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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理和成瘾、健康的秘密(1)

1.孩子网瘾怎么是我的错

荒凉的心灵

很多孩子沉溺于网络,往往令家长所有的教育手段都不再灵验,拯救孩子就像一张更大的网,把家长深深地困在援救孩子的行动当中。王默是个深陷网络而成瘾的青年,整天把自己囚于一室,白天昏睡,晚上彻夜上网,过着白天和黑夜颠倒的生活,父母一点办法也没有。若强行断网,他会大发脾气,发疯一样地摔锅砸碗把家里一通破坏。好言相劝或者打骂也无效果,他就像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随便你来。家人没有办法,甚至几次打算趁着他昏睡的时候抬上车送进精神病医院强制治疗,都因他中途逃走而作罢。

无奈之下,王默的妈妈打电话求助心理咨询师。孩子的问题通常都是和家庭分不开的,由于没有办法让王默走进咨询室,只能父母先来咨询。咨询师首先请父母谈谈家里遇到了什么问题,妈妈就开始罗列孩子的问题:上网成瘾、脾气大、不学习、什么也不做、饭不好好吃……妈妈委屈地说,孩子非常不服管教,自己常常被儿子顶撞甚至谩骂。现在根本管不了,无论自己好说还是歹说,只要和孩子说话,要么理也不理,要么就发脾气,现在只能哄着他,其实好话说尽也没用,只能他自己愿意的时候才会做什么事……妈妈说起来满肚子的委屈和无奈,爸爸在一旁却一言不发,等着咨询师拿出主意来。

每个网瘾孩子的故事都是丰富的,所以父母总会觉得时间不够充分,说起话来总不愿意停下。咨询师打断妈妈的抱怨,问她这么困难地教导孩子时有谁支持,爸爸是否帮她做了什么努力?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太空人”家庭,爸爸常年在国外忙生意,天天坐着飞机到处飞,少有机会留在家中。虽然少有机会陪伴家人,但是爸爸对孩子要求非常严格,每次回家都会教育孩子一番。不过,爸爸和妈妈对于孩子的教育截然不同,爸爸非常严格,经常因为学习打骂孩子,所以爸爸回家对孩子来说并不是好事。相反,妈妈对孩子什么都要照顾,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周全,比如孩子这么大了每天书包都是由妈妈收拾,因此不知道是妈妈被儿子顶撞委屈还是孩子被剥夺自主权委屈。

谈到教育,自然父母少不了一场大战:爸爸责怪妈妈太娇惯孩子,到头来什么都管不了孩子;妈妈抱怨爸爸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爸爸气愤妈妈教子无方、溺爱孩子;妈妈愤恨爸爸粗暴无理,对母子俩缺乏爱,不懂得关爱家人。

“你们夫妻在孩子面前是否也是这样争吵?”咨询师看着“斗鸡”似的夫妻提问道。教育和感情上差别如此大地对待孩子,导致孩子在生活中歇斯底里、在虚拟世界里醉生梦死也不足为奇啊。试想一个粗暴严厉的父亲不给孩子丝毫同情和关爱,一个事无巨细时刻监视孩子的母亲,以温柔的方式侵占孩子的内心自主权,孩子的心灵怎能不变‘沙漠’。孩子也只有钻入虚幻网络里求得一丝喘息,以作无望的抗争。

“夫妻之间的争吵肯定不是一天之间就像仇敌一样,能谈谈你们怎么积累起如此多的怨恨吗?”挽救孩子还要从父母关系入手,咨询师从夫妻关系寻找突破口,希望发现家庭里的爱藏在哪里。

“我们结婚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经人撮合走到一起的,从结婚起我就没有感觉到爱,他从没有主动关心过我,结婚5个月后他就和朋友出国做生意,很少回家……”妻子回忆起往事,一脸的无奈之情。

