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满脸笑意,见到自己的弟弟,笑容又扩大几分:“容月,王爷在书房里吗?”
“姐!”容月赶紧拦下容蓉:“王爷正在想事情,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容蓉敛了敛笑意:“我没有要去打扰王爷,我只是奉了公主的命把糕点端给王爷。”
容月听了她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嘀咕。
他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打什么主意,每回借着送鸡汤、糕点来书房,就是为了多看即墨斓几眼。
而且,容蓉很会察言观色,见即墨斓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多与即墨斓多聊几句,甚至,有时候会请求待在书房里看书。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看人,而不是看书。
至于即墨斓会同意她不时提出来的请求,都是看在她长年待在即墨舒云的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即墨舒云,才会对她和颜悦色。
“姐,王爷心情不好,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就要他静一静吧!”
容蓉一听,不由自主的往向书房,远远地就看到站在窗口的俊挺身影:“王爷怎么了?”
容月简单带过:“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王爷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在的心情非常烦燥,姐,你还是不要靠近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容蓉在王府里待了十多年,对即墨斓的性子自然有些了解,不高兴时,谁的帐都不买。
她见无法进书房,像泄了气的气球,把糕点塞到容月的手里:“你吃了吧!”
容月自然乐意接收美味的糕点。
容蓉拉着容月来到大院的亭子里坐了下来,望着挂着满是红绸、红灯笼的院子,露出苦涩一笑。
“容月,你老实告诉姐姐,王爷的王妃长得美吗?”
容月吃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满是悲切的容蓉,心底大叹:眼前的人可是他亲姐姐,他不能再说些打激她的话。
随即,他着笑道:“姐,我没有见过王爷的王妃。”
容蓉美丽的眼眸微微一眯:“你长年待在王爷的身边,又怎会不知道他与哪位姑娘交往过甚?”
“姐,我真的不知道。”
容月看到容蓉眼里的泪光,心里也急了,赶紧解释:“那晚,王爷是单独一人出去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与谁定订。后来,出了天史关,听到苍域国二皇子提到,我才知道王爷已经与人定了亲。”
容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真的是这样?”
容月猛点头:“真的!”
虽然他已经清楚未来王妃是谁。
但是,他说这样的话也不算是骗他姐姐吧?
必竟他说的都是实话,在天史国那一夜,他的的确确不知道即墨斓出去,而且还与人私定终身。
容蓉眼里闪过失落:“你说是不是我长得不够美,王爷才看不上我呢?”
“我不是王爷,不知道王爷看不看得上姐姐,但是有一点,王爷要是不选姐姐,一定是王爷的损失!”
容蓉被他逗笑出声:“你这个油嘴滑舌的!”
“姐,你也吃一块!”容月赶紧递上一块糕点,免得她再问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姐姐与斓哥等同他的手心手背,两边都是肉,他两边都不想偏袒。
可是,现今,他的心似乎已经偏了。
奴国的队伍至进入石澜国的边关之后,不管是白天夜里,接二连三的遇到刺客,每次都是有去无回,然,刺客是越来越猖狂,而且人数一次比一次多。
经过三天不太平的日子,奴国与苍域国的队伍顺利来到石澜国的第一座大城,高大的青石墙,巨大的城门,城墙上站在千名弓箭手,耸伟白石城座落在大山角下。
两国队伍在万众瞩目之下,浩浩荡荡地走进白石城内,当下,各种眼神投射而来,没有热烈的欢呼,只有沉静骇人的气氛之中。
好些百姓躲在屋里,探头看出街外,望着一张张烙在奴印的士兵,心底没有来由的有些畏惧。
整座大街都很安静,队伍就像进到鬼城一般,慢慢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响起一阵吼叫声,越来越大,由一声吼叫变成汹涛骇浪,一浪又的浪扑打而来。
叫声很凶猛,也很激动,似野兽一般,带着疯狂肆意叫嚣,仿若在欢迎队伍的到来,吼声震响整座大城。
此时,大家就好像从鬼城来到兽城,四处都是狂呜声。
绛颜与龙晗日对视一眼,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疑惑看向前边冷着脸的展斗。
大街两旁的屋里的人,面色惨白,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劳隶们都疯了!”
