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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转兵县溪镇

县溪镇,古时叫罗蒙寨。宋崇宁元年在此设罗蒙县,次年改为通道县。“通道自唐以前,与州略同,至唐为朗溪县南僚地。”《天下郡国利病书》也说:“峒僚者,岭表溪洞之民。古称山越,唐宋以来开拓浸广。”

峒僚来之于“越”,百越后来成为“僚”,“僚”后来发展开拓一支新“僚”——侗族。“侗”为“峒”演变而来,明代邝露的《赤雅》中说的“侗亦僚类”,正是如此。县溪镇,封建王朝设置诚州、徽州,社会经济发生激剧变化,原来的款首和军事首领凭借其政治特权和经济优势,转化为羁縻州郡内刺史,并开始为侗民赐姓。从此,侗族开始接受汉姓的记载。

县溪镇历史悠久,不可轻视。在它的周围却发生过许多近代现代殷殷血火的故事。

五代时期,县溪镇属潭阳郡朗溪县南僚地,侗族头人杨承磊和潘金盛占据“十洞”,以“飞山洞”为根据地,抗拒楚王马殷,开始反抗民族压迫的斗争。

宋代崇宁五年,杨再兴身为当时土官,抵抗朝廷。后因他“作乱”,朝廷派兵镇压。事平之后,废县设砦。“募役人,调戍兵,费巨万”,引起侗族百姓极大愤慨,燃起“公私骚然”大火。

宋元祐元年,杨晟台联合融州粟仁催,聚众反抗,民族斗争烈火威震王朝,迫使宋哲宗调兵屯渠阳万人,湖南亦增兵应援,且都无法平定。朝廷无奈,只好废砦撤兵,恢复“侗款”制度。宋王朝见县溪镇为“荆楚西南”和“百粤襟喉”重要通道,废置治所,其利大失,心中不服,又派官员前来招抚,派兵清剿,再一次引起反抗。淳化三年,侗族青年姚民熬为首,利用侗款制度,组织群众,环地百里合为一款,抗敌官兵,被款丁击退。

洪武十一年6月,吴勉组织农民军20万,掀起波澜壮阔的农民武装斗争,占据湘、桂、黔边界地区,声势震撼湖广,坚持了18年,最后遭到明朝廷镇压。朝廷官兵步步为营,占一村烧一村,到一寨烧一寨。所到之处,人畜绝迹,庐舍为墟。

吴勉与儿子在上黄一战中被俘,在南京英勇就义,武装斗争虽然失败,可他的英雄事迹却在县溪及通道侗族地区广为传颂。

咸丰十一年10月,石达开率领太平军进攻青龙界,捣毁清军营卡数处,经县溪镇去靖州,进攻会同……

1934年12月,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路过县溪镇,受到侗族人民的拥护,积极帮助筹集粮草,鸣炮欢迎,并担任向导。不久,向贵州黎平进发前夕,在有名的恭城书院召开了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通道转兵”会议。

县溪不但储存有叱咤风云的反抗朝廷斗争的故事,在它的周围却有著名的“通道八景”。古香古色的文庙,是县溪的最高点,攀登上去,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感觉。举目四周,近水远山,尽收眼底。这种高于现实的文庙,让我忘记一切,全身心地产生出一种召唤,使自己年轻了许多,青春了许多,力量了许多。县溪的确古老,风光的确迷人,有诗赞道:

日隐青霄云叠叠,溪面碧树影重重;

林花湿雨明还暗,浦溆含烟淡复浓。

一种轰轰烈烈的战斗场面,一个亦晴亦雨的神秘情景,形成强烈对比。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对于县溪的历史,我知之甚少,不过走进县溪,四周遗址里潜藏着的历史,像一位位蒙着面纱的少女向你走来,有一种被包围的感觉,迫使着你去努力地记忆她,揭开她的神秘。我的脑海若电脑的搜寻,从远古搜寻到今天,但在“通道转兵”的历史中定格下来,这是必须要写的。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被迫离开中央苏区,在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后,从湘桂边境分左、中、右三路进入通道。12月12日,中央一、二纵队均进至芙蓉和金殿一带宿营。