“我一个人,白天在家忙里忙外,晚上独守空床,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独自落泪,有谁理解我……”妻子泪水涟涟,丈夫在一旁不动声色,终于不忍也动起情来,满脸神伤。咨询师把面巾纸递到丈夫手里,让丈夫安慰妻子,两人终于真正携手,此时此刻全都是爱在流动。

“要感谢孩子,通过他承担你们夫妻相互争斗又无处释放的情绪,才有机会让你们今天彼此理解,孩子沉溺于网络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孩子承受了你们太多的情绪,父亲的愤怒、母亲的抱怨,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之后怎么对待孩子的困境,好吗?”终于,在治疗上可以松一口气了,相信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一定比网络更有吸引力。

你可以用到的心理策略

成瘾问题通常症结不在瘾,瘾是很无奈的,尤其是网瘾。只有在现实中有难以面对的困境,或者缺乏心灵上的寄托和归属,才会转而对虚幻世界的依赖。大多数孩子把生命力投注于虚拟网络实属无奈,是对现实的逃避也是对现实的抗拒。有网瘾的孩子,家长必定摆脱不掉责任。

2.不争气的酒鬼:弱势父亲的解脱

心理咨询的魅力之一是,每个心理问题都藏着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原因。小丽的故事也是这样,心情郁闷的小丽却原来是陪伴弱势父亲的忠心人。

小丽一家来咨询中心咨询是因为小丽的心情抑郁寡欢,不愿意与人交往。半年前,小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开始有些闷闷不乐。开始时,妈妈觉得小丽也许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上个月小丽告诉妈妈,她不想再去上学了,妈妈问其原因,小丽只说不愿意去学校,也没有什么原因,这时候妈妈才觉得问题严重了。妈妈联系了学校老师,了解情况,老师说小丽在学校表现一直不错,没有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上学,不过老师发现最近她上课偶尔走神,但并不严重。找不到原因,又没有办法听到小丽的心里话,妈妈觉得小丽可能患了心理疾病。

坐在咨询室里的小丽显得安静而有礼貌,问什么问题都会缓缓回答,只是在一旁的妈妈看起来非常焦虑,时时伺机插话代答。爸爸坐在角落里,心疼地看着女儿,但却一脸的茫然和无奈,那双无神的眼似乎更像患有抑郁症的病人。一看如此情形,便知谁是家里的“老板”。

妈妈看起来像两个“病人”的发言人,不用太多问话,已经感受到丈夫的无奈和压抑之情,索性直截了当,让丈夫谈谈孩子抑郁的原因。丈夫支支吾吾,只说教育孩子的事都归妈妈,自己便不再作声,表情非常难受。妻子见状立即抢话:“他整天就知道喝酒、发癫,家里家外哪有一件事情担得起来。孩子有个这样无赖的父亲,得不到父爱,自然也谈不到接受他的教育。”

“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小丽突然大声插话道。

原来,在小丽眼中,爸爸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好爸爸,爸爸爱讲故事、爱带着她和弟弟到野外玩耍。可是,一年前爸爸因工伤而残疾,因此失去了工作,那时候在家里像变了个人一样,要么和妈妈争吵,要么就是唉声叹气,非常压抑。后来爸爸就经常在外面去喝酒,很晚才回家,有时候晚上回家还借酒劲大闹一通。

“他以前的确很优秀,他是他们家里唯一一个勤快上进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学历的人,因为看中这些我当初才嫁给他。可谁知道,他越活越像他家那些无赖,现在也天天和他们一样酒里混生死,越活越没出息……”妈妈又是一通指责。有这样一位伶牙俐齿的妻子,再看看一旁角落里无力反驳的丈夫,自然可以想象沉迷于酒中度日比天天被骂要好受得多。只是,这样一来可怜了孩子,父母争吵之下,孩子是最受伤的人,每个孩子都相信自己的父母最好,任何一方被指责不好,孩子都会受伤。

“你听到这些话,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要讲,有时候越是指责越帮倒忙,会让一个上进的人变成一个逃兵,你是怎么让自己躲进酒里去的呢?”咨询师问丈夫。

