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环境中射入一屡光亮,透过光线可以看到距离小庙门口不远处躺着的瘦弱少年。少年双手在头的俩侧摆出了一副支撑的动作,不过很明显,他失败了。
夜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见到了自己的父母,虽然样子很模糊,却让他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亲情。
又见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院落中的石桌边正有俩个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在一旁玩耍。
没有声音,只有这副唯美的画面。
一声男人的怒吼声破坏这里宁静,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空气好似都被那声音撕裂开来,画面开始变的模糊,场景开始变换。
这是一个由绿色为主旋律交织出的画面。这是一片森林,不知道它有多大,不知道它在哪,仿佛是没有边际的,绿色海洋的俯瞰图。
画面被一点点的拉近,这是一块空地,一块被精心打造的空地,它的周围被灌木包裹,却见不到一跟杂草。中间是一栋正冒着缕缕青烟的小木屋。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音中夹杂着凄凉,痛苦而又不甘的情绪。撕心列肺的叫声划过了林中树木的阻挡,传遍了整个天地。
一个混身粘满鲜血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当中。从屋中抱出来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回头望了眼来时的方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奔去。
伴着远处的打斗声画面再次变的模糊,整个空间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漆黑的空间中有一道瘦弱身影若隐若现。这是一个少年身影,他的身体好象正踩在浮冰上涩涩发抖。消瘦的脸颊上带着些许迷茫,目光更是呆滞的直视前方的天际。似乎在等待是黎明的日出,又或者是末日的降临。
突然,少年的眸子亮了起来。瞳孔中不在是漆黑一片,而是出现了一丝金色的光芒。接着,那星点般的光芒不断放大,渐渐的,感染了整片空间。少年的眼神不在呆滞,身体不在冰冷,脸颊上更是浮现出几缕红润。
片刻后,耀眼的世界一点点变的暗淡,金色的光芒再次退去,整个空间又成了漆黑一片,就连那道瘦弱的身影也逐渐被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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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地上冰冷,夜舞翻身坐起,目光扫视四周,看到这让自己熟悉的环境,才把心放下。
我这是怎么了。夜舞自语了一句,双眉微微皱起,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梦中零散混乱的场景画面让他想的头痛欲裂。条件反射般用双手去抱头。
撕,手心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不过却让他的头痛有所缓解,也让他思维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低头看着手掌处几道深深的血痕,让他陷入了沉思。
不对,好象还梦见自己被一把匕首给吸血吸死了。那匕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夜舞下意识的朝着佛像的头上看去。
真的没了,真的没了。夜舞犹如魔障了般在自言自语。片刻后,夜舞回过神赶忙起身在佛像的四周大量着什么。看着地上已经凝固了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啊,夜舞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不过一分钟没到,又跑了回来。伸手捡起地上装钱的铁罐贴身收好,又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一把抓起地上的袈裟揣在怀里,然后再次箭步如飞的向外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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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市,这是距离夜舞所居住的那座小镇最近的沿海城市,也是这次我们出海的港口所在地。李叔开着那他的那辆不比我岁数小的面包车,路上一边讲述着目标城市的历史以及人文趣事,就这样足足三个多小时才驶进了临海市区。
从今天开始我不在是乞丐了,从今天以后在也不用做乞丐了,这是二赖子这些天一直反复叨念的一句话。看的出来他有些激动和兴奋。相比之下的夜舞却显得有些沉默。他在思索昨天莫名其妙晕做的那个梦,自己怎么会晕倒的,还有那个划伤自己手的奇怪匕首又去哪了?
