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婷老师对怎样上好考前复习课也没有高招,课没上多久,大家就产生了疲劳现象.李婉婷为了让同学们考出好成绩,还是滔滔不绝地讲着,讲着,舌头都快磨出泡了。
李婉婷在教学上是个成功者,她去年被评为深圳市青年先进教师,得过一笔奖金,请班里的同学们在深圳香格里拉大饭店吃了一顿,那次吃得爽极了。
有同学跟她开玩笑说,老师,你要是天天都被评为先进教师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大吃特吃了。
谢辽沙对复习课厌烦透了,他觉得时间比乌龟爬得还慢,要不是怕被老班修理,真想好好睡一觉。
同学们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下课,教室就变成一锅开水,顿时沸腾起来。
谢辽沙的屁股刚离开座位,他的两个死党——战斗士和肥仔就围拢过来。
肥仔很胖,老家是辽宁沈阳的,叫沈一阳,他的真名很少有人叫,都叫他肥仔。他身上有一股野气,人称“班霸”,一般没人敢惹他。肥仔很喜欢卡通里面的人物,他的卧室的墙壁上贴满了卡通人物形象,加菲猫、机器猫、蓝猫、流氓兔、凌波丽、小熊维尼、寒羽良、孙悟空、猪八戒等等,把家里折腾的一团糟。
肥仔笑着问谢辽沙:“老谢!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敢那样戏耍老班,就连我这个班霸也服了。”
谢辽沙笑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说:“我是谁?我是美国未来的总统谢辽沙,地球人都知道。”
“吹牛!深圳的牛都让你吹死了。”战斗士说:“你今天可是露脸了,看老班被你弄得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像过大年一样高兴,都快笑死了,你快赶上笑星赵本山了。”
“赵本山是我徒弟,是我培养的他。”谢辽沙拍着胸膛吹牛。
“得了吧你。”战斗士说:“赵本山出山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旅游呢。”
“不管怎么说,我把老班拿下了。”谢辽沙说:“你们敢吗?”
“不敢!不敢!”肥仔像个黑社会老大一样拍着谢辽沙说:“老谢,你是真心英雄,服了!不过,我当时还是为你捏着一把汗,我以为老班会把你像修理破汽车一样修理一顿,没想到她没跟你计较,让你轻松过关了。敢跟老班pk,有种!”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谢辽沙打了战斗士一拳,说:“你不说发现一个秘密,我也不会发现老班牙齿上有个菜叶的秘密,险些被老班修理一顿。你说,你发现的秘密是什么?”
“那是军事秘密,我可不能随便告诉你。”战斗士说。
“对!那是军事秘密,可不能随便告诉你。”肥仔鹦鹉杰克学舌地说。
“跟屁虫,你也知道那个秘密?”谢辽沙看看肥仔。
肥仔点点头:“当然!”
秘密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战斗士和肥仔越是不告诉谢辽沙,谢辽沙越想知道底细,他有些着急地说:“你们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战斗士一点儿也不急,他慢悠悠地说:“这是国家级秘密,想知道的话,你要付出一些代价。”
“对!这是国家级秘密,想知道的话,要付出代价。”肥仔又鹦鹉杰克学舌地说。
“你们又想敲诈勒索?”谢辽沙有些不满起来。
“那多难听,这叫有……”战斗士想想,说:“这叫有价信息,是我的知识产权,当然要交使用费了。”
“说吧,多少?”谢辽沙问。
“每人一瓶可乐。”战斗士像个谈判的外交官开出条件。
“我不要可乐,我要四川牛肉干。”肥仔说。
“你长那么胖,还吃啊,我看你已经吃成肥牛了。”谢辽沙有些担心地说:“太胖了就走不动路了,把地球压坏了,你赔得起嘛。”
肥仔轻描淡写地说:“把地球压坏了我再造一个新地球,小菜。再说了,我走不动路了也不用你背,少操心,操心老得快,我妈说的。”
肥仔崇拜三个人,一个是足球明星贝克汉姆和刘翔,再一个就是他妈,动不动就爱说“我妈说的”,这句话成了他的口头禅。
“你该把你妈说的所有的话都记录下来,给你妈出版一本叫——《老妈语录》的书。”谢辽沙讥笑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老听女人的话,男子汉要听自己的话。”
“我——”肥仔想说什么又停住,改口说:“我没老听女人的话,我妈她不是女人……”
“啊!你妈她不是女人?她是男人?还是宇宙人?”谢辽沙和战斗士都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肥仔。
肥仔涨红了脸,想了想说:“我妈她是女人,可她很多时候说的话比我爸说的话有道理,我当然听我妈的啦。好啦,不瞎扯了,快去兑现你的承诺吧,我饿了。”
“馋猫!”谢辽沙看看学校门口的保安,说:“保安不会让我们出校门的,想吃想喝,要等放了学。”
“那……还不把我等得胡子都长出来了,等老了,就吃不动了。”肥仔悻悻地说:“我不能听到四川牛肉干这几个字,听了我就受不了,又要受煎熬了。”
“快说出那个国家级秘密吧你们。”谢辽沙催促着。
“这个国家级秘密是这样的……”肥仔刚要说,被战斗士拦住了,他说:“这个国家级秘密是这样的……你不拿出钱来是不能告诉你的,我们怕上当受骗。”
谢辽沙一听,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蔫了。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谢辽沙忽然不买他们的账了,说:“肯定是老班又找了个男朋友,又被男朋友甩了,对不对?”
