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石墙上面,从拳上传来的撕心裂痛似乎并不能减缓李无忧现在的攻心气极。每每想到自己寒窗二十载,却落得如此地步,李无忧是万分不甘。当看见榜文上那二十个陌生的人名,李无忧更是妒从心生,恨不得食其肉吞其血。
这也由不得李无忧如此失态,其实以李无忧的才学考得一个功名确实手到擒来,不说得一个状元探花,要一个榜眼进士那是绰绰有余。只可惜李无忧生性高傲自大,入试期间为一小事情与监考官争起口角,不想竟让考官生起恶心。让一个无钱无势地乡外生落榜同样对监考官来说简单之极,最后李无忧不免落得一个榜上无名,郁闷至极。
头望天空大叹天道不公的李无忧,一甩衣袖转身踱步离去,在离去的瞬间李无忧慢慢转头再次狠狠地看了一眼榜文上那割他心肉的人名,算起来那二十位考生也算是无妄之祸,还不明所以的惹到了这个煞星,至于以后他们是福是祸现在也无从说起。
遥遥寒窗二十载,凄凄命运何苦哉。生于世家无人爱,坎坷半生天道衰——《天命书生录》
九州大陆历年一万三千二百年的某一天,在杜耀华山之上,拂晓山庄之中,突然传出一声怒吼,顿时山中飞沙走石,林中百兽狂奔涌出惊天动地。一声声震耳欲聋地疑问声,从拂晓山庄正殿中传向本是平静的杜耀华山周围,惹得山庄之中人人自危,不敢出声。
“我李天云之子居然是天生废体,经脉不通,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谁能?”坐在大殿正中处身穿威严锦袍的中年男子怒目圆睁,看向殿中下方危危站立的人群,不断提问。
然而大殿之中谁人又敢去承受这个人称“傲天从云邪皇剑”的拂晓山庄之主地怒气,个个静若寒蝉,将头深深地垂下,连大气都不敢出。而在这群低头站立地人群中间,一个跪在地下全身颤抖地少妇和一个满脸是委屈已是哭成泪人的孩童显得格外惹眼。李天云每次疑问都生生地刺痛那少妇和孩童的心,同时也让那少妇全身颤抖的更厉害。
李天云扫过殿下众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将滔天怒意压下少顷缓缓地道:“无忧孽子才出生那时,天降惊雷狂风四起,你们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惊叹,一个个卑膝媚言,马屁拍的比天雷还响亮,什么天降神雷,什么天命所归,什么虽坎坷一世却能登顶云端。我为此还担心孽子命运多不幸,取为无忧,现在呢?你们怎么都哑巴了不会说话了,可笑,可笑,可笑之极。”李天云越说越气,越说越怒,才压下去的怒意又一次冲天而起,猛然站起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少妇就怒骂道:“罪妇你可知罪,如我拂晓山庄只是平常世家我也作罢,让你生那孽子当一个纨绔子弟逍遥一世也就是,毕竟是我儿。但你可知我拂晓山庄既为天下第一庄,天下间有多少人想看我山庄笑话,你倒好还真生出个笑话,拂晓山庄大公子竟是废物,我要我颜面何存,山庄颜面何放。”李天云怒指跪在地上的罪妇继续怒道:“我可是能留你?我可是能留那孽子?”说道这,李天云已是满脸通红,眼中血丝密布。
那妇人听见那男人自己的丈夫尽然要杀自己儿母两人,顿时恐极攻心,两眼一翻竟当场晕死过去。
而站在一旁同样瑟瑟发抖的已是泪人的李无忧看见自己的母亲晕死过去,先是心里一慌神愣了几秒,然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尽然连滚带爬地冲向前去将那妇人李无忧的母亲紧紧抱在怀中,突然抬头怒视那站在殿上现在看上去如此陌生的男人,尽然一点也不害怕,然后用手抹了抹全是泪水的脸颊同样也怒声大喝:“要杀要剐,我李无忧死悉听尊便,母亲无罪,我一人承受了就是。”言罢闭起了双眼,神色傲气凌然,竟然就这样闭目等死。
突然变故,李天云也先是一愣,险些反应不过来,而后竟然被李无忧生生给气了乐了“哈哈”仰头大笑两声,随即举起单手欲要劈斩而下口中还不忘说道:“孽子我今便成全了你。”说罢李天云憋的是满脸通红,眼中血丝密布,掌刀迅速下落,霎时一股劲风从掌刀中顿然升起急速的窜向了殿中闭目等死的李无忧。
说时迟那是快,伴随着殿中众人惊呼声,劲风已至李无忧身前。可就在李无忧生死只在一瞬的时候,突然从殿外飞身而来一个白影挡在了李无忧前面,衣袖一挥轻松化解了李云天的掌风劲力,随后一道破空声才从殿外跟随而至,一道劲风再随声寻来卷起了殿里众人衣衫。
