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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九个八儿

在这个空间里,我转了一大圈,闻到了人的粪便味道,我怀疑此处可能是在此活动的人的厕所。我仔细找了一下,在朝向另外凹坑方向,我找到了一扇由薄薄一层枝叶组成的像门一样的装置,穿过去,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壁全是黄中透红的枝叶。

向前走了三十多米,开始出现岔道,我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下去,找到了一道门,穿门而进,那的确是一个房间,中间一块二三十个平方的布片,四面八方都用绳子固定在“墙壁”上,中间有一根柱子,将其顶成锥形。在屋子朝里一面,有一张毯子平整地铺着,旁边摆放着一些生活上常用的器具,我发现其中有好几样是印有罗漠星球监狱标志的东西。很明显,这就是那些三番五次潜到监狱里偷盗的那些人的基地,但这里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继续朝前走,又经过了四五个“房间”,但这房间里都空无一人。再往前走,我听到了人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小,却非常熟悉,深沉却又充满稚气,他一定是八儿。

我循着声音走过去,并没有急着穿门进去,透过枝叶的缝隙朝里面看,这道“门”比其它的大上一倍多。屋里九个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说话人正好面朝着门,我看清了他的面目,的确是八儿无疑。但当我看到他身边跟他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后,我又不敢相信这人就是他,于是便有些犹豫。我仔细观察,那个被我怀疑是八儿的人与旁边的人相比较,面相却透出更多的成熟来。

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坦荡之人,长时间躲在人家的屋门外,而人家又正好在议事,会让人误会,但我又不好冒然进去问个明白,怎么办?有时,我真觉得自己没用,真正的男人,敢作敢为,行为不会有什么顾虑,但我却不同,多多少少又带着一些读书人的穷酸味,总想四平八稳后再行动,优柔寡断,根本谈不上果然,更与雷厉风行毫不相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性格,我相信所有只是见过我外表的人一定不会想到我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朝后退了十几米,以避免让人误会,如果只有八儿一个人,如果其它人就是其它人,我一定会进去与八儿相认,但这么多长得完全一样的人,让我真没信心肯定那就是八儿。

只是稍有迟疑,几分钟后,我还是决定要进屋去搞个明白,这样的独自猜测,真是让我难受。我就像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一样,快步地穿过那道门,出现在那九个人面前。

那几个看突然进来一个人,便都站了起来,其中三个冲出人群,摆出将要攻击的架势。

“叔,你怎么来了?”那人果然是八儿,他边说,边朝我小跑而来。

“八儿,真是你啊。”

“叔,是我,你怎么来了。”八儿来到我面前,展开了双臂,我也张开手臂,将他抱住。

“八儿,你还好吧?怎么会生活在这个地方?”

“叔,说来话长,等一会儿告诉你,让你见见我的兄弟。”

八儿放开手,转向其他人,说:“这就是我告诉你们的我的叔,没有他,就没有我。我的叔,也就是你们的叔,一起叫叔。”

另外一模一样的八个人,一起正面朝着我,叫了一声叔。

这就更奇了,原本以为只有三个,在这里,居然还有另外的五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会有这么多长得一样的人,天下绝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

“他们怎么跟你长得这样像?”

“叔,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他们的时候,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人能告诉我们。来,叔,我们坐下说。”

八儿把我带到他刚才坐的地方,然后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八儿告诉我,他们八个人都没有名字,是他为他们取的名,从项甲取到了项辛。他让项甲起,一个一个与我见礼,他说,他也无法分辨他们谁是谁,所以就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进行排位,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项甲与项辛,因而,只要知道他们坐的位置就能知道他们是谁。这倒比较有道理,既然认不清人,那就给他们不同的位子,通过位子来确认,至少好过无法辨认。

“叔,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八儿问。

“就因为你的兄弟闯到监狱里偷粮食、蔬菜,被监狱里的人认作了你,所以我只好来找一找,倒不是为了监狱,只是想看看你与这些人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坐的车坠毁,花了好多时间来找你。车是找到了,也知道你没事儿,可就是没有见到人。我好担心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我跟老道叔到七监区……”

八儿提到终南老道,我才猛然醒悟,在树的下面,还有三个人等着。离开他们已经一两个小时,如果再不知会他们,他们一定会非常担心,而且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得把他们叫上来。

“八儿,在下面,还有三个人,我得先把他们叫上来。”

“好的,你叫吧,叔。”

我掏出联络机器,但那机器却一点不起作用,信号里全是杂音。

“机器坏了,我只能下去叫他们。”

“好的,叔。我让他们用飞篮去接他们。”

八儿叫上两个人,让他们去取飞篮,再带着我走出房间。我们走到一个更大的凹坑,那里果然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吊篮,大的大约能装十来个人,像一艘五六米长的小型船,小的仅能容两三个人。每个吊篮的左右都有一个螺旋桨,由篮里的简单机械控制与推动。这里的四面还堆放着一些石头,不知用来做什么。

那两人上了一个中型吊篮,大约能装七八个人,两个上去后,从里面抱出几块石头,扔在“地”上,吊篮就向空中升起来,另外有人将系住它的绳子解开,吊篮就缓缓地升起来。原来,先前我看到的那些树群,是用来吊起吊篮之用,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用不着任何人类的技术,利用罗漠星球的自然之物,就能为人的出行带来方便。

当吊篮升到离树冠形成的平原四五米高时,吊篮上的螺旋桨就被人*纵着旋转起来,方向也被调整到朝前,于是吊篮就朝着前方行进了。

八儿带着我追过去,那吊篮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我们很快就跟了上去。我们爬到一个较高的位置,看着吊篮来到一个孔隙上方,这时螺旋桨又改变了方向,朝着下方,这时,它的转速明显提高了很多,一下子从孔隙掉了下去。

八儿教我趴到另一个孔隙朝下望,吊篮带着那个树群一起快速地落向地面,就像一架高速运转的电梯。

因为被那些树群挡住视线,我无法看清下面,感觉等的时间有些长,但最终还是等到树群开始缓慢地上升,也许,他们又砍断了几棵树,以增加浮力,我们旁边的树缓缓地升了起来。与下降相比,现在吊篮的上升速度确实要慢很多。终于我能够看到到吊篮,那上面已经多了三个人头,而那三个人头正不安地东张西望。

吊篮升到离树冠四五米高,不但我看到了终南老道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也发现了我,终南老道用力地挥舞着手臂。

吊篮回到了它起飞的地方,在螺旋桨的作用下降下来,有人接过吊篮里抛出的绳子,将绳子捆在了旁边的树桠之上。等吊篮里下来一个人,旁边有就人往吊篮里放上一定数量的石头,现在我清楚了这些石块的作用。

终南老道第一个下来,他望望我,又望望八儿,问:“老大,他是八儿吗?”

我点点头,终南老道立即朝八儿奔过去,抱住了八儿的腰,带着哭腔说:“八儿,你可想死叔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叔可担心着哩!你过得还好吧?怎么过起野人的生活来?你有没有吃苦啊?”

“老道叔,没什么,我过得很好,我还有了这么多兄弟,比原来还好。”

终南老道松开手,望了周围那些人好一阵,然后轻声说:“八儿,他们怎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老道叔,我也不知道。叔,我们到议事厅坐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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