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二人怎么来本官帐中了?快快,给方茨与方悦两位百夫长赐座。”
正在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中,正埋头苦干,一本正经审阅着祝公道最近送来的并州轩辕府土地转让表的回馈单的轩辕晨,忽然听到帐外小兵传报方茨与方悦二人到来,连忙让一旁伺候的刁麟玉给两人送上矮凳休息。
对,没错!半夜来到轩辕晨军营的正是方茨与方悦两人!其实两人自从走出牢房之后便感到世界砰然晦暗,连富人嘲笑乞丐的灰白也黯然失色,变的一无所有,甚至有了轻生愿与茨母共赴黄泉之意,奈何俩人岂是那种意志不坚,不守孝道之徒?
所以便投身中军大帐来完成茨母遗愿。二人前思后想的也觉得轩辕晨是一个仁义之人,不仅公正严明又富有同情心,前夕轩辕晨特带神医之徒来与茨母治病时,两人就以心存感激,之后诸多事物更甚,却不料一身枷锁在身不得报恩,现在有了机会,也就半推半就的前去投效。
“砰砰!”
不待矮桌近身,两人便一同跪地不起,匍匐于地埋头痛哭起来:“主公,茨(悦)愧对主公啊!”
被两人这一‘行礼’给弄得满头雾水的轩辕晨看了看帐中祝公道与搬凳的刁麟玉,以眼神询问因果。只见两人亦是满脸震惊,一头摇摆着就像娃娃手中拨浪鼓一般可笑。无奈之下,轩辕晨只好询问道:“两位百夫长对晨有何愧疚?为何晨却不知?可否道于某家与公道,阿刁他们一听?”
被问的方茨与方悦两人各自擦了擦脸上泪水与鼻涕,方茨先说到:“主公大爱无疆,愿不惜轩辕府财力来为母亲治病,让久缠母亲多年的病根得以解决,茨与阿悦皆万般感谢。可吾等两人却是在背后里与他们一同欲意谋害主公,还望主公责罚!”
“如若主公要责罚,还请主公只处决茨一人,茨愿全责当担,与阿悦没有任何关系!”
方茨说完又再次补充道。
“那······”
轩辕晨正假意询问什么事情的时候,方悦又急忙替方茨辩解,分担道:“主公,此事与大兄无关,一切皆是悦之所过,请大人放过大兄他!”
“阿悦,汝这是干什么?收紧嘴巴,休的多言!”方茨知道方悦的好意,但不想从小武艺就高过自己甚多的族弟被埋没,连忙怒声呵斥道:“主公,放过阿悦,就请处罚我一人就行了!”
“大兄!”
······
两人就这样‘你死我活’的争着替罪送死,霎时间,整个中军大帐中一种怪异独特的靓丽风景就这样形成了:方茨,方悦两人争论不休;祝公道,刁麟玉两位轩辕府人士一脸笑笑的看着两人争斗;至于轩辕晨则是闭眼休息,高挂‘与我无关’的四个大字的神态。
良久,轩辕晨猛然一拍身前案桌,“啪!”的一声,瞬间整个中军大帐变的犹如乡下晚上寂静一般,甚至达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变得和雷声一般轰鸣,方茨和方悦也在这轰鸣的雷声下停止的争斗,继续匍匐于地,静待轩辕晨下文。
紧接着,轩辕晨才说道:“汝等二人无需再争,吾一个也不处罚,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连圣人也有会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你们两人?此时就这样暂告一段落,日后休的再提!汝等知道了吗?”
“诺!”
虽然方茨和方悦在心中感谢着轩辕晨不杀之恩,又在不禁感慨轩辕晨之仁义的同时也为此感到疑惑,不知道轩辕晨为什么连问的不问就这样了呢?要知道当年半路谋害轩辕老家主轩辕恐时,二人亦是有参加过,杀父之仇,天理难容,而轩辕晨却饶了二人,实在是不禁疑惑,但还是满怀感激的答应了,至于事情原因到了日后二人才从轩辕晨口中得知为何。
······
今天的阳光跟昨天没两样,仍然懒洋洋地洒在干燥的中原大地上。太阳公公像一位有气无力的糟老头子,中看不中用。忽如其来的狂风卷席着黎城守备军军营,吹得大帐瑟瑟发颤,天气也瞬间变凉,而太阳爷爷散发的光芒却好像无法解除这寒风一样,当真奇怪!就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不过讨伐李乐的官方计划依旧再执行着。轩辕晨今日一身铁制甲胄,头顶虎面吞额盔,腰左挂长刀,右带箭筒,膀横足一角弓,右手倒提一杆全金沥泉枪,快下一匹黄毛骏马,加上肩披红披风,端是威风堂堂,帅煞旁人!