当天在市里住了一天,李叔和黑子在船上忙碌着,为这一次的出海前做最后的准备。夜舞和二赖子则一直跟在黑叔的身边跟着打下手,顺便也简单了解了一些渔船的情况。
李展鹏的船很大,至少夜舞是这么认为的。船长五十米左右,内部结构有驾驶舱,休息舱、淡水舱、还有一间足足占了船上四分之一的大仓库。除了夜舞和二赖子外,船上还有二十名水手和三名厨师。也许是看夜舞年龄太小,水手的体力活根本赶不了。把夜舞安排到了顶层守着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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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过来,哥教你看风向标,以后这活就给你了。
这已经是夜舞在海上渡过的第二天,出海的前一天黑子还为他专门找了套很厚实的海上作业服,这也是三月出海必备的行头。换上了作业服夜舞,顺手把那套和自己有着五六年感情的衣服送给了大海。现在属于夜舞的私人物品可能只有自己的钱罐罐。哦,还有那件留作纪念的破袈裟,这是他留在小镇上这么多年的回忆。
和夜舞说话的是个名叫海生的水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在船上作业已经五年了,出海的经验也有过十来次了,这是黑子给他找的师傅,让夜舞跟着他学习在海上的注意事项,危险预防和一些简单的技能。例如把圆周分成360度,北风(N)是0度(即360度)、东风(E)是90度、南风(S)是180度,西风(W)是270度,还有风向风速流向等。
海生人很好也很健谈,白天让夜舞找了件救生衣在甲板上跟着他,时不时还讲些这几年在海上危险的经历,二赖子跟的是另外一名船员,有事没事的也凑过来聊俩句。
航行的时候船上并不忙碌,用卫星定好坐标让船自己走就行了。
呕!..唉,又来了。赖子哥,你这是第几躺了,这中午可白吃那么多了,这么快就还回去了,太浪费了。小五子,要是觉得浪费给你吃了。看到这货每天都得吐个十回八的,夜舞总是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调侃几句。看到这货每天的食量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回头在吐出来。这让夜舞一阵鄙夷。
到不是说他和二赖子间的关系不好,相反,只有他们俩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在二人的心中其实都有一份难以言名亲切感。
其实夜舞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不习惯,也有眩晕呕吐的感觉,后来却发现空闲的时候就打坐练练气可以舒缓晕船的症状,这让夜舞感叹有技能磅身的遭遇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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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海上依然是寒风刺骨,伶俐的海风向着层层的衣服前进着,天空中滴滴嗒嗒的落下了水珠。
一个黝黑略有些单薄的身影矗立在甲板身,这是夜舞在甲板上独立操作风向标的第三天,夜舞很好学,过去的十几天里一直用他所有激/情与热情记录着船上发出的所有声音。
现在白天的风向标已经完全由夜舞来掌控,晚上是海生出来换班,夜舞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觉得很充实。每天按时三顿饭,这伙食可比自己在街边流浪的时候好太多了,要说有不习惯的地方那就是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水,也没在船上呆过,略微有些害怕。
小舞进仓休息吧!换我了,来人正是过来换班的海生。没事,海生哥,我在站一会我能行。回去吧,你没有晚上甲板作业的经验,这样太危险,海生道:夜舞知道海生这是为他好,略微迟疑就转身走进了休息仓。
小舞,怎么样。海生大哥今天都教你啥了,回头也教教我呗。声音的源头正是船仓内半躺着的二赖子。他变的更瘦的,船上的体力活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每次在顶层看到观测风向的夜舞,都露出无比羡慕的神色。
行啊,二哥。我这也是刚学,等我都学会了肯定忘不了二哥的。你想学啥我教你啥,夜舞笑着回应道:“哈哈”,好兄弟这可是你说的哦,亏了二哥当初没白帮你。正在这时,只听见哎呦一声,二赖子翻到了床下,夜舞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也咣当一声和仓门来了个无比热情的拥抱。
起风了,没事的都呆在船仓里别出来。这个浑厚的声音正是黑子的。
船怎么晃的这么厉害,这得多大的风啊,二赖子道:估计得五六级吧,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夜舞双手紧抓着仓门应道。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二赖子满脸泛白的说道。
二哥我都不怕你怕个啥,在怎么这些天你也把游泳学会了我这掉海里可就得沉底。夜舞调侃道。
可滚吧,就我会的这俩下子狗刨,掉海里也得做鱼食。二哥船好象不怎么晃了,我们出去看看也帮帮忙吧。咦,真不晃了,哥死不了哈哈。
类似的这样的情景在这些天里一遍遍的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