中央红军战略转移的最初计划是想突破敌人第八道封锁线,然后沿赣、鄂、湘、桂边界抵达湘西与贺龙、任弼时领导的第二方面军会合。然而,这个计划很快被蒋介石所识破,他立即调集重兵对突围的红军进行围追堵截,在县溪以北的武冈、绥宁、靖州、会同、芷江、黔阳一带部署15个师的兵力。在这种突然变化的严峻局势下,中央红军想到湘西会合红二方面军寻找战略落脚点的初衷已无法实现。可是,继续坚持“左”倾冒险主义错误领导的博古、李德等人,既不顾严重的敌情,又不顾红军在湘江战役中大量减员和部队战斗力空前虚弱的实际情况,企图孤注一掷,仍然把希望寄托在与红二方面军会合上。在这危及全军覆灭的紧急关头,党中央主要领导于12月12日在恭城书院召开紧急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博古、洛甫、朱德、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等中央和军委领导,会议的中心议题是讨论进军方向。这关系到战略转移的大方向,争论相当激烈。

共产国际的军事顾问李德,以共产国际的威信,一向以“太上皇”自居。他坐在博古旁边抽烟,听博古讲话。

毛泽东等博古讲完话,拢了拢头发,操着一口地道的湘潭话,说出不同意与红二方面军会合的看法。

周恩来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苦笑一下,完全赞同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改变进军方向。

洛甫同意,朱德同意,唯独李德不同意。

在这关键时刻,王稼祥和博古也发表意见,同意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改变进军方向,朝敌人防守松弛、兵力薄弱的贵州进军。

当晚,中央军委向各军团及纵队首长发出西入贵州的进军电报。电报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大,嘀嘀嘀嘀,一串串,一声声,在夜空中匆忙地传播着……

这是王明“左”倾冒险主义领导排斥毛泽东后,党中央在重大决策上,第一次接受毛泽东的正确意见,是红军战略大转变的开端,为遵义会议打下坚定的基础。

“通道转兵”会议在这里召开,在我心中,县溪是一块红色土地,令我神往。我久久地在恭城书院门前徘徊,在这里寻觅,在这里思索……

我站在恭城书院山上,看巍峨群山,叠叠翠峰,深幽沟壑;听松涛和鸟鸣,闻水声和歌声,顿觉生机勃勃,广阔无边。我仿佛看到了毛泽东当年留着长发穿着灰色军装消瘦的身影,也听到了他在恭城书院与博古、李德针锋相对的话语和豁达爽朗的笑声。

如今的县溪四周有水上乐园,有高峡平湖,有绿绿草场,有浓郁风情,能在县溪唱几首山歌,喝几盅米酒,尝几片腌鱼,吃几块酸肉,心中不禁又想起“通道转兵”,记住那个光辉的日子:1934年12月12日,在这危机关头,谁预料到在县溪这个古镇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谁又预料到,它与侗乡的美景构成一道引人注目的通道山水和侗乡风情。

关于“通道转兵”会址,有四种说法:一说恭城书院,二说播阳白衣观,三说穆林庵,四说牙屯堡外寨吴文用老屋。据伍修权、肖华、邓颖超回忆,史称“通道会议”应在牙屯堡外寨吴文用老屋召开的。由江泽民题词的《铁流万里》中记载:“12月12日,红军在通道逗留一天,中央军委召开紧急扩大会议,史称著名的‘通道会议’。会议地点在城外一户农民的厢房里。当天吴文用结婚在办喜酒,红军首长给他送了一份不薄的礼,受到主人的款待,‘会议伙食’挺不错。”

牙屯堡是通道境内,且不是县溪。为了还史实一个真相,复会址一个真身,给长征一个说法,牙屯堡外寨人可谓是前赴后继,一代接一代地奔走求证。如今,外寨有一个固定而隆重的节日——每年12月12日为“转兵”纪念日,并修建“通道转兵会址大门”和“红军长征纪念亭”。

不管是恭城书院还是牙屯堡外寨,都史称“通道转兵”,都是通道长征历史上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件大事,谁也争夺不走。

在“通道转兵”的影响下,一批文物单位脱颖而出:芋头古寨、马田鼓楼、回龙桥、白衣观、兵书阁……

桂林山水甲天下,县溪风景胜桂林。处处美不胜收,道道文化长廊,令你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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