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儿媳……那不就是皇妃?”琬初很是不解的侧头,想听到即墨凌焱的解释,一直以来,只要是遇到什么不理解的、不明白的事情,琬初下意识就是找到凌焱,把自己的谜团全部的丢给他,这就是依赖。
“哀家不只有皇上这么一个儿子的!”罗配被琬初的天真和幼稚,逗得忍俊不禁,自从景儿走了以后,一直没有人能让罗配感到这么舒心过,当年的事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上天是很公平的,她设计的一个阴谋,她自己作孽,结束了景儿年轻的生命,也使自己失去了永恒的笑容,再也享受不到微笑的幸福了。
“那就是说太后您的儿媳是王爷的夫人?”琬初示意的说着,罗配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种十分严肃的贵妇人,倒是有些家人的感觉,事实上,琬初怎么会知道,人不可貌相,眼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更何况只是凭借着声音来判断是非真假了。
“琬初很聪明啊!”罗配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即墨凌焱带过来一位姑娘,容貌极像景儿,今日一见,果真是有当年景儿的样子,只不过她是盲女,不能看到任何东西,而景儿有着一双清澈纯洁的慧眼,容不得任何肮脏的事物。
“多谢太后夸奖了!”没等琬初开口道谢,一旁的即墨凌焱就抢先致谢了,因为他不知道,罗配这样的女人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不知道这老谋深算的女人会问出什么问题,所以制止是没有错的。
“对了,凌焱,你找哀家问些什么事情?”罗配佯笑着,故作亲切的问。
“凌焱有一事想请教太后!”即墨凌焱稍微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祁寒天……”话还没出口。
“这个人,不要提了!”罗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这才是真实的她,一向善变。
“不要再说了,今天哀家有些不舒服,就这样吧!”看着欲言又止的即墨凌焱,罗配冷冷的回了一句,甩手离开。
“母后……”追着赶上来的南宫煜祺,在回廊的转角处叫住了匆匆离开的罗配。
“母后,您不能这样!”南宫煜祺气喘吁吁的说着。
“我怎么了?”屏退了左右,罗配反问,眼神寒戾。
“你知道祁寒天的行踪,没错吧?”南宫煜祺认真的看着罗配问。
“我不知道……”别过那锐利的眼神,罗配假装镇定的回答。
“你撒谎……”南宫煜祺不罢休的追问。
“我为什么要撒谎,你有什么资格和你的母后这么说话?你在质问我?”失控的罗配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不断地反驳着。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年就是你设下的计谋,对景儿格外的好,成功的吸引到靖王侯的注意,这样,他就有了诱饵,你就可能一并铲除这个永久的祸患,是不是?”南宫煜祺一字一句的问着,回想起自己的母后做过的事情,真的叫自己很寒心的。
“这和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罗配有些心虚的辩解着。
“你真的要我讲出来吗?”南宫煜祺眼睛有些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对于罗配所作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持有保留态度的,一直不去苟同,但是他也能理解罗配的立场,理解一个宫闱女人的悲哀命运,毕竟,她也是生育自己的母亲。
“我罗配做事情,一向是光明磊落的,煜祺你不要胡说!”罗配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做过的事她向来不愿意去承担,也没有胆量去承认。
“祁--寒--天”从南宫煜祺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一个叫所有人有不寒而栗的名字,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第二身份。
“……”强吞着口水,罗配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是你的儿子吧?”此话一出,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南宫煜祺知道这是罗配最致命的伤疤。
“他是你和靖王侯的私生子,你以为这件事只要你和靖王侯知道,就匆匆结束了他的性命,要这样的秘密永远的随着他的丧生,长眠于地下,但是你始料未及的就是,我也知道!”南宫煜祺轻挑浓眉,靠近罗配说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罗配微微定神,强装镇静的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讽刺的看着罗配,不屑的说。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算尽千机,却仍有疏漏,我在搜查靖王侯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当年你写给他的信笺,那是你的亲笔,我认得!”南宫煜祺微微垂头说。
“其实……他应该还是爱你的,那个信笺放在他衣服最里侧的一个精致的黄色锦囊里,保存完好,锦囊上面还绣着一个‘谨’字,我知道母后的闺名叫‘谨钰’,所以那应该是当年你送给他的锦囊!”南宫煜祺冷漠的眼神中略有忧伤,世界上的痴男怨女那么多,多少绝世的缘分擦肩而过,若是罗配当年真的和靖王侯逃走了,就不会有靖王侯一家人的悲剧,更不会造成景儿的离世……
“那个黄色的锦囊不是我送给他的……”罗配迷离的眼中有些微微的湿润。
“是我绣出来送给皇上,皇上不喜欢,我一气之下,随手丢掉的!”两行清晰的泪水缓缓的流下来,冷漠如冰的罗配也有流泪的时候,也有动情的时候,她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默默等候着自己,关注着自己,爱护着自己的男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你后悔吗?”看到悲伤的罗配,南宫煜祺认真的问。
“后悔就能挽救什么吗?”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痕,罗配平静的问。
“难道你都不觉得,这些人的悲剧都是你一个人一手造成的吗?”南宫煜祺责备的语气不加任何的掩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那是天注定的,每个人也必然有自己的错事,煜祺,你不也是一样的吗?”罗配眯起眼睛,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最清楚。
“我是伤害过景儿,也纵容过依依来陷害景儿,但是我……有后悔,也有反省!”南宫煜祺愧疚的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