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颜!
公西冉夏望着屋顶上的粉衣姑娘为之一怔,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如同火山爆发,直喷而上,险些在众人面前,失态喊出声来。
是错觉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那,她为何会在帝都?
难道这两年里,她一直躲在天史国吗?
公西冉夏眼眸泛着复杂的光色,缓缓转看粉衣姑娘身旁的黑衣男子。
他再一次被对方面容而震住。
黑风!
黑风竟然与绛颜一起?
怎么一回事?
公西冉夏握住的缰绳的一点一点的收缩起来,紧紧握成拳。
身旁的公西冉迁察觉到公西冉夏有些不对劲,不由地多看他两眼。
发现公西冉夏眼里激动里含着复杂神色,望着远入出了神。
两年前,两人相处时光却化成一幕幕呈现在他一眼前,那一切,就好似昨日发生一般,那么的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他还记得在兆尹府牢里对她的承诺,说要把她带出去,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百姓欺辱,看着她被送到劳隶市场,沦别人的玩物,眼看就要陷入水生火热的日子里,她却不见了,凭空消息一般,他身边不再有她追随的身影。
如今,她却好好的站在屋顶上,仿佛是一道幻影,让人触不到,摸不着,站在高处,冷看一切繁华。
可若是幻影也就罢了,她身边的男子,曾经是劳隶市场的黑执事,总不可能也是他眼里的幻影。
“黑风!”公西冉迁轻轻呢喃,语气有些不置信。
公西冉夏听到公西冉迁的呢喃声,心头微微一颤,扯动坚毅的双唇:“本宫以为是幻觉!”
公西冉迁不知不觉回他一句:“皇弟也以为是幻觉,看来不是!”
就在公西冉迁与公西冉夏被怔到的同时,另一旁的安亲王与福亲王也看绛颜的身影,两人赶紧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今日是第十日了吧?”福亲王淡淡问道,语气里有些发寒。
安亲王点了点头:“是的,依旧没有传回消息。”
“皇兄,你说皇上是不是放弃了?”
安亲王微微眯眼:“本王觉得皇上不可能这般轻易放弃的!”
福亲王瞥眼屋顶上的人影:“她故意出现,该不会在提醒我们吧?”
安亲王冷冷一哼:“她真是大胆,竟敢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被人抓起来。”
福亲王瞥看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他们,意有所指说道。
“更大胆的事都做了,何况现在身处异国,其他人又能奈她如何,就算要抓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
安亲王淡淡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她主动来找我们吧!”
福亲王突然脸色大变:“皇兄,你看站在身旁的人是谁?”
安亲王看向绛颜身旁的黑衣男子,当看清对方的面容,神色微变:“他……”
黑衣男子竟然与西亲王长得十分相似。
难道……
福亲王脸色暗沉:“她该不会把那东西交给他了吧?”
安亲王立马摇摇头:“她要这么做,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本王猜想,她是故意用这法子提醒我们,让我们尽早给她一个交待,不然,她真的会与其他人……”
福亲王听到安亲王的话,脸色好了许多。
就在诸位使者身后,跟着一辆豪华马车,里面坐着公西冉迁的王妃宣可薇,与她的婢女凡心。
宣可薇身为王妃,身然不可能抛头露面,就算想要看看外头的情形,也敢随意挑起帘子观望,只能挑起窗帘小缝隙,望着路旁热闹盈盈的人群。
凡心却不动,她只是奴婢,又甚少见过大场面,听到热轰轰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心,挑起马车的车帘一角四处张望。却发现前边使者都仰着头,并且不约而同看着某一个方向,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侧脸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她不禁好奇顺着他们方向抬眼一望,看到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两条人影。
当她看清屋顶上的两条人影,不由的惊呼一声:“是她!”
凡心赶紧放下车帘。
她没有看错吧?
屋顶上站的好像是右相千金!
她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看着车外头的宣可薇听到惊呼声,好奇的收目光,看着凡心满是难以置信的面容,关心问道:“怎么了?”
凡心回过神,嚅了嚅双唇:“小……小姐,奴婢可能看错了!”
她急忙挑起帘子往外头一看,见屋顶上的两条身影依在,速速放下了帘子,焦急跟宣可薇说道:“小姐,奴婢好像看到了右相千金……”
凡心见宣可薇满脸疑色,暗暗吞了吞口水,紧张的吐出两个字:“绛颜!”
