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油纸伞,撑在雨巷的尽头。
纵然等不到那朵丁香出现,我还会在红尘之外徘徊,在路的尽头等待。别笑我已枯瘦如叶,别笑我满目疮痍。只因望舒的那一声轻叹,就注定了半个多世纪的情缘,而我早已相思成疾。
还是当年挡雨的纸伞,却怕你的名字在我心灵的脆薄处落满深深浅浅的泪痕,湿成一种伤痛。从此再也无法撑着雨伞站在巷口,期盼一对写满忧郁眼神的出现。
望舒的雨巷,已荒凉成墟,如同许多破碎心的沉积,那是一池雨打芭蕉的寂寞,一地风吹落叶的惆怅,一种对月独酌的凄清,只是那结着淡淡愁怨的姑娘所勾勒的纤影,若隐若现,诗人沉浸在凄婉又迷茫的故事中,吟唱一段没有结尾的雨中曲。
守护着一个不变的信念,不管你是否随风化蝶还是随花成雪,那刻骨铭心的记忆早已在心头择荒而憩,汲取我的血液。即使在我猝然老去入土而眠的那一瞬间,我眸子中的你依然清纯如昔。
相遇之初的美丽,哪怕历经千年的风雨,那颜色,那芬芳,那忧愁,甚至是那太息般的目光依然如约来袭。在天籁之外,诗碎成了丁香的花瓣,片片奏响清音。
因为今生的牵挂与等待,我相信终会在那人海茫茫中邂逅和相遇,或许这是早已注定了的宿命。即使在生命终结前,也要了却这个未竟的心愿——撑一把油纸伞,徘徊于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等待是一种深刻的痛苦,也是一种美丽的欢愉,或许最终等成了一棵枯干的树,当风吹过树皮,剥落的声音就是遥远的绝响,那么悲壮那么凄凉,将痴情演奏为千古绝唱。来世,我还会出现在雨巷,还会撑那把破旧发黄的雨伞,在墙角寻找那梦了一生的丁香。
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姑娘姗姗走过这悠长的雨巷,飘过我的身旁,清纯如初,芬芳如初,甚至还带有太息般的忧愁。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会否怦然濡湿久违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