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要说起一年中的四季,我最不喜欢的是冬季,因为冬季寒冷、空旷、死寂、暮色浓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都是十二分地拒绝这个季节,这也是与我的瘦弱有关系吧,瘦人怕冷。一直持有这种心态,我就怕冬季来临,讨厌飞雪扬天的日子,人们很少出外活动,只能蛰居在室内。2005年冬季的一次户外活动,改变了我这种想法,我的思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渐渐地喜欢上了冬季。
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后的早上,一位朋友兴冲冲地约我一起踏雪,尽管我不情愿,但是碍于面子,故作风雅地去踏雪。我们沿着县城段的老西南公路边走边聊,老路已改成环城路,道路拓宽了许多,干净平坦。沿路高楼耸立,昔日的良田、简陋的民房,均已被开发成亮丽的城市建筑群。雪后的高楼大厦显得格外耀眼,唯独几棵百年沧桑的左公柳,如同一个个高大的巨人,孤兀地生长在路边,给现代化的建筑增添了一种古朴、典雅。不知不觉来到象山园,北象山处处被雪覆盖,简直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有几个孩子相互追逐,打起雪仗,玩得非常开心、惬意。我们竟也抓起了雪,相互撒向对方,以为乐事。人生的烦恼顿时一股脑地消失殆尽,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冬季的寒冷荡然无存。朋友告诉我,他特别喜欢冬季,尤其是北风扬雪或雪后初晴,户外踏雪观景,既是锻炼又是享受。另外,在冬夜,倚一盏孤灯、捧一杯热茶、听着紧闭的窗外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吼叫,沉浮书海,或捉笔书写,尽管孤独,但无一点打扰,整个身心会融入到极度宁静中,那种感觉真好。他告诉我,冬夜促生了他的创造力,宁静造就他善于思考,催使他勤奋写作,他的许多散文精品都是在冬季写出来的。
后来,我也养成了早晨锻炼、晚上抱书夜读的习惯,把自己融入到静谧的夜中,读书、写作、独立思考。一个个的冬夜就是自己的世界,随心所欲,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冬夜,把自己的爱好、情趣无声地汇合到夜的律动之中,那才是一种享受,现在再去说不喜欢冬季,也是有些违心了。
其实,面对自然,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同心态。我想自然规律、四季轮回都是不可扭转的,这就是自然规律具有的不可选择性吧。作为大自然永不休止的四季轮回,冬季的降临是那么的自然和必然,无论它带来的是风暴、大雪,还是那生命最本真地呈现:凋零、赤裸与更替,每一个面对它的人,都只有接受,别无选择更无从逃避。人要适应自然,只有适应了才谈得上改造。这需要一个过程,在变化中,人们在深层次的心理中,便不可避免地隐藏着些许的恐惧,因而显得虚妄而无从说起。当你善于克服自己,用白雪映亮我们心灵中的黑暗,用美的视觉去审视周围的环境,你就会豁然开朗。生命处处充满美,冬季时时有诱人处,我想每年寒冷的冬季,不再是我们感受到的冷枯、空寥与凛冽,而是新鲜、和煦和干洁,更是一分沉淀、一分积累、一个生命的回首和展望,那么冬季将带给你的是无瑕的思考和永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