单单两个字,就让宣可薇感到一慌,搭在窗帘上的指尖,不禁一颤,不可置信的深吸口气:“你刚说什么?”
她的婢女说看到绛颜?
怎么可能?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绛颜都失踪了两年了,怎么可能会出一在天史国里。
凡心再一次说道:“小姐,奴婢看到绛颜了!”
“不!”她赶紧摇摇头:“不止奴婢看到,就连王爷,太子他们都看到了!”
“什么!”
宣可薇发急走到车窗门前,再也顾不得身份,挑帘一看。
外头是黑压压的人群,成千上万的百姓,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宣可薇狠狠的抓住凡心的手臂:“她在哪?”
凡心看到急狠的面容,如同脱去羊皮的恶狼,让她感到害怕至极,抖着手,往楼房屋顶一指:“她就在屋顶上。”
宣可薇快速往楼顶上一望,风华万千的身影狠狠的撞击她的眼目,就像是升到当空的日阳,艳而刺目,让人不敢直视。
见到绛颜的短短一瞬间,就让她满身自信荡然全无,留下来的只有一具破烂不堪的防彷铠甲,保护着仅有的高贵躯壳,因为,这是她唯一战胜绛颜的法器。
“果然是狐媚子,连前去缉拿她黑执事,也被她摄去了心魂。”宣可薇讥讽道,随即一想,又忍不住嘲弄一番:“难怪她能逃离劳隶市场,原来不见的两年是与黑执事私奔了。”
凡心搭嘴道:“有黑执事保着她,难怪敢光明正大的站在屋顶上。”
瞎子都能看出黑执事与天史国西亲王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恐怕黑执事也是皇族之人。
宣可薇睨眼凡心,再看看走在前方使者,只见使者们都往屋顶看去,尤其是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眨都不眨一下眼。
她愤愤的甩下车帘:“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然,愤怒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慌了。
虽然不知道绛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天史国的面前,但是,绛颜的出现就像预示什么事情,让她莫名的感到害怕。
凡心赶紧噤声,不敢多语。
走在使者前头的凤岚夕早就注意到屋顶上的黑风,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
他知道先帝驾崩之后,黑风一直担心着他与五皇子之间的争斗,虽然前些日子不告而别,但是,他却能肯定黑风一定会回来,会回帮他。
凤岚夕朝黑风扬了扬唇,当他转看黑风身边的人时候,不由的愣了一下。
那人即使化为粉末,他也认得她是与即墨斓嬉戏的姑娘。
可她为何会与黑风站在一起。
而且,以黑风保护的姿态,仿佛是老鹰护小鸡,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凤岚夕脸色一沉,缓缓转过身头,看向身后的即墨斓。
他就像是没有看到屋顶上的绛颜与身旁的护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凤岚夕在拉回目光时候,发现公西冉迁、公西冉夏、安亲王、福亲王以及东威国的九皇子怔怔望着屋顶上。
他拧了拧眉宇,他们该不会都被粉衣姑娘迷去了心智?
就在凤岚夕随意猜测之即,屋顶上的黑风静静盯着公西冉迁招来的护卫,轻轻说道:“我们该走了!”
绛颜扫过向她投来的各种复杂的目光,唇角扬扬上扬,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黑风搂向她的腰际,一跃而起,消失在诸位使者的眼目之下。
在他们消失的瞬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眸微微眯起一条眼线,眼底闪烁着不悦的危险光泽,如同墨汗里倒映出来的月色,黑沉而又难以琢磨。
凤岚夕领着各国使者拜见新帝之后,把他们安排在皇家别苑。
皇家别苑座落帝都西城,不似皇宫内院一般宽广,自然容纳不下四国的数万侍卫兵,每国使者只好留下千余人马做为保护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带到城外兵营留宿。
公西冉夏等人刚走进分配好的院子,别苑门外就传来书信,指名给苍域国二皇子妃。
宣可薇狐疑从天史国侍卫手里接过书信,打开阅读,脸上即露出笑意:“是大哥写来的信,他说他人就在北城码头,要是有事或是游玩都可以到那里找他。”
公西冉夏噙唇一笑:“这些日子都在赶路渡过,身子已经有些疲惫,等歇息两日再找可幕,而且,还有好几日才到新帝登基大典!”
公西冉迁同意点头:“皇兄,有些事想找你商量,我们到隔壁屋里商谈。”
公西冉夏扬眉,星目微闪,似乎已经猜到公西冉迁要说什么,起身与他一同走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