殿中众人无疑不是江湖高手,哪里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影给吓到,不过待众人看清来人样貌后,头居然低的更深,个个都快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胸里。而李云天看见来人救下自己儿子,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刚才是盛怒气极之下才出手,掌刀落下后李云天更是后悔莫急,脸色瞬时惨白,险些铸成大错。
李云天见到自己儿子险些因自己失魂而葬身黄泉之下,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那个白衣白发白胡须的老者拱手欠身,正要要歉道之时。只听那李无忧前方站立的老者冷声一“哼”,竟顿时让场中众高手冷汗直冒,同样让那位行走在江湖中无人敢招惹的邪皇剑李云天欠身僵在那里,满脸尴尬,后背更是湿了一片。只看那老者单手一伸,指着李云天的鼻子叫骂道:“我看你才是孽子,居然敢杀你自己的儿子我乖孙子。”一脸的怒意的老者再次说道:“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畜生不如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言罢再回身转向那个闭眼等死的李无忧眉头紧皱。其实在这殿测之前李无忧的爷爷本来对于李无忧期望很高,却哪想到这闹出这儿事,如果不是殿中守卫不顾三七二一跑来告诉自己,自己恐怕会白发送黑发人了,想到这里白衣老者更是一脸苦闷。待李无忧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后看向自己的李无忧,白衣老者更是一脸怜悯。
这时李无忧睁眼想弄明殿中发生的事情后,猛然看到自己的爷爷,顿时眼泪喷涌而出,正欲开口大诉自己的遭遇时,两眼一番白,竟然虚脱晕阙而去。
那年李无忧才六岁,不想一场殿测便改变了李无忧一身的命运,同样是那年李无忧从一个山庄明珠变成了山庄的瘟神,人见人怕,背地里各种冷热嘲讽伴随了他二十年。而二十年后江湖各大门派世家的年轻弟子都成为了江湖中摇摇相传的俊杰,而我们的李无忧这时却在尽力人生最大的不幸,在森林中艰难求生。
也是在那年遗传了李天云那傲然自大地性格的李无忧从此决定弃武从文,走向只有普通百姓才会走的路,望想考取功名有一栖生之地与母亲离开这无情之地。可事与愿违,最后落得如此地步,还真不知是天道公共,还是命运弄人。
同样是那年,李无忧的爷爷,离庄出走,寻遍大江南北为找奇灵神药给李无忧服用这一走就是二十年,此间音讯全无。为此李天云震怒,其间江湖各大门派人人自危。同样庄中李无忧没有他爷爷的袒护在这二十年间受尽了酸甜苦辣。
李无忧瞳孔涣散,一路东倒西歪地走在路上,萧索的背影让人看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回忆起那庄中如地狱般岁月,李无忧心中越发苦涩。想想自己寒窗二十载最后落得空手而归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令人雪上加霜的还是那剩的不多的那点可怜的盘缠,那可是二十年间一顿有的一顿没的辛苦攒下地几十两碎银,现在却剩下仅有几两,可谓是惨不忍睹。本想考了功名得了赏赐再回头交了客栈房钱拿上行李回庄接母亲离开那无情之地,现在可好,那几两碎银别说房钱,自己能活几天都不够算。想到这里李无忧只能摇头苦笑,最后索性也不回客栈拿行李更别说交房钱,头一转匆匆地离开了上京出了城。
出了城市万念俱灰之下,李无忧随意选了一条路也不管那通往何方,直直地离开而去,对他来说只要离开上京,管他前方是何处,是生是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早已不重要。然后李无忧却并知道他所踏上的这条路的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无比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