战斗士和肥仔摇头。
“那——”谢辽沙诡秘地笑笑,压低声音说:“你们……是不是弄到了这次要考试的卷子?”
“ON ON!(不不!)”战斗士和肥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劲儿摇头。
“我肯定猜对了,你们不想承认罢了。”谢辽沙说:“看你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我猜对了,是吧?”
“不是!”战斗士说。
“坚决不是!”肥仔说。
谢辽沙就坠入五里云雾里,晕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谢辽沙该兑现他的承诺了,战斗士和肥仔显得兴高采烈,他们有东西吃了,而且是白吃,当然高兴了。
他们拉着谢辽沙来到校门口的一家士多店,战斗士拿了一瓶可乐,肥仔拿了一袋四川牛肉干,谢辽沙想想,也拿了一袋四川牛肉干,说:“吃四川牛肉干,考一百分不困难。”
“听你说话像发布广告,我也换成四川牛肉干,我也想考一百分。”战斗士说着,把可乐换成四川牛肉干。
谢辽沙买完单,对战斗士和肥仔说:“好啦,把那个国家级秘密告诉我吧。”
肥仔是个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刚想说,看见班长丁燕和副班长杨小灯走过来,战斗士使劲儿咳嗽了一声,给肥仔使个眼色,肥仔就不说了。
“很神秘吗?”谢辽沙有些不解地问。
“别说话,那是俩间谍。”肥仔说。
“你们说谁是间谍?”丁燕问。
“切!谁是间谍谁知道。”战斗士说着,看了杨小灯一眼。
杨小灯推推他的眼镜,抿嘴笑笑,没吭声。
“我说美国猫,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间谍?”丁燕口气很冲,身上有股辣味儿。
“因为……你动不动就……。”谢辽沙没说完,他不想说了,冲丁燕挥着拳头:“我不是美国猫,我是美国小总统。你再喊我美国猫的话,我请你吃拳头产品。”
“切!打呀你!”丁燕让谢辽沙打她:“打呀!没胆了吧。”
“你以为我不干吗?”谢辽沙说着,又冲丁燕挥着拳头。
“好男不和女斗。”战斗士把谢辽沙拉开。
“你们捣什么鬼?快坦白交代,不要瞒东瞒西的。”丁燕说:“我是公安局,我是法院,不老老实实,就把你们法办。”
丁燕咬定他们了。
“你是公安局?你是法院?笑死人了。”战斗士不屑一顾地说:“我是检察院,经过检察,战斗士和谢辽沙他们都是好同志,根本不用法办,气死你!”
“你——”丁燕傻了,冲战斗士瞪大了眼睛:“我恨你!”
“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肥仔头一歪,气呼呼地说。
“别走!说清楚你们。”丁燕一把扯住谢辽沙:“你们刚才说谁是间谍?”
“天下太平,何来间谍,放他们走吧。”杨小灯阴阳怪气地说。
“你……”丁燕不解地看看杨小灯,放开手。
杨小灯是个瘦弱的男孩,身上有种女孩子的文静,学习在全班是最好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谁也考不过他。性格风风火火的丁燕,学习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但她再怎么努力也考不过杨小灯,每次都落后杨小灯一分或二分,气得丁燕曾捶胸顿足地说:“既生燕,何生灯啊!”
