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可薇脸色一红,不再多加挽留。
公西冉夏见宣可幕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就忍不住好奇问道:“可幕,你这是要去哪里?”
宣可幕低低一笑:“太子,我可是商人,自然是去谈生意。就在昨夜,我向别人买下了几千匹的上等丝绸,今日就是要上门验货呢!”
那是好几十万两的货物,他自然不放心底下的人去验货,怎么也要经过他的手,方能安心。
即墨斓、公西冉迁、公西冉夏听到丝绸两字,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
公西冉夏低吟一声,问道:“可幕可方便透露卖丝绸的人姓什么?”
宣可幕放声一笑:“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难不成还怕太子跟我抢生意不成!他姓黑,叫黑子,听说是从东威国买回来的丝绸,我见布料实属上层锻料,就如数买下来了!”
公西冉夏一笑:“原来是他们啊!”
即墨斓轻挑眉心:“本王突然很想去见识宣兄与人商谈生意的手段与迫力!”
“王爷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手段与迫力,现今过去也只是验货!”
公西冉夏心底也十分想再次见到甄朁:“我们用过膳也无聊,可幕,你就当带我们四处逛逛,总比憋在客栈的好!”
即墨骏铭听到出客栈,立即嚷着叫好:“好啊!好啊!本宫也要出去逛逛!”
公西冉迁没有出声反对,他本就想再见见姓甄的少年,因为在少年的身上好像能看到绛颜的一丝影子。
凤岚夕身为迎接使者的主事,更没有理由反对他们出游。
最后,宣可幕无奈地带着一个太子、一个二皇子、一个二皇妃、一个长孙殿下,两个王爷、五个宦员,及大群侍卫兵浩浩荡荡前往绛颜所住的客栈。
在出福满客栈的瞬间,宣可幕突然感觉自己就像皇帝微服出巡似的,身后跟着大群太子、皇妃、王爷,宦员,还有各国侍卫兵保护着。此刻,要说他们有多引人注目就有多引人注目,要说有多威风就有威风。
宣可幕坐在马车之后,清楚感觉到额上的青筋在狠狠的抽动着。
他不就是去谈个生意吗?
有必要摆这么大的仗势?
就不怕把买卖对象给吓跑了?
平安客栈是间普普通通的客栈,住进客栈里的人都是寻常百姓人家,所以,当掌柜、小二看到大群侍卫涌进客栈时,吓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正在楼上商谈事情的绛颜与黑风,听到楼下巨大骚动,忍不住蹙起眉头,起身打个窗户一瞧。
当看到挺立在大街中央,且铠甲不同的三大排长龙侍卫兵,不禁愣住了。
绛颜望着从街头排到街尾的队伍,忍不住讥讽道:“该不会发现我们要怂恿劳隶造反,所以派兵来抓拿我们吧?”
话刚来,就听到门外传来焦急奔上楼梯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心慌意乱的敲门声:“大人?大人?”
黑风蹙眉,面色依旧平静,打开房门斥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站在门外的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下……下面来了一群宦兵!”
黑风镇定问道:“他们说什么?”
“说有位姓宣的公子找您验货来着!”
黑风点点头,不忘着告诫:“往后若遇到类似的事情,先弄清楚情况,别自先乱了阵脚!”
“是!”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谁让他们曾是劳隶,见到侍卫兵自然害怕会抓他们回去。
屋里的绛颜听到门外的两人对话,走到门口,笑着拍着黑风的肩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为何验个货都要带这么多人!”
当他们来到客栈大厅,看到即墨斓等人,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侍卫。
在绛颜的看到他们的同时,即墨斓、公西冉夏、公西冉迁、宣可薇、宣可幕。凤岚夕都目光都落在绛颜的身上。
宣可幕只是觉得绛颜面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而,凤岚夕越看越觉得站在后院门口的少年像昨夜的那名少年,让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甄兄,好久不见啊!”
即墨斓朗朗一笑,大步上前挡住众人的目光,并当着大家的面紧紧拥住绛颜,仿若真的许久不见的好兄弟,殊不知他趁着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低头轻咬她的耳朵。
绛颜忍不住翻个白眼,气得想狠狠给他一拳。
昨夜明明两人才见过,而且,还死皮赖脸躺在她的床榻上不走。
现今,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咬她的耳朵,是何居心!
即墨斓挤开身旁的黑风,改揽住她的肩膀,笑着一脸邪魅:“一个人住在客栈一定很闷吧!走,本王带你四处逛逛!”
此刻,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把黑风给无视了!
“等……”
即墨斓不给绛颜反对的机会,压低着声音说道:“你敢不去,本王立即就把你昨夜是如何的强悍跨坐在本王身上的事情讲给商城的每一个人听!”
