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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有余悸的王三丰

有一个疑问必须先搞清楚,王三丰为什么不愿接受记者采访?被记者逮住后为什么一再绕圈子讲废话,不正面回答记者的提问?是习惯使然,还是他担心着什么?

这就要考察他所处的时代背景。当时,正是改革开放之初,是新旧思想交锋最激烈的时期,王三丰虽然属于思想比较不保守的人群,但他毕竟是刚从思想禁锢中才抬眼四望,整个社会还没有大踏步前进,还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迈步,到底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谁心里也没底。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王三丰应该仍在困惑之中,不可能对什么都早有预见,对什么都胸有成竹,而他又是刚从国外回来,国内外的巨大反差还没来得及条理化,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一定有话,但什么该说,什么还要等等看看再说,必须清理出来,在未清理清楚之前,不愿贸然讲话是可以理解的。

这幅画,画的就是这种心态。表面上看,与小说的内容似乎不搭界,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似乎只是一般的出国见闻,但了解了当时的时代背景再看,就觉得不仅是有意义的,而且还让人觉得心情沉重——连王三丰这样曾发誓一辈子要讲真话的人,都要以废话做太极推手,可见“解放思想”的任务多么艰巨!

一个似乎无意义的画面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幽的内容,这是发人深省的。

国内外的不同点

聊到粮食工作,记者的职业习惯又上来了:“王厅长,你觉得咱们的粮食工作和国外同行有什么不同?”王三丰说:“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将仓库装满,人家考虑的,是如何将仓库腾空;我们的思想,粮食入库是终结;人家的思想,粮食入库是开始。”

空前绝后

记者说:“和你的许多前任比起来,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这是敏感话题。王三丰说:“胖,肚子大。我比我所有的前任都胖,也比他们肚子大。用文话说,就叫‘空前绝后’!”

与记者的不同点

记者被逗乐了,笑说:“那你说咱两个有什么不同?”王三丰说:“我胖,你瘦;我老,你年轻;我没文化,你是大学生。”记者说:“还有吗?”王三丰说:“还有就是,如果哪座粮库失火了,我手里拿的是水枪,你手里拿的是照相机。”

题字

记者拿出采访本让王三丰签名,还让他题一句词。王三丰看了看记者,笑着写道:“我不欠你的钱,你也不欠我的。”记者拿起一看,笑得气都岔了。

“拷红娘”相机是记者的武器,任务是四处乱拍;倘遇上抢劫火灾,是救急,还是继续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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