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秦大使臣就被温柔的翠花姐挠醒了。
秦大使臣转过头在翠花脸色啃了一口,强忍着腰酸背痛翻身上马,想要来段晨练。
哪知翠花姐嘟囔着小嘴娇笑道:“大爷,我们先把昨夜的费用结了吧!”
秦大使臣心想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枉费他昨天晚上搔头拽脑,抓断了好几把头发想的那些诗词。听到翠花姐只提银子,秦大使臣顿时****失守,元阴一泄到底,冲到脑顶的性趣顿时也没了,坐起身来,大手一挥道:“多少钱?大爷我啥都没有,就是钱多!”
可能是用力过猛,秦少坤一口气没缓过来,咳嗽半天还没将身子坐直。
翠花姐凑过来替他轻轻捏了几下,算了好半天才红着脸说:“大官人龙精虎猛、天赋异禀,上半夜玩了七次,下半夜玩了三次,加上酒水一共五百五十两。”
秦大使臣吃力的支起身子,一只手臂扶着腰,缓缓的说:“找我那跟班要吧,老爷我赶时间。”
没过多久,翠花便领着老鸨和一帮子壮汉进了房间,推门便看到了正坐到床头边穿衣服边的秦大使臣。
老鸨板着脸,怒气冲冲的说:“你那跟班昨晚就回去了,赶紧掏钱!”一副不给钱就别想出门的架势。
秦大使臣在母老虎的教育下,早已经养成了只收钱不付钱,出门不带一文钱的优良传统。更何况昨晚出门有顾兴祖这个冤大头,他用得着带钱吗?
秦大官人把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个铜板,于是便同老鸨打商量。
“呦呵,没钱还敢来我们创世阁,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后台是谁?教坊司的人来我们创世阁都不敢赖账。你谁呀你,第一次来就赊账,你当老娘没长脑子啊。”
秦大官人虽然好色成性,贪财如命但他却是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天子门生。为了国家荣辱,秦大使臣即使身处老鸨淫威之下,仍然坚决不透露自己真实身份。于是秦少坤赌咒发誓,说什么回去立马把嫖资奉上,双倍,三倍都可以,只求老鸨放他一马。
老鸨却怎么也不肯让他赊账,见秦少坤身上实在搜不出一个铜板,朝身后两个打手厉声喝道:“不三、不四,给我狠狠的打。五百五十两,一两一棍,五百五十两棍。”
不三不四两兄弟听到老板娘的吩咐,立时操出两根木棍,把秦少坤叉倒在地,按着屁股就是一顿猛打。
虚脱的秦大使臣哪有什么力气反抗,伏在地上护住命根子,哀号不断,只能任由对方毒打。
才打了一百棍不到,秦少坤的屁股便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不四见秦少坤不再吼叫,看着不三说:“死了?”
不三弯腰伸出一跟手指探到秦少坤嘴边:“还没死,不过气也不多了。”
不三转头问老鸨:“九十六棍了,还打不打?”
不四连忙争辩道:“不对,你先动手,是九十七棍。”
不三说:“我这最后一棍明明被你说话打断了,怎么能算呢?”
不四不服气的说:“但是你的棍子已经碰到了他的屁股,怎么不算?”
不三说:“没用力算打吗?我那是摸!”
不四“呸”了不三一口:“有拿棍子摸人的吗?要不我摸你一棍怎么样?”
不三怒道:“你敢拿棍子摸我?我还拿棍子捅你菊花呢?”
不四说:“你来啊,我的菊花已经饥渴难耐了。”
老鸨瞪了两人一眼,大喝道:“你们俩傻蛋,能不能别吵了。”眼见秦少坤出气多,进气少,得到吩咐的老鸨便把手一挥:“算了,脱光衣服叉出去。”
浑身****的秦大使臣被不三不四这两个青楼走狗丢到妓院门外的大街上,许久才清醒过来。
屁股开花、血肉模糊的秦少坤刚醒来,正要哀号一番,缓解疼痛,便见到一堆人围着自己指点指点。
“这不是大周使者秦少坤吗?”
“真是大周的使者?”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齐声问道。
“兄弟我在狼骑营当差,迎接大周使臣的时候,我还见过这位大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说这位大周天使是嫖了翠花姐不给钱,被叉了出来。”
“翠花姐不是得了花柳病,这秦大官人怎么找上她啦?怎么这大周天使跟咱们爱好不同吗?”
“谁知道呢?听说是这位天朝上使指名道姓要找翠花姑娘,说不定天使灵力护体,金刚不败。”
秦大使臣听到众人的议论,又想想自己宁可挨顿毒打也不肯透露身份,可这左一句天使,有一句大周,可见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想到这里,刚醒过来的秦少坤又昏死过去。
好在没过多久秦少坤的随行人员便把他接回了驿站。
秦少坤不是傻子,在创世阁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被那狡猾的顾兴祖下了套。只怪自己精虫上脑,贪图美色坏了事,所以他宁可挨打也不愿透露身份。
可惜事与愿违,大周天使霸王嫖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甚至有好事者提着灯笼组队到驿馆周围打着横幅为翠花姐伸冤。好在驿馆的守卫及时驱散了这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才没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鼻青脸肿、屁股开花的秦大使臣哪还有脸面去宣读国书。他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的把一干事宜交给了副使袁不疑。
摊上这样的上司,武将出身的副使袁不疑虽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皮头上阵。
第二天,云昭国主顾铣大办酒宴,载歌载舞恭迎国书。
顾铣问袁不疑:“怎么不见正使大人?这国书理由正使大人宣读,难道秦大人嫌我云昭国怠慢了,不肯出席?”