绛颜咬牙切齿:“你能再无耻一点吗?”
即墨斓扬起绝魅的笑意:“原来你想本王再无耻一点,你怎么不早说,真后悔今早起来的时候没有去敲黑风房门,不然,本王就可以把昨夜的事情,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的讲给他听!”
嘶!
话刚落,就被绛颜狠狠的踩了一脚。
就在绛颜与即墨斓窃窃私语的时候,宣可幕汗颜地走到黑风面前,没有介绍其他人身份,直接说道:“黑公子,我来验货的!”
黑风目光淡淡扫过在坐的一干人等,轻轻应了一句:“三人搬一匹布也差不多了!”
其实一人就可以搬动几匹布,两人搬一匹布也不是问题,可是三人搬一匹布,就觉得多余。
言意之外,是说宣可幕带来的人太多了!
宣可幕听出他这话的嘲讽之意,尴尬地轻咳一声:“丝绸在哪!”
黑风瞟眼亲热搂着绛颜的即墨斓,无视挑衅的目光,向他怀里的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进后院。
即墨骏铭好奇的走到即墨的面前问道:“斓哥,他是谁??”
即墨斓随意介绍:“朋友!姓甄!”
一直盯着绛颜瞧的凤岚夕突然大叫一声:“啊!本王记得你是谁了!”
众人都好奇看着凤岚夕。
绛颜瞥眼与黑风长得极为相似的男子,唇角微微一弯。
即墨斓半眯起漂亮凤目瞟眼凤岚夕,再睨眼怀里的绛颜,唇勾深意问道:“西亲王见过甄朁?”
西亲王?
绛颜眉心轻蹙。
没想到昨夜见到的清俊男子会是个王爷,这么说来,黑风的身份也是王爷、世子什么的?
凤岚夕看着少年与即墨斓勾肩搭背的,紧紧地抿了抿唇,眼目闪烁,掠过一抹精芒。
思忖,她与即墨斓相熟,而即墨斓既是苍域国辟亲王又是石澜国的孝王爷,身为两国王爷,不好得罪!
凤岚夕盯视着毫无畏惧他身份的绛颜,压住心底的怒意,牵起浅浅笑意:“昨夜,曾有一面之缘!”
“是吗?”即墨斓唇角笑意缓缓扩大,不理会众人,拉着绛颜走出客栈门口。
“斓哥,你去哪里?”即墨骏铭兴奋跟上,容月保护在后。
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互看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宣可薇无声跟在公西冉迁的身后,目光死死却地盯着绛颜背影。
虽然事隔将近两年,但不代表她已经忘记两人抢玉簪的事情。事后,绛颜曾经有对她放过狠话,但,却迟迟不见行动,可见,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派人杀她,现在想来,只不过是一些危言耸听的话罢了。
凤岚夕愤愤瞪着绛颜离去的背影,随即,侧头向身边的人嘱咐几句,然后,方与五名宦员跟上他们的脚步。
商城千雨湖,三面环山,面积约两千亩地,云山秀水是千雨湖的底色。沿湖地带绿荫环抱,山色葱茏,画桥烟柳,云树笼纱,逶迤群山之间,林泉秀美,溪涧幽深,而,游湖的旅客犹如蚂蚁,多不胜数,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时,大群侍卫兵挤在湖边船岸上,更是让千雨湖边的小路水泄不通。
“我们就坐这艘船!”
即墨斓指着停在湖岸边上百艘船里却最小的一只小舟说道。
舟面,除了撑船的船夫,就只能再溶下两个人,在船客所座的地方,还用竹条油纸搭建着篷顶,供船客遮风挡雨所用。
即墨骏铭望着小舟,不满的说道:“斓哥,这艘船哪装得下我们这么多人?”
即墨斓轻挑墨色长眉:“本王想与朋友叙叙旧,你与西亲王他们坐其他画舫去游湖吧!”
容月瞪眼绛颜,赶紧问道:“王爷,我呢?”
“你保护长孙殿下!”
即墨斓不给容月反驳的机会,拉着绛颜坐到走下小舟:“船夫,开船!”
上万人眼睁睁的望着小舟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前远去,公西冉夏、公西冉迁、即墨骏铭、凤岚夕、宣可薇及五名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出声阻拦。
他们能阻止得了吗?
即墨斓是公西冉夏、公西冉迁、宣可薇的皇叔祖,是即墨骏铭的表哥,是天史国的贵客,凤岚夕与五名宦员不仅不能阻拦,还要派人保护他。
“呃……皇叔祖性子古怪,还请西亲王见谅!”公西冉迁回神说道。
凤岚夕勾勾唇角:“见识到了!”
即墨斓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即墨骏铭的安危都丢给属下照顾,也不怕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