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还是一样的没种啊,哎~真他娘是个精神上的太监。”李汉哀叹道。
“嗤~嗤~”顺着痒牙的声音,李汉看到吕新拖着医院的铁椅子直直的向自己走来。
“他娘的,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李汉暗想,同时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往角落里缩,用略带胆怯的语气叫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老子有铁头功,老子才不怕你!”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汉感到后悔了,他自己的头本来都还在疼,要是对方偏要见识见识自己的铁头功,那岂不是要把自己打成蔬菜人?
看到吕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汉有点儿急了,说道:“我说小新兄弟,哦…不…新哥,我只是和你开个小玩笑啦。我知道你在班上叫喊是为了让同学安静的学习,为大家好。而且你和我互殴正是你作为男人的体现,你拿椅子砸我更是你作为男人有血性的象征。你最有种了,真是太有种了,说不定马上就有马场会已经看上你哦。”
面对李汉的道歉以及他不合时宜的玩笑,吕新还是面无表情,他来到了李汉床边。
李汉闭着眼睛,死死的抱着头,在他眼里自己的长相还是有点资本的,所有他要好自己的脸。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接受吕新惩罚的准备。
没有听到铁器打到肉体的声音,没有细胞破裂的疼痛感,李汉确信自己并没有被攻击,他警惕的微微抬头,从手指缝里刺探敌情。
只见吕新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拿着铁椅子做递给李汉的模样。
吕新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自己怕报复才像一个龟孙子服软,而是他想让门外的张小曼看见自己既有男子汉的激情,又有君子的大度。人特别是男人,往往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比较成熟,思考的问题也透着成熟感。
“李哥!我本无意和你做对,也更不想和你打架。我们班难得来了一个好老师,一个真正能让我们认真听课的老师,所有为了让老师能好好上课,才迫不得已得罪了你。”他又一次把铁椅子往前递,接着道:“哥!只要你能消消气,只要你能不和小曼老师做对,你想在我头上敲多少下就敲多少下,要是我哼一声,我就是没卵的太监。”
“哎呦,真他妈有血性啊,不过我的气消了,我也不再小曼姑娘的课堂上闹事啦!你真爷们儿啊,我喜欢!以后哥哥我就罩着你啦!”见吕新点点头,同时又放下了铁椅子,李汉开玩笑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有哥玩儿的,就有你看的;有哥吃的,就有你闻的。哈哈……”
见李汉接受了自己的道歉,而且还跟自己开起了玩笑,吕新心里美滋滋的,不住的点头。
见学生自行把问题解决了,张小曼这个老师也出场了,她把鲜花背在身后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小曼老师来看你们啰!”
见到居然还有人到医院来看望自己,李汉心里很高心,但又透出点点的悲凉,但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着感激。
知晓了小曼老师早就在门外了,但看到她本人,吕新心里还是充满着激动与喜悦,他用一种说不出的什么味道的眼神盯在了张小曼的身上。虽说刚才吕新的表现很优秀,称得上乖孩子,很让张小曼感到欣慰。但小自己七八岁年龄的吕新那盯着她的眼神又让她浑身不自在,有一种道不明的别扭,让她隐隐觉得这孩子刚才的行为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反而是一种做作。
但不多会儿,两个小鬼头对小曼老师本人甚至对她绽开的笑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后,嘴角慢慢的浸出黏黏的液体。
知道了小鬼头的心思,张小曼很高兴的把鲜花从背后拿了出来,同时发出了声音:“铛铛铛铛荡……”
每当女人把男性当作自己的同类对待时,绝对会闹出不合时宜的笑话。张小曼满脸欢喜,期待着对方的欢呼,想象着对方的喜悦。
李汉和吕新感觉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背窝感觉凉凉的,瞪大着眼睛,随即“哎~~”的一声叹着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一些花,我们山上多的是,随便摘几朵都比这个漂亮。”李汉很失望的说。
吕新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附和道:“就是,就是,又不能吃,又不能穿,害的我们白高兴一场。”
曾经让无数少女欣喜若狂的鲜花,居然在两个小鬼头面前一文不值。一桶冰水毫不犹豫的泼了过来,从头顶一直冰凉到张小曼的脚跟。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可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张小曼要保持作为一个老师的形象,她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勉强在脸上堆砌出难看的笑容。
“看到你们和好如初,老师我很高兴也很欣慰,既然你们不喜欢花,那我就给你们喜欢的东西,快说说,你们要什么?”张小曼毫不犹豫的说道。
张小曼本以为自己的钱包要出一次血了,可万万没想到出血的地方没在那里。
“我要糖,就是那个大白兔奶糖,哦!不…不…我要城里人最喜欢吃的叫什么箭的口香糖,对了,叫绿箭口香糖,可好吃了。”李汉一点都不客气的说出他的要求。
“我要…我要…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爸过年都舍不得给我买,那个太贵了!”吕新扭扭捏捏的说。
一听说价格很贵,张小曼感觉心里空空的没底,但看到吕新可怜巴巴的样子,张小曼硬着头皮说:“老师有钱,别怕,你在课堂上帮我,我当然要给你回报嘛,你尽管开口。”
老师虽说不在意,但那可是最爱自己的父亲在过年都舍不得买给自己的礼物啊,对于是否实现得到那个礼物的梦想,吕新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但他自己确实对那个东西太喜爱了,于是他闭着眼睛大声说:“我要…我要…一双白胶鞋!”
李汉和张小曼都愣住了,张大着嘴巴。
“妈的,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啊,白胶鞋那可要十几块钱啊,而且连村上的小卖部都没有卖,必须到四十里外镇上的集市才能买到。不行,不能输给那个小子,我也要狠狠的戳小曼老师一刀,让她多流点血。”李汉在心里暗想。
回过神来的李汉看了看张小曼,张小曼依然吃惊的长着嘴巴,李汉以为小曼老师舍不得那么多钱,很是犹豫到底自己该不该开口。但想到自己之前已经输给吕新一次,要是这次在礼物方面再败下阵来,自己的老脸该往哪里放,他吞了吞口水,决定豁出去。
李汉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叫道:“我不要口香糖了,我要绿色的帆布挎包,而且…而且…上面要有个五角心的那种。”
不管对方答应与否,李汉都感觉到很痛快,自己把这几年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终于在别人面前说出来了。在那一刻李汉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自不量力,也没有考虑过别人是否对自己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