平日里出使属国的使臣哪个不是耀武扬威,听到云昭国主不满的发问,悲催的袁不疑只好忍气吞声的道:“哪里!哪里!正使大人因为水土不服,一到云昭便病倒了,这几日更是连地都下不了。还望国主海涵。”
顾铣又问:“要不要寡人宣几个御医前去照料?这国书还是等正使大人身体好了再宣读吧?”
副使连连摇头道:“正使大人虽然病重,但还是把一干事宜交代给了下官。正事要紧,延误时间,恐怕吾皇责怪。”
顾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副使袁不疑见顾铣答应,昂首挺胸,大声道:“大周国书,云昭国主顾铣跪听接旨。”
虽然袁不疑是副使,但他正值壮年又是军旅出身,身材壮硕,威风凛凛,站在那里自由一股天朝上使的威严。袁不疑的卖相比尖嘴猴腮的秦少坤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也正因为他是武人所以走到哪里都是个跟班。
袁不疑见顾铣没有反应,沉声提醒道:“云昭国主顾铣跪听接旨!”
这时坐在酒席一侧的一位年轻大臣凑在身旁人的耳边小声道:“听说大周天使去创世阁……”虽然他是说悄悄话,但声音却能让鸦雀无声的大殿中每个人听到。
此时此刻袁不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脸面要求顾铣下跪,好在国书不是重要的,后面的上贡才是重点。
读完国书,副使就把国书连通上贡清单一同递交给了顾铣,不过顾铣看过国书之后,并没有当场答应。
袁不疑被调到礼部也出过不少差事,也心知这次出使不会有想象中的顺利,几轮谈判扯皮是缺不了的。
直到此刻,云昭国才完全清楚今年的上贡。对这个清单云昭国上至君臣,下至黎明百姓个个义愤填膺。
第二天,驿馆再次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包围,他们纷纷扯起横幅,抗议大周天使秦少坤欺辱名妓翠花姐。
副使袁不疑好不容易才在守卫的保护下才钻出人群,一路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个臭鸡蛋。
在谈判桌上,云昭国主顾铣希望一应上贡仍然按照往年的规矩来。
袁不疑据理力争:“明年入夏,陛下便要对乌蛮用兵,希望云昭国主能响应陛下的这次号召,为大周尽力。打败乌蛮,对云昭也是有利的,希望国主慎重考虑。”
顾铣说:“陛下雄才大略,小国自当全力支持,只是这次进贡的数量实在太大了。云昭地处边陲,国小地窄,人丁单薄,十万两白银实在是负担不起。”
袁不疑问:“那国主的意思是?”
顾铣思索片刻道:“还是五万两吧?五万两都要倾尽我云昭国力才能办得到。”
袁不疑摇摇头道:“太少了,我大周陛下虽然仁厚,但也痛恨那些阳奉阴违的……”
这时谈判桌上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大周天使去创世阁……”
又是昨天那个说悄悄话的年轻人,副使连忙打断他的话:“那好,就六万两吧!不然我们也没法回去交待。至于马匹、灵晶和狼骑兵希望国主大人能够如数进贡。”
顾铣苦笑道:“陛下真是为难寡人,就算把整个云昭国的灵兽全部抓来也凑不齐啊。至于马匹,大人应该知道去岁冬季大寒,死了不少,一千匹还能凑出来,最多就只能去乌蛮人的草场去抢了。历年进贡,我云昭总共才剩下两千狼骑,我希望副使能把这条去掉。”
袁不疑是直肠子,虽然知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可事到临头直爽的脾气又爆发了。于是他摇头厉声恐吓道:“国主这样做,难道想让吾皇挥师西北?”
顾铣身边的金甲武将的嗓门并不比他小:“大人如此恐吓,难道就不怕我云昭倒戈乌蛮?”
大周的国策历来是扶植这些小国对抗头号劲敌乌蛮,云昭是西陲国家中最强盛的国家,一旦把云昭逼到对立面,回去之后不是砍头大罪便是牢狱之灾。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朝对方吹鼻子瞪眼睛,片刻之后袁不疑终于将脑袋里的朝反向奔跑的八头牛拽了回来,目光转向顾铣道:“一百五十颗青灵、八百颗蓝灵、八百云昭狼骑,再也不能少。”
袁不疑性格豪爽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谈话最是厌恶,但他终归不傻,虽然降低了要求,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这时那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说大周天使去创世阁……”
袁不疑的内心被一万只***疯狂践踏,皱眉冷笑道:“国主是什么意思?贵国的臣子都是这等规矩?”
顾铣盯了旁边的官员一眼,转头对副使斩钉截铁的说:“一百青灵,五百蓝灵,云昭狼骑免谈。”
这个价码已经超过了袁不疑的底线,现在已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他起身拂袖离去,厉声道:“弹丸之地、蛮夷小国,你们就等待吾皇的滔天怒火吧!”
顾铣尴尬的看着众臣,却见大家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有见过这样谈条件,一言不合就拂袖离去,这还怎么谈啊?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不疑惑的,虽说国主砍价砍得狠了点,演技精湛了些,但是生意不是谈出来的吗?
众人纷纷表示没见过心理素质这么差的使臣,你就这么潇洒的来,潇洒的走,不带走一个条件,却搞得大伙面子都不好看。
云昭国主却在担忧,正使在妓院被人一顿毒打,颜面丢尽,副使是不是在给他找面子。如果对方打定主意要坏了这次谈判,对于云昭来说恐怕是场灾难。
不过进贡实在太多了,如果真要按照清单上贡,云昭二十年休养生息,又要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