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树下,软瘫瘫地躺着一具尸体,血色染红周围的积水。天蒙蒙的罩着雨粉,我用粉红的舌尖舔着刃口,鲜红的动脉血浆掩盖了他愤怒的银色闪光。我回味着,那股来自这个贱人血液的腥甜!望着她死直的眼神,又看看自己手上沾血的刀刃。我又高兴得仰天狂笑起来——我又除掉一个渣宰!漫天的桂圆花香啊,掺杂着死水的味道,飘荡着弥漫着我的周围。
在干完这一切之后,我没有对尸体做任何的处理,因为每一次我杀人之后都不会有人知道。于是我便信心十足又若无其事地回了学校,一路上没有太多的人,这很好。我被发现的几率有减少了很多——我更加放心了!路上,那股恶心的死水味还跟着我,然而那股花香味却不见了。
一段路程之后,我回到了学校。
我站在外面,望着这扇校门已经是旧的掉漆了。旁边还衬着那个该死的胖校警——老色鬼,叫人恶心的金黄色鼻毛直拉到上唇。更讨厌的是他头上还顶着一顶屎一样的鸭嘴帽,他总喜欢把食指放进鼻孔里使劲地抠。他大概是指望他下次挖出来的不是他发臭的鼻屎而是金子吧,也可能是因为这样,他的食指格外发黑。
但我也不怕他,我淡然迈出步子径直走近铁栏。我静静的看着他,可这老东西对我却偏做视而不见的态势。可恶!这恶鬼是在想别人向他献笑作辑,我也只有强压下心中怒火来,努力化作脸上一片廓笑容。
然而我的笑是不好看的——嘴唇过厚、牙齿外凸还有嘴边的几颗细痣。我的笑,你是可以想象到有多丑陋。这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绝对的丑态!所以说,我这样做无疑是自取其辱,让这老色鬼更加厌恶我。
但我还是这样做了。我夹着笑容:
“校警叔?帮忙开开门,好吗?”
我有尽量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想把自己装得更加好看一点。
只见他把满脸的悠闲往里收敛,然后板着他石头般的面孔向我走来——不是来为我开门!
“校证卡!”
用他那特别粗犷难听的声音吠着。
我只有从袋里拿出拿出那张卡片,因为上面盖着校印红闪闪的特别亮眼,所以他也没有再多的刁难了。
他极不情愿地把门打开了。
我通过铁门从他身边走过,但似乎他嘴里还有满肚的怒骂与嘲讽,但我早就已经习惯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了。所以,对于这种不是头一回的事情,我就把它当做过眼云烟。
一过校门,就是学校广场了。两旁按例还是花花草草,中央是升旗台。红色的国旗耷拉着,没有半点生色。每一样东西都是死的,这个街市一般的学校。回到学校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就是洗脸,不是因为我爱美,而是在每次杀人之后。我觉得唯一能够让我感觉到舒适的事情就是那种纤维触碰肌肤的感觉!
渐渐地,开始变天了。乌云一团两团的聚拢过来了,正正的盖在了我的上方。这么快?惩罚要来了吗?不,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他们有罪!这样想着,我疯了似地往宿舍狂奔。一路上,没有几个学生——就好像是死光了一样!
我像兔子一样窜进了宿舍,一样的惶恐、无助。我呆坐在床上,不时环视着这个宿舍。这是一个很小的宿舍,却容纳着几十个女生。你根本不能想像这里面有多乱,最不能够忍受的是里面还混着各种各样的人。就像是妓院一样,一个可悲可恶的环境!
而我和一个臭****睡在下铺,面对她。每天就只有无尽的废话,在我开眼闭眼之间除了黑暗就是杀了她的念头。但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得干净利落呢?可惜一直没有想好计划,这样我就只有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我一头钻进卫生间,把那扇破木门反锁上了。只听“咿呀”的一声,门被陇上了。我伸手扭动水龙头的阀门,只听见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接着,水细细的流了出来。先是伴着泥沙,然后是各种水尘。但无论是泥沙还是水尘放在手里都是同样的肮脏、污秽。我愤怒地把它泼在墙上,往窗外望去,几道锐利的闪电从空中掠过。云,更黑了!
我转过身对着那面老镜子,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刀,锋刃的闪光就像是天上的闪电一样,同样是那样正义!我把小刀稳当地贴在脸上,一上一下的刮着面孔。慢慢地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怒火,我愈发用力。我发狂的刮着脸上的每一处地方,脸上现出了一道道的红斑。但我又毫无感觉,终于,我停了下来满脸狰狞的注视着镜中那空洞无神的眼睛。
良久,脸上的红斑褪去了。雨终于开始放肆的下了,一点两点的打在楼下那间小瓦屋发出沉闷的声音。使人非常厌烦,我把刀收回兜里,转身到阳台去看却只有茫茫的一片。觉得无趣,我就又回到宿舍。
我躺在床上,是我最平静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是静止的,像是每一个毛孔都停止了呼吸一样。每当我闭眼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是尸体与血液还有那个蠢女人,然而这对我来说也是相当郁闷的。我就又爬起来,去卫生间。
为什么是卫生间呢?我来卫生间干嘛?我茫然的看着周围,水龙头、门、墙···
“啊!镜子!”
我失声叫了起来,我看到了自己那张破碎的面孔,看着我。她狰狞又会意的笑了,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了。接着整个卫生间弥漫着那股血腥味,熟悉但是很难闻。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罪恶,由里到外每一样东西都让我窒息。一步两步,她向我走来。我的身体像失去控制一样,也向她迈出了步伐,她伸出手来把我拉了进去。我只听到一声:
“我们回家吧!”
这好像是她在说话。我不禁转过头去看她,看到的还是那副狰狞的面孔。她的左手拿着刀,右手拉着我。
“家,到了!”她转过身把刀子往我脖子上划过,那样的熟练。就好像我杀人一样,鲜血从我脖子飞溅出来。沾到了她嘴角上,她用粉红的舌头品尝着。我想,她大概在回味那股腥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