身后头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腰扎丝鸾带,身高满丈二,膀横足一弓,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绺胡须飘洒前胸。头上千层杀气,面前有百步威风的威武男子就是——双鞭‘煞神’祝公道。
至于其这一身打扮正是有着古怪癖好的轩辕晨所想。某日在军中游荡时总听闻士卒们谈论上次要封祝公道为裨将,最后又略施小计让一些基层小将上来比武夺取军司马一职时犹如杀神一样站在擂台上所向披靡的祝公道,又见祝公道爱好双鞭,就癖好大发,连忙让人赶制一套秦叔宝的装扮送给祝公道,搞得现在轩辕晨见到祝公道的打扮就是满脸通红。
下方方茨、方悦、周鲍、余熊、李鸿、刘鹿六位百夫长各自站在本部兵马最前方,其中两极分化的状况十分明显,简直到一眼望穿的地步。
自从原第六位百夫长霍达在祝公道手下死后,其部将皆被除姓方人之外所瓜分,只有几人转到方茨一方,而且还是看在方茨曾做过上一任县尉的份上,如若不是,可能就单凭方悦以前经常被他人打压所剩下的五六十人,再加上方茨的亲兵数余人,在新形成的军部内部中可能还占不到一席之地。
除却部将人数们显而易见外,单兵个人素质也是不言而喻。
方悦所带的兵虽然人少却个个精悍无比,在今日即将誓师讨伐黎城一大毒瘤,亚麻山上李乐山贼这种庄严而盛大的集会上,依旧可以保持令行禁止,而又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反之,周鲍等人的部将则是不加约束,处处私底下谈天说地,个个懒洋洋和没睡醒一样松散,简直让饶是自称定力还可以的轩辕晨都忍不住要骂街了。
轩辕晨强忍了会心中怒火,看了看队伍一旁亦是到场观摩的太守张扬与当地县令朱透等官员,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卒,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吾等将开赴亚麻山,为黎城,甚至上党、并州内较为大型的山贼,李乐一伙歹徒!十年磨一剑,虽然本官上任连一个月都不到的县尉即将带大家讨伐李乐他们,有人会说这不是找死吗?人家势力多大啊!但是本官却想问大家一句,当得军人是为了什么?大的说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先不去谈保家卫国这种大师,就说护的一方安宁,不就吾等的职责所在吗?死又何妨?因为我们死得其所!我们实在为黎城的百姓而战!再说了,吾等装备精良,又有大汉天子庇护,还会怕这些反贼鼠辈吗?”
轩辕晨铿锵有力,一番激情的说道了一边后,立马就有人响应道:“对,没错!吾等是在为百姓而战,又有天子所护,怕他作甚?大伙说是不是?”
“对啊!”
“有天子保护着我们,我们怕什么啊!”
······
“对,正如大人所说,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或者是保护一方百姓安宁,哪怕死也是死的其所,因为我们是为百姓而战!”
“对,为百姓而战!”
“为百姓而战!”
······
一时间,整个黎城军营中一个又一个士兵纷纷响应,到最后甚至一同喊出“为百姓而战”的口号,这声浪犹如洪浪般汹涌,又像火箭直穿云霄,响彻云霄,就连城内正在辛苦劳作的黎民们亦是能听到,不禁疑惑这些以前总是仗势欺人的兵痞子怎么突然变得怎么正气,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们蜕变了?
这个想法只在百姓们的大脑中一瞬而过,当即便否决道,也懒得继续去管这些兵痞子,依旧继续劳作着。
轩辕晨向左下角,直属于轩辕晨本部兵马的轩辕兵瞟了一眼,瞟了瞟队率刁麟玉,又看了看方茨余方悦两人,一脸笑意,好像在说你们几个干得不错!
被看的三人亦是相互看了看,微笑的向对方点了点头。
原来那第一个响应轩辕晨的人正是刁麟玉此人,有了刁麟玉的带头,方茨和方悦两人新投靠轩辕晨的家臣亦是连声附和,至于他们二人的部下见长官都响应了,他们也一同响应道,到最后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军营都皆响应,就连张扬等人背后的部队其中一人也是两眼放光,脸却是一阵疑惑的看了看轩辕晨。
那人心想:“这人一身正气,也不想太守他们所说那般可恶啊,为什么太守他们非要杀了他呢?难道这只是这人装出来的?可也不像啊!真是奇怪!”
随后,又是张扬与朱透两人一番好意的誓师,鼓励一番后,全军留下五十余人余张扬所带部分兵马留守黎城,其余守备军五百五十人,加上轩辕府留在并州的三百余人共八百余人一同开赴亚麻山,讨伐亚麻山上势力庞大,拥有山贼歹徒近一千三百来人的李乐一伙。
时年,光和四年,八月十五日,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