这些叫声音都是关被在屋里的劳隶发出来的叫喊声。
白石城的百姓知道知道奴国的兵马会在今日停留一夜,为以防万一,大家都把劳隶关了起来,并且还塞住他们的嘴巴。
可是,没有想到,依然起不了作用,从声音上辨别,有些劳隶已经扯去嘴上的破布在疯狂的叫吼,有些劳隶虽然仍塞着布条,却不甘心错过此次的大好机会,呜噎叫起,声音很不甘,很悲切,也很激动,各种声音交织一起,让奴国的士兵心情特别澎湃,因为他们能深深了解叫激昂声音里有少无奈与痛苦。
奴国的士兵已经蠢蠢欲动,标准的步伐出现了凌乱,目光变得急切四处张望,一副想把人救出来的模样。
展斗回头看到身后的情形,心里直打鼓,头痛万分。
他早就料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原想绕路而行,可是,却耽误好几日的路程,后面还要经过几个大城,若一直绕路,恐怕孝王爷大婚当日,他们也赶不回帝京。
“严大人……”
展斗欲言而止,目光示意绛颜多注意身后的士兵。
绛颜唇角勾起冷笑与龙晗日对看一眼,龙晗日转头给身后大将递了一个眼色。
大将倏地停下脚步,笔直转过身,严肃的目光扫过凌乱的队伍,张嘴大声一喝:“立正!”
奴国的士兵听条件反射,听到‘立正’两字,‘唰’的一下,右脚一踏,站直脚步,往右对齐,随即,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饭前,两百个负重俯卧撑。”
“是!”嘹亮的嗓音回荡在大街道间。
奴国的士兵即使已经很疲惫,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百姓再次被响亮的喝声惊到,诧异看着奴国的士兵直挺直背脊,迈着相同的步伐从他们眼前走过,就像阅兵一样,十分壮观。
公西冉迁扬眉:“奴国都是这样训练士兵的?”
两百个负重俯卧偿足够士兵们倒地不起,且全身酸痛,更别谈吃饭了,恐怕拿筷子的手都会发抖。
龙晗日噙唇一笑,模棱两可道:“也许是吧!”
奴国的兵又不是他练的,不过,他却有看过绛颜练过兵,极为严厉、残酷,士兵们的身上若不脱几层皮,就休想在她嘴里得到合格两字,幸好她训的是的是一群劳隶,他们有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即便如此,绛颜还是有办法折磨着士兵痛苦万分。
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说:我们拿武力去夺,而不是拿命去博,若我不这般训练你们,到了战场上,丢的就是你们的命。
若想要保住自己,就必需更艰苦更劳隶的超过敌人,这样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龙晗日也是从那时候彻彻底底的被绛颜折服,因为在她训兵的同时,她也一样跟着士兵一起受苦,也因为这样,士兵都非常爱戴她。
两国兵队被安排到了大客栈内,客栈外的劳隶的悲鸣嚎叫越来越失落,也越来越小,足足过去半个时辰,才得到消停。
奴国的士兵都被罚做了两个负重俯卧撑,待体罚之后,已经入夜。
大家拖着疲惫身子,排着整齐队伍来到客栈厨房,看到分饭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大人们。
拥挤在厨房院子的士兵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束手无策,压不住心底高兴,露出大大的笑容,身体上的疲累,统统被抛在脑后。
士兵们取饭之后,并没有急着狼吞虎咽,而是端着碗在客栈大院静静等待着大人们分完饭出来。
当他们看到绛颜与龙晗日也跟着端着饭出来的时候,心里无比激动,不仅仅因为能与大人们近距离面对面的一起吃饭,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荣幸,更因为大人们也饿着肚子,等他们一同开饭。
绛颜捧着大碗站在士兵们的面前,望着一张张疲惫又有着兴奋的面容,动容一笑:“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许多士兵吩吩喊道。
绛颜在大家渐渐停下声音的时候,敛了敛脸上的笑容,摆出严肃认真的神情:“我们还要在石澜国待上好长一段时日,往后的日子里,还有可能还会遇到今日的情形,甚至还有可能看到你们不想看到的场面。不管怎么样,都必需保持冷静,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轻举妄动。”
她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从现在起,我不希望再看到大家失去冷静的模样,更不希望你们在别人的地盘上受到任何的伤害。”
士兵们听到这些话,即是高兴,又是难过。
他们高兴的是大人们关心他们,难过的是周边明明就有很多在受苦受难的劳隶,却无能为力的把他们救出来。
绛颜扫过一张张喜悲交加的面容:“你们想做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没有能力做到,只是时机未到,不过,现今有件事情,你们却能轻而易举的办成,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