班主任让他们两个搭配当正副班长,看准了他们一个风风火火,一个性格文静,让他们性格互补,老班还说他们是黄金搭档。
你还别说,他们配合默契。
杨小灯表面上看是个瘦弱的男孩,其实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有什么事儿时,他一般不动声色,会转弯抹角告诉丁燕,让丁燕出头露面,丁燕经常被他当枪使。
丁燕看着三个人走远,质问杨小灯:“你说他们神神秘秘好像要捣什么鬼,为什么把他们轻易放跑了?”
“跑不了?”杨小灯神秘地笑笑说:“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你跟他们吵,跟他们闹,他们更不会把要干的坏事儿告诉你。”他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智慧!要智取,懂吗?”
“你真是个小阴谋家。”丁燕服了。
杨小灯纠正说:“这不叫阴谋,这叫……阳谋。”
丁燕很佩服地说:“你真是一块儿老姜。这话是我妈说的,她说得没错。哪天你教我几招。”
杨小灯一笑,否定地说:“你妈说错了,我不是老姜,我是小姜,等我长到八十岁时才是老姜。”
他说着头一摆,跟在谢辽沙他们后面,说:“想跑出我如来佛的手心,没门!跟着他们,看他们搞什么鬼,我就不信如来佛拔不掉这几根儿小嫩葱。”
第十、购买隐形笔
太阳是一盏大灯,在头顶上亮汪汪地照着。
街道两边的树木,为行人们撑起一把把绿伞,遮蔽着阴凉。甩掉了丁燕和杨小灯两讨厌鬼,战斗士和肥仔离开士多店,领着谢辽沙沿着斑马线穿过马路,快马加鞭地向一家文具店走去。
谢辽沙不知道去干什么,边走边问:“你们搞什么鬼?这是领我去哪儿?”
“去文具店。”战斗士目标明确地说。
谢辽沙一听头就大了:“很快就要进行放暑假考试了,买复习资料没用,我可不想花那冤枉钱。”
战斗士和肥仔只是看着他笑。
“你们看着我笑什么?”谢辽沙不解地问。
“我们笑你傻。”战斗士说。
“对!我们笑你傻。”肥仔也说。
“我傻?”谢辽沙眨眨眼:“我是傻,我被你们骗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国家级机密,就想骗牛肉干吃是不是?”
“不是!”战斗士说:“我们是想帮你,也帮我们自己。”
谢辽沙愣了,问:“帮我?帮你们自己?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耶。”
“事情是这样的……”战斗士刚要说,看见丁燕和杨小灯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改了话头,说:“他们在盯梢,把他们甩掉。”
“盯梢?”谢辽沙被他们弄糊涂了:“谁在盯梢?你们在搞什么鬼?”
战斗士和肥仔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时间回答他,拉着他就跑。
谢辽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傻呵呵地跟着他们瞎跑。
他们像老鼠躲老猫一样,拐过几个弯儿,气喘吁吁地跑进一家超市,总算把丁燕和杨小灯甩掉了。
他们躲藏在超市货架的后面,在暗中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丁燕和杨小灯。
丁燕和杨小灯像两只无头的苍蝇,他们满脸焦急地找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谢辽沙他们,就心灰意冷地走了。
丁燕和杨小灯走远了,谢辽沙他们这才大大方方地走出超市。
“你们在搞什么鬼?”谢辽沙还被蒙在鼓里。
“我们在帮你解开那个国家级机密,傻瓜。”战斗士释然地说。
“说清楚,我有些不信你们了。”谢辽沙两眼茫然。
“我们领你去买神笔。”肥仔露了底。
“神笔?什么神笔?”谢辽沙问:“是马良使用的那种神笔吗?”
