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已过,就会跨入年的门槛,年味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俗话说年关急、年关愁,腊月的时光就像流水般悄悄流逝。已经放过寒假的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盼着过年,大人们在工作之际忙碌着准备磨面、打扫卫生、给孩子做新衣服、购置年货……大张旗鼓地准备过年,因为人们都知道,紧腊月、慢正月,稀里糊涂又过一年。
岁月流金,不知不觉地我走过了少年不知愁滋味,浑浑噩噩过生活的时代,已经成家为人父的我,每当年末岁首,回到家中父母亲的唠唠叨叨总回响在耳畔:“一年又一年,又到年关了……”
在那个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生活在农村的我们对过年情有独钟,永远感觉是快乐的。因为生活单调的孩子,童心稚稚的,脆脆的,恰似一粒刚出土的嫩芽,对外面精彩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期望,始终期盼得到更多的欢乐时光尽情享受人生。“大红枣,核桃圆,买回家里要过年……”甜甜的童谣,甜甜的年节,甜甜的童年——这便是孩提时代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常做常新的梦。我们小的时候,农村还比较贫穷落后,我们最快乐的事儿就是盼望过新年,因为过新年能够换穿新衣服、吃好东西、耍社火、自由快乐地玩。“新年置新衣,新年新气象”,当时我们穿戴一新的农村孩子,在故乡的田野里欢乐愉快地疯跑,全然不顾大人的忙碌和愁急。年夜饭更不必说,那是一年辛劳的酬谢,家家户户吃完团团圆圆的饺子后,又在餐桌上摆上丰盛的肉菜,一家人开心地吃菜喝酒,谈论收获、成绩、子女、打算,展望新年。我们吃到了许多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又眼巴巴地瞅着家长,能不能多发点“压岁钱”。拿到压岁钱的我们高高兴兴地到院子里燃放鞭炮,全然不顾严冬的寒冷不约而同地在各家的院子放炮,整个村庄鞭炮声声。我们沉浸在节日的欢快之中。爆竹声声辞旧岁,欢天喜地迎新喜。过去那个时候,农村电视较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贫乏,只有春节的活动,迎合了多少孩子们的天性,孩子们便哪儿好玩便往哪儿凑,一玩就玩个天昏地暗忘乎所以。年关毕竟是年关,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民间民俗文化,不同程度地继承了传统文化,腊月二十三送灶神,三十晚上抢头香,正月初一早上进庙神,初四唱大戏奠台,初九耍社火,十五猜谜语、看花灯……初涉人生大舞台,不断传承着久演不衰、花样翻新的传统节目。
故乡的老人同孩子们一样盼望过年。老人受人尊敬,但谁也不希望变老。因为人们都懂得人生的真谛:年岁活得越长,离生命的极限就越近,儿孙养得再多,留在自己身边的可能性就更渺茫。老人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青春,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欢乐。然而老人有老人的活法,能平静地守一分清苦,耐心地等待一年一度的团圆。因为老人们明白,自古人生谁无死。是人就逃脱不了自然法则的限制,尤其是老人。过新年的时候,我们孩子最怕听到哭声,最害怕年关村庄死人,一旦死人全家人沉浸在悲痛中而过不好年,村里人也留下阴影。其实,老人们大多已参悟了人生,也不怎么怕死,即使是在亲手替自己缝制老衣的时候,脸上也似乎没有过多的悲戚,怕就怕过不了年关,失去了一次与儿孙们幸福团聚重温人生的机会。“大美不言,母爱无边”,老人们的一生无不是在默默奉献中度过的。他们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得到好处的却是他们的儿孙。子孙抚养成人了,都各有各的小日子,渐渐地疏远了老人,唯有一对老夫妻,冷清与寂寞相伴,只好用回忆来打发那将尽而又未尽的时日。只有临近年节是个例外,老人们总是显得精神抖擞,手脚灵便办事风风火火,庭院扫了又扫,衣服洗了又洗,年货买了又买……团圆之日,几世同堂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此时此景,老人眼里一定闪动着泪花,心里强烈地感受到:幸福地过新年,自己又仿佛潇洒走一回。
如今,我也快到不惑之年,赶上了党的好政策,生活得舒适、安逸、幸福,虽说工作的压力和时代的快节奏也使我困惑和迷茫过,但我深深地懂得,守望希望,是最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