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思想、激情和欢乐,
凡把这肉身激动的一切
都只不过是爱神的使者,
使他的圣火烧得烈。
在我醒时的出神中,我常
一遍遍重温那幸福时刻;
当时我在那山的半腰上,
在倒了的塔边躺着。
月光悄悄地照到了那里,
同茫茫暮色融汇在一处;
我希望和欢乐也在那里,
我亲爱的热内薇芙!
她倚着那位武装的男子,
那是全副武装的骑士像;
在将去未去的光线之中
她站在那儿听我唱。
热内薇芙并没有伤心事,
她可是我的希望和欢乐!
每当我的歌能使她悲伤,
那时候她就最爱我。
我奏起柔美哀怨的曲调,
我唱起古老动人的故事;
对那堆苍凉的陈年废墟
这质朴老歌很合适。
她听的时候眼光没抬起,
脸一红的神情谦恭优雅;
因为她清楚知道:我怎能
让自己不去凝视她。
我告诉她曾经有位骑士,
他盾上的图案是把火剑;
对国土上的第一位贵妇
他整整追求了十年。
我告诉她,琦士如何憔悴;
啊,用低沉而央求的声音
我把另一个人的爱歌唱,
也传达出我的衷情。
她听的时候眼光没抬起,
脸一红的神情谦恭优雅;
她原谅了我,并没有怪我
过于多情地凝视她!
但当我说到残酷的蔑视
把勇敢可爱的骑士气疯;
他白天黑夜都不肯止步,
只一心要穿越山林;
有时从凶狠野蛮的巢穴,
有时从一片黢黑的暗处,
有时从明亮的林中空地
在绿叶问突然走出——
一位美丽而欢快的天使,
直盯着骑士的脸庞凝视;
可是他知道这是个魔王,
我们这不幸的骑士!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冲进一帮嗜杀的匪徒,
从比死还坏的暴行之中
救出了那第一贵妇——
她哭着抱住骑士的膝头,
徒然地把他看护和照顾;
为那种使他气疯的轻蔑
一直在努力地补救——
骑士在洞穴里受其照料,
直到躺在枯黄的树叶上,
已成了个濒临死亡的人,
他才摆脱了那癫狂——
他临死的话——可那支歌中
我唱到这最动人的地方,
颤抖的声音和停下的琴
使她的心满是悲怆!
灵魂和感情的一切冲动
激着我率直的热内薇芙:
还有音乐和哀怨的故事,
绚丽而芬芳的夜幕;
希望和点燃希望的疑虑——
这是理也理不清的一团——
和克制已久的亲切愿望——
已怀有了很长时间!
她因怜悯和快乐而哭泣,
为爱和处女的羞怯脸红;
我听见她轻唤我的名字,
像梦中低低的话声。
她胸部起伏,往边上一靠——
就好似感觉到我的眼神;
突然露出怯生生的样子,
她哭着扑进我怀中。
她的两臂松松地搂住我,
羞答答地把我抱在胸前;
她仰起了头,抬起了眼睛
久久地凝视我的脸。
一部分是凭着爱和疑虑,
一部分是凭害羞的模样,
我才感觉到而不只看到
她心中感情的高涨。
在我安慰下她消除疑虑,
骄傲地说出她处女的爱;
这样我赢得了热内薇荚——
这新娘美丽又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