“我因为工伤而失业以后,妻子觉得不公,天天去我单位大吵大闹,当时工厂也不景气,保险和医药费迟迟不能报销,家里压力很大,几乎天天是白天在单位里闹,晚上回家吵,日子实在无趣,没有了工作,男人还有什么地位……”打开话匣的父亲,情感也是倾泻而出。原来失业以后,父亲就丧失了家里的地位,成了妻子眼中的无赖、没出息的酒鬼,丈夫一向不善于表达,面对伶牙俐齿的妻子事事抱怨,凡事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有借酒消愁,酒醉回家才能避开无穷无尽的指责。

没想到,一场咨询由小丽的问题变成了讨论父母的话题,奇怪的是,小丽听着讲述情绪不断变化。父母争吵,小丽没有丝毫生气,而父亲一诉说,小丽听得处处动情。原来小丽是父亲的忠心人,于是咨询师问小丽:“我知道你最理解爸爸的心情,你能帮爸爸做些什么,支持爸爸呢?”

“如果他们再吵架,我就让爸爸带我们出去玩!”小丽果然有办法拯救父亲,这也一定是自救。

你可以用到的心理策略

成瘾问题不能看做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家庭的功能出现了问题。尤其是酒精成瘾,大多数和家庭里的压力有关,酒精依赖常常和抑郁的情绪及压抑情感相联系。解决酒精依赖的问题,通常需要改变的是家庭里应对压力的情绪模式和行为方式。

3.离不开烟草的成功人士

孤独的斗士

大刚40多岁时开始吸烟,7年前对烟草产生依赖,每天吸4包烟是平常事。这期间大刚先后戒烟不下10次,最长的一次坚持了5个月,但都没有坚持到戒掉烟瘾就再次抽起烟来。每次痛下决心戒烟,却忍不住到人群里去吸二手烟。为了戒烟,大刚曾经写戒烟日记、曾经给自己的口袋装满糖果、曾经求助催眠戒烟,但是到现在大刚还是离不开烟草。

大刚当初吸烟是和年轻人一样觉得好玩而已,自己认为吸烟也不会一定染上烟瘾。但是在37岁那年大刚遇到了事业上的低谷,公司的一大笔资金被诈骗,公司被并购,自己一下陷入了债务缠身的困境。回想起来大刚觉得自己那时候肯定是得了抑郁症。那是一场噩梦,自己常常感觉不到自己存在,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状态,每天晚上都失眠,脑子不停地转,那时候陪伴自己的只有一包包香烟。大刚说,吸烟的时候,吸进身体里的香烟能让自己僵硬的身体柔软下来,精神上获得一种放松,那时候在对香烟的一吸一呼中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有呼吸的。

这是一种深刻的记忆,刻入骨髓的记忆。从那以后,大刚吸烟就变成越来越自然的一件事,甚至不用动脑筋和意识就能吸完一包烟。现在那段经历已经过去了,但是吸烟已经成了大刚的一部分,只要是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他很自然就会点上一支烟。虽然戒烟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吸烟都是像被香烟挽救一样的感受。

“你为什么要戒烟呢?”咨询师问大刚。

“以前,我是因为吸得太厉害了,每天吸四五包烟的时候常有,连我自己都会害怕,而且我们家人都受不了我吸烟,一进我的书房或者办公室,满屋子全都是烟味儿,没有人能够忍受那么浓的味道,只有我自己可以适应。不过我多次戒烟以后,发现根本戒不掉,吸烟似乎已经是像我的呼吸一样正常了。所以,后来我就不太在意戒烟了。”大刚平静地回答。

“这次我想戒烟,主要是因为我被查出来肺部有炎症,还有高血压,医生要求我必须戒烟,否则有可能发生癌变和危及生命。”看来大刚的烟瘾是个难题,咨询师听完也心里没底。

第二次会谈的时候,咨询师想探索大刚对香烟的依赖心理,期望从中找到一些可以深入的线索。所以,咨询师问道:“您谈到了烟瘾起于您的一段痛苦经历,能度过那段经历,香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那是一种莫大的心理支持和陪伴。您现在的生活中,谁会是您最大的心理支持?”

