指着刘倩对我说:
“跟我说一下吧,你们是怎么了?”
他把语气降得尽量的柔和,但还是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跟他交谈的可能。我决定保持沉默,通常老师面对我们这种不说话的情况到最后还不理不睬的。而我所说的最后是2-3分钟后,反正不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至于刘倩,我是非常清楚她是很胆小的,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在老师面前说任何东西。
“不说吗?说出来吧,也许作为你们老师我能或多或少帮上一些忙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他说的那么真挚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开口了,但是我没有。我想像我这样蠢人应该用一种适当的方式去对待事物,况且按照他的办事效率和办事方法也尽然是白搭而已。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把我们轰了出来。
“好了,你们先回去读书吧。”
我和刘倩又回到了教室,这个教室哪里还有半丝的书声?只全然是讨论我和刘倩有多该死、可恶、讨厌的喧闹声而已,每天都这样,因为这是一个百聊不厌的话题。
即使是面对无尽的讥讽嘲笑,我也镇静自若。
因为习惯,所以坚强!
我回到座位上,再无心思去想其他东西,把脸压在交叉相叠的手上。我抛弃外界的一切,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