“差不多吧。”战斗士有些含糊地说。
“太好了!”谢辽沙乐得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想起他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小朋友写的作文,说:“我太崇拜马良了,假如我有一枝,马良的神笔,我要给盲人,画上明亮的眼睛,让他们走出黑暗,看见蓝蓝的天空。假如我有一枝,马良的神笔,我要给冬天,画上火热的太阳,让人们走出寒冷,感觉温暖的阳光……”
“行了,别念诗了。”肥仔有些烦地说:“快走吧。”
谢辽沙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不走了。
“走啊你。”战斗士催着。
“我不想去了。”谢辽沙说。
“为什么?”肥仔看着谢辽沙问。
“我不想要帮助我们考一百分的、马良使用的种神笔了。”谢辽沙说:“我猜出你们想干什么了,那不是很光明正大。”
“你还知道光明正大?”战斗士说:“别假正经了,走吧。”
“可我……”谢辽沙想了想,摇摇头,说:“我可不想那样做,那样的话,考出来的成绩不是真实的……”
“真老土!”肥仔打断他的话,不屑地说:“在深圳,小学生考试作弊早就屡见不鲜了。”
“不作弊会死吗?我拒绝作弊。”谢辽沙说。
“作弊是可耻的对吧?”战斗士问。
“对!没错!作弊是可耻的。”谢辽沙理直气壮地说。
“对!作弊是可耻的。”战斗士说:“可是,考不及格更可耻。”
“考不及格是可耻,可我……”谢辽沙眨巴着眼睛说:“要是作弊被我爹地妈咪知道了,他们会扒掉我的皮。”
“你不说,我不说,鬼都不知道。”肥仔说。
“走吧,就作弊一次好啦。”战斗士说:“我也不想这样,以后咱再金盆洗手行了吧,钱!拿钱来,每人先拿五块,多退少补。”他说着,伸手跟谢辽沙要钱,谢辽沙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五块交给战斗士。
他们高高兴兴来到文具店,肥仔跟老板悄悄说了句什么,老板咧嘴一笑,转身拿货去了。很快,老板就在一个背眼的地方把货拿来,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神秘兮兮地把东西塞到肥仔的手里。
战斗士把钱交给老板,他们没有久留,快速地离开了文具店,来到一个背眼的地方,肥仔看看四处没人,感到很安全,这才把黑色的塑料袋拿出来,撕开,拿出三支笔。这笔长约15厘米,外表看和普通圆珠笔没什么区别,只是笔帽显得比较大一点。
肥仔边分笔边说:“这是神笔,也叫作弊笔。”
“作弊笔?”谢辽沙有些不解。
“会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这叫隐形笔。”战斗士纠正说:“这也是考试必备工具,有了它,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隐形笔怎么用?”谢辽沙请教着。
“你真没用过吗?”肥仔有些不信。
“真没用过。”谢辽沙老老实实地说。
“我给你说吧,老土!”战斗士说:“这种笔有一个神奇之处——写在白纸上看不出字迹,但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字就清清楚楚显示出来,买这种笔就是用来作弊,不不,用来考试……”
“你给我演示一下,让我开开眼。”谢辽沙很感兴趣地说。
战斗士从书包里掏出本子,拿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白纸上留下淡淡的浅绿色字样,过了不到一分钟,字迹干掉后就完全消失了。战斗士又拿起笔帽,笔帽最前端是一个小灯泡,笔杆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按键,按下按键后灯泡发出淡紫色的光,把灯泡对准写有字的白纸上,原来的字样清晰地显示出来。
“哇!太神奇了。”谢辽沙打个响指,说:“有了它,不想考一百分也不行了,我爱你们。”他说着,用美国方式拥抱着战斗士和肥仔。
他们都不让他抱,战斗士和肥仔都躲开他,骂道:“变态啊你!滚开啦!”
第十一、希望我们班没有人作弊
下午,天气闷热,晒的人直打蔫。
校园里的树上,蝉们在高声叫着:“知了,知了……”
这些无知的蝉,叫得人心烦。
最后一节考前复习指导课开始了,谢辽沙最不爱上复习课,他有了神奇的隐形笔以后,就胸有成竹,不怕考试了,什么样的考试都难不倒他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
谢辽沙没心思上课,又无事可做,屁股就像长了钉子一样难受。
他要找个干的,想跟前面的战斗士小声聊天,他拍拍战斗士的肩,战斗士没理他,继续听老班讲课。
“装模作样,讨厌!”谢辽沙小声骂着。
“不要打扰我。”战斗士回头瞪他一眼。
“我想跟你说话。”
“有话下课再说。”战斗士说完,再不理他。
谢辽沙觉得没意思透了,想跟肥仔聊聊天,肥仔离他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一段时间班里调座位,他跟肥仔同座,因为他们上课老聊天,把教室变成了聊天室,老师就把他们分开了。
谢辽沙两眼无聊地注视着窗外。
校园里很安静,没有学生打闹的身影,显得空空荡荡。
蝉们还在高声唱着。
谢辽沙正看着窗外发呆,突然,一个纸团打在他的脖子上,掉在了桌子上。
谢辽沙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肥仔歪着头,用手指指桌子上的纸团。
艾玛把纸团递给谢辽沙,他把纸团拿起来,展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听课才是好孩子。”他看看字,是战斗士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