“经历过生死的人只能学会依靠自己,不会需要什么人的支持,现在我的家庭美满,日子过得还算满足,妻子和孩子就是我最大的生活乐趣,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们怎么看您吸烟呢?”

“他们自然很担心我的健康,不愿意让我吸烟,但他们知道我对烟草的依赖,只是他们不能忍受,也只有劝劝的份儿,他们知道我的脾气。”

大刚是很典型的责任型家长,说一不二,很有权威,家里家外事事安排得都很稳妥,对家人十分照顾和呵护。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庭的“保护伞”,一定是有责任感的、内心强大的家长,但是如果有一天“保护伞”倒下,家人会怎么样呢?

咨询师的担心正触到大刚的痛处,这正是大刚来咨询的主要动力。原来一个孤独的斗士,最不能面对的是没办法轻松卸任,但是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护别人。这么多年的拼搏奋斗,为了家人、事业打拼的人,以为自己承担起家人的一切就可以无忧,然而一旦担起担子,想放下却很难啊。所有的艰辛、责任都一个人扛起,做一个不要支持的“斗士”,哪里知道香烟成了唯一的“战友”,如果心理上没有人能替代香烟的位置,戒烟谈何容易?

你可以用到的心理策略

心理依赖常常都是情感的依赖,在心理咨询中,有咨询师并不主张太强调神经生化作用对依赖的影响,因为人的情绪和行为可以改变某些生化反应。找到情感上的依赖然后转化这种情感依赖,逐渐消除对烟草的依赖。心理学上认为人的依赖性是很自然的现象,没有依赖和支持的心灵是孤独的。

4.我不想当赌徒:没有长大的自我

赌博,几乎是所有文化都存有的、历史悠久的游戏。常言道“小赌怡神,大赌伤身”。这是一种危险的游戏,有些人能在赌博中保持理智而借赌怡神,有些人会在赌博中迷失自我,一旦赌瘾犯起来,即使输得倾家荡产也不肯回头,但并非赌博上瘾的人全然不懂道理。

28岁的胡永从小就参与赌博,结婚成家以后,曾经一度不参与赌博,但是没过两年,不仅再次聚赌,还一发不可收拾,以致赌博上瘾。和胡永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有很多都会赌博,那时候也算是经常玩的游戏,这是很常见的现象,尤其是在农村。但是现在胡永特别喜欢赌博,总是忍不住诱惑,赌起来通宵达旦,常常输得精光。有一次,胡永把家里用来买化肥的钱都输光了,回家后妻子和他大吵一架,那时他下决心表示再也不赌了。可是,一旦手里有钱了,胡永又忍不住要去赌。现在想戒也戒不掉。

有各种成瘾问题的人,一般心理都不成熟,没有强大的自我。

胡永从小家境一般,虽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但也是农村“散养”的孩子,父母忙生意而把胡永交给爷爷奶奶,因此疏于照管。胡永从小和一帮孩子一起长大,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赌博。年年春节的时候,是人们聚在一起斗牌赌博的大好时光,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借赌消遣、娱乐。大多数赌牌的人都懂得克制,赌些小钱玩玩,输赢无所谓。开始,胡永也是如此。

胡永23岁结婚,那时候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大孩子,天天和朋友聚在一起,生活还像原来一样。一起长大的朋友们也在一两年中结婚生子,各顾各的家庭生活,大家少有相聚了。忽然间,胡永觉得朋友们一下子长大了,都个个忙于生计,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自己却天天玩闹,荒于生计,心里不免失落起来。这种失落也造成一种压力,胡永因此感觉到自己要努力挣钱养家,好好过日子,但是挣钱谈何容易?胡永内心的失落感一天天加强,他渐渐地寄希望于赌博,然而不但没有赢回钱来,自己还深陷赌博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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