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校园石砌的走廊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星光,阳光总是普照着大地,无论是经过乌云密布还是春雨绵绵。没错现在是春天,已在匆匆中又过了一年。现在是初春,还是很冷,感觉不到春暖花开的景色,只有霜雪过后的刺骨冰冷。我穿着厚厚毛衣和暖暖的外套,可却始终被冻得僵直。
“若冰,等等我们。”我微微地侧过头去,便看到一张张气喘吁吁却异常明媚的笑脸,充满着朝气,好像春天真的来临了。我微笑着点点头,说“急什么,我不是在等了吗,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别急。”她们跑着过来,亲密地勾着我的胳膊,我们共同前往大学的生活。
高考依然如一场刚刚做好的梦一般,模糊而又清晰,那时初来乍到的我们也许充满着梦想,也许带着失败的痛苦,也许有着对未来的彷徨,也许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如此单纯的结果却得来如此复杂的心境。我想,每个人都在那阳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最真实的内心,而这颗心却无论如何也不会透露,无论是对谁,无论是身处何方,无论是何时。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他善于伪装,他善于隐藏,他善于躲避。他喜欢戴上厚厚的面具,喜欢戴上厚厚的眼镜,喜欢围上厚厚的毛巾。或者说人有很多面,是的,我也具有很多面。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一个认真老实踏实坦白的人,也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好学生。可事实上,人这种生物总是喜欢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面,而忽略其他,以此来评价一个人,一件事。从而也给人有了两面,三面甚至多面,千面人大概也是从此形成。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看什么情况变出什么样的脸色,人们给与这种情况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随机应变,我也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人性。人会根据情况分析自己的利弊,人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做出选择,人会察言观色得到结论,这些虽然并不是从牙牙学语的年纪就会了,而是通过漫漫长夜的学习,通过看遍人类的各种嘴脸,通过人情的冷暖而得到的结论,渐渐的,人类似乎有了这种基因并把它遗传给后人,成为了人的一种天性。就像古人所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恍恍惚惚,嘻嘻笑笑,闹闹腾腾又到了最后一节课,双休时我总喜欢往家里跑,虽然没有人,可却格外觉得舒适。我喜欢自在的生活,封闭的空间,说起来很矛盾,可只有在封闭的空间我才能觉得我是真正自由的,可以看自己喜欢的动漫,玩喜欢的游戏,看自己喜欢的书本,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用被打扰,不用被影响,不用在乎外面的风云。那时的我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是自由的。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已不自觉地上扬,我期盼着回到我的世界,小小的完美世界。
我本该像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往家冲去,而路途中我居然乘过了头,我意识到我刚刚睡着了。我偶尔会在车上睡着,因为这辆车这个时候人很少,而我喜欢坐在最后,有时呆呆地看着路边的行人一逝而过,有时看着树木急速地倒退,有时也会安详地睡着。可这次却安详地过了头,这就是乐极生悲吗?我暗自嘲讽地笑了笑。
我随后下了车。突然不赶着回去了,寒风凛冽地吹着,路上的行人寥寥,也许在为家人奔波劳累,也许在办公室闲暇谈天,也许在教室中朗朗读书,而我则带着冰冷的身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一片草地上,好像如此,我便能飞翔,我便能脱离现实中无形的枷锁,像风一样地自由,没有形体大概就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
思绪一点一点地飘远,忽然在那空旷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栋古老的别墅,在房子的顶端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光暗医馆”。本应该觉得自己撞鬼了或者出现幻觉了,可看到了名字却觉得格外的亲切,好似是孩子回到母亲的环抱,又好似自己本来就属于那里。
我突然眼神一片迷茫,木然地走了进去,底部是一片黑暗的,没有任何的亮光,好似一张黑暗的大网笼罩在这底层。当走在一片阴森宽广的楼道上,突然一道冰冷刺骨的凤迎面而来,黑暗的楼道旁闪过一些星星点点的蓝紫色微光。我的内心徒然升起了一股胆怯。我是从一个内心深处就不愿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的人,若真的有鬼神,那么那些丧尽天良内心歹毒做尽缺德事的人早就下地狱了,怎么还会活得好好的?而那些所谓善良的人不过是害怕强者,不过是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找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借口,不过是甘心被利用而不敢起反抗的心思或者说是本能的服从,那样的善人又有什么可怜悯的。思及此处,我定了定神,继续往上走去。
到了第二层,那是一层与刚才黑暗截然不同的层面,它是灯火明亮的,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光亮都在此了。两旁挂着古老墙头灯,最亮的其实是大厅顶部的那个三层吊灯,好似夏日的太阳那般刺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两层仿佛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要形容的话,一个仿佛是地狱般的黑暗,一个则仿佛像天堂般的光明,这就是“光暗医馆”这个名字的来源吗?真是如此吗?
我心里的疑问还没有结束,就听到一个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所有沧桑的老人声音,“小姐,你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我回过头去,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人,是的,是中年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身体好像很健朗,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止这个年龄,否则他的声音又怎会如此的幽深和苍老。他穿着一身八大挂,好似是真的医生。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看着我,忽然我发现他的眼光有丝惊讶,有丝迷茫,又有丝感叹。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个老者,不知他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复杂。片刻过去,他叹了口气,说道:“跟我来吧”,我当时并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如此的让人恐惧的事实,我想即使我知道我也一定会随他去吧,因为命运有时早已安排好,即使想躲也无法逃脱,它就像是一把无形巨大的枷锁,把你牢牢地固定在那里,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