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弦拭泪惊道:“表姐!”
这明艳娇丽的女子就是乌弦的表姐乌晓,郭逸逍不由得为她的遭遇感到黯然伤怀。
却听乌晓喝道:“你和这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只须除了包夫人,这世上就没人知道我们的事了,现在倒好,手里又要平白无故的添上这一条人命,岂不给我徒添麻烦。”
乌弦忙道:“我们大可不必如此,这位少年也答应不将你下毒的事情说出去,我们……我们收手吧。”
乌晓哼了一声,说道:“什么我们,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密谋操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乌弦自知她是在为他开脱,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忧虑,便道:“要是宇文府知道你对包夫人下毒,那还能活吗?”
乌晓只是冷冷的道:“要怪就怪她无意撞见咱两在夜里相会,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她若向宇文汉告密,我们决计活不了,与其一块送命,还不如我一个人死得干干净净。”
乌弦知他表姐说得出便做得到,当下急道:“表姐切莫误入歧途,落得无退路可走的田地。”
乌晓仰望天际,但见她神色迷离恍惚,似沉醉在回忆之中,喃喃说道:“叫我误入歧途的,不正是你吗?”
乌弦闻言,不由得浑身微颤,倏然跪倒在地上,潸然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乌晓莞尔一笑道:“我若不真心喜欢你,又怎会和你立下山盟海誓,错就错在,我们太傻,傻到不去争取,叫幸福在指尖流走。弦,你倘若不活了,我也随你一起去。”
乌弦摇头道:“不,不,我要你快快活活的活下去。”
乌晓笑了笑,但脸上颇有凄然之色,道:“你要是不在这世上,我怎生快活,只盼与你同去,好做一对亡命鸳鸯。”
乌弦头摇得更快,说道:“不,决计不成!”
乌晓正色道:“好,那你快将这小子杀了,我再去毒死包夫人,如此一来,就没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乌弦正自踌躇,郭逸逍便站了出来说道:“两位前辈既然相爱,何不双双私奔,离开宇文府,去得远远的,去到一个无人认识之地,重新开始。”
乌晓道:“要是这么简单,还用你说吗?咱两不知想过多少办法,都不能两全其美。假使我们私逃了,那我们两家的亲人,定受牵连。”
郭逸逍道:“那又如何,难道还要杀光你们族人不可?”
乌晓冷笑道:“如有弟子违拗门主之令,凡有牵连者,无论父母亲属,亦或是师傅徒弟,都要受尽千疮百孔蛊折磨致死。牵扯到这么多人,我们若是私奔而去,那还用做人吗?”
郭逸逍道:“如此说来,晚辈是必死不可的了。只不过晚辈还有未了的心愿,还不能死。”
乌晓道:“你有何心愿,我替你完成便了。”
郭逸逍摇了摇头道:“我和欧阳姐姐一年未见,没能亲眼见到她却不是遗憾吗?”
乌晓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多情的种子,这倒颇合我的胃口,想必你的欧阳姐姐也是位眉目如画的大美人。”
郭逸逍脸上一红,说道:“我们并不是你想的这般关系,欧阳姐姐就是我的姐姐,这是永世不改的。”
乌晓撇嘴道:“无趣无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冥王,叫你去冥界见你的欧阳姐姐吧。”一语甫毕,乌晓背后霍然生出橙色的羽魂,颜色和形状都比乌弦更甚过一筹。
郭逸逍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左脚后退一步,站稳马步。
乌晓左手一扬,一只橙魂所化的巨大蜈蚣,蓦然飞来。
郭逸逍已在乌弦那吃过噬魂蜈蚣的亏,而且见乌晓的这只噬魂蜈蚣又大得惊人,随即向旁躲开,不叫噬魂蜈蚣近了自己的身子。
但噬魂蜈蚣在乌晓的操控之下,竟把郭逸逍逼回凉亭。乌晓也纵身追来,青衣飘飘,动作虽然雅致,但招式却是毒辣非常。
郭逸逍在凉亭中躲避噬魂蜈蚣的追击,心想:“这噬魂蜈蚣不受普通攻击的作用,我若用手去格挡还击,只怕又要被附上手臂。我只能以功为守,直捣黄龙才是上策。”
他环顾四周,见凉亭里摆着一把扫帚,心下大喜,抢步过去将扫帚握在手里。
乌晓微微皱眉道:“临死前才想到做善事,是不是太晚了。”乌晓所说的善事自是扫帚一过,尘埃两清的小善。
郭逸逍挺起扫帚,说道:“我劝你还是收手吧。”说完,双脚点地,急飞而去。
噬魂蜈蚣迎头撞上,郭逸逍手腕扭转,扫帚当即旋旋没入蜈蚣的脑袋,将噬魂蜈蚣扫为烟尘,眨眼又兀自奔向乌晓。
乌晓双手一拍,两只巨蛾疾飞至头顶,落下致人麻痹的粉末。
郭逸逍屏住呼吸,举起扫帚在头顶抖起个大圆,卷起粉末于扫帚的一端。
乌弦不禁暗暗为郭逸逍出神入化的剑法喝彩。
郭逸逍乍然直冲,扫帚横扫而过,巨蛾的粉末随即扑向乌晓。
乌晓也不闪躲,于原地摆出螳螂掌法的架势,双臂以及身子轻柔旋转,身若无骨,如翩翩起舞一般雅致,她每转一圈,便有一十八把橙魂所化的刀子霍然飞出。
这些飞到将巨蛾的粉末斩成碎末,翩然而下。
此时郭逸逍身后的噬魂蜈蚣已恢复原形,再度攻来。
郭逸逍只觉面前刀阵凌厉,风声紧促,不敢轻视,而身后的噬魂蜈蚣一旦逼近,想要摆脱却也是艰难异常。
在这千军一发之际,郭逸逍蓦地纵身跃起,飞刀没有命中郭逸逍,但是全射在了侍魂蜈蚣之上,将噬魂蜈蚣斩成碎片。
郭逸逍凌空拨帚,出帚,兀然使将一招沉剑落雁式。
乌弦见他使出这颇为难防的剑招,不由得心中忐忑,担心起乌晓的安危来,忙道:“小心飞剑!”
话语刚落,郭逸逍手中的扫帚忽地飞来。乌晓正自纳闷:“哪来的飞剑。”,但见扫帚迎面而来,暗道:“原来是飞帚!”
她哼了一声,当即一跃而起,闪过扫帚,在空中翻转腾挪,仿若飞天螳螂在半空捕食猎物一般,身形甚是柔美。
郭逸逍见她越过扫帚攻来,还当她是在跳舞。
她掌法却是凶狠无匹,掌风扑面击来,掌未至,人先伤,郭逸逍只觉胸口被橙魂拍到,登时倒飞出去,落入草坪之中。
幸好只是落入草坪,否则当真要狂吐几升殷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