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行刑日的五天里,我和瑾几次试图去探望习鹿,但每次都被兵牢部拒绝,后来兵牢部的部长元奇找到我们,他说自己曾经在工作上找习鹿商谈过,习鹿的为人他很清楚,所以便想办法让习鹿通过书信的方式与我们交流。三天的时间,我们总共收到习鹿的信件九封,其中的内容除了对茂醒无能的指责和对自我的检讨,其一大部分都是在回忆我们共同经历的过去,每当看到这些,我只得闭上眼睛强忍泪水,耳旁则是瑾不断的抽泣声。习鹿不在的日子里,氏族所有的事议由我父亲一手接管,各位长老辅助其左右。
行刑日当天,灰色的天空沉默的诠释着人们心中的空白。习鹿和古浮族长岁笐被锁在押刑车架上游走在圣歌城的每条主要街道,其间圣歌城的居民不断地高声抗议着茂醒的此次举动(闗皬一族在圣歌城的威望最高),甚至许多激亢的人们想要将二人从押刑车上拯救下来,但这些都只是徒劳。在辗转反侧了许久过后,押邢车到达天刑台,兵卫队将抗议的群众压制在天刑台的地台下,习鹿和岁笐被带上天台。
岁笐首先被执行决令,在被压上邢台的一刻,他口中的谩骂响彻了整个天刑台,而古浮族的众人也在此时与兵卫队发生了冲突,一时间混乱不堪,少时兵卫队与古浮族的几人就被混乱致伤,激愤的群众眼见此景,也只得暂时安静下来。随着古浮族长岁笐的行刑结束,习鹿则自己走上刑台,那一刻所有的闗皬族人都能深刻的感受到,这位氏族史上最年轻族长的威严,以及那份对于职责的坚守。在行刑的一刻,激愤的圣歌城群众不断地想要冲破兵卫队的层层包围,在那混乱的一瞬间,我看见习鹿在朝着我和瑾的方向微笑,就好像是从前一样,无论我和瑾在哪里,他都能一眼找到我们,泪水充斥着眼眶,我低头克制自己不去看天台的方向,因为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习鹿的遗体按照氏族的传统用磷火火化,在他被兵牢部送回的当天,元奇告诉我们,习鹿在关押的时段里很平静,或许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自己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只有将他的遗体完完整整的送回闗皬氏族庭。下葬的当日,圣歌城的居民都聚集在氏族墓园,以此来祭奠。在随后的3个月中,冬去春来,温暖的气息带走了严寒的悲歌,但人心中的伤痛却无法被时间抹去。瑾总会在旁晚时分,静静的坐在庭院后山的榕树下,看着夕阳,我每次也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待到夕阳落下,两人也便沉默着离去。期间,各个签署氏族都与皇室解除了签署关系,其中的原因不必多言,皇室上下一时间像六神无主般人心惶惶,而那多疑的茂醒也将自己锁在内王殿中,兵卫层层保守,生怕他人行刺。
转眼间已是五月,父亲的代理族长时期就要结束,新任族长的选择人就只有我和瑾,虽然族内投票我和瑾的数量一样,但是习惯于文书分析的我决定自行退出,于是长老们决定让瑾担任新任族长,我本以为瑾会随着重振氏族的脚步而振作起来,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我始料不及。
注:雷魍最高极刑实施流程,将犯人押上邢台,执刑者透过特殊的秘法装置将犯人身体里的灵魂抽离割散,而且人在清醒状态下被抽离灵魂不但极为痛苦,而且还会产生层叠效果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