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骏铭扫过五名高宦的宦服,五个宦员中,没有一个是穿着王爷服饰之人,他耐不住性子,直言问道:“西亲王呢?”
领首的五名宦员是天史国的礼部尚书,听到即墨骏名的问话,连忙赔笑说道:“回长孙殿下,我们王爷去接两名贵客,随后就到!”
即墨骏名挑眉,漫不经心的‘哦’的一声:“什么贵客比我们还重要?该不会是东威国与青海国使者到了吧?”
礼部尚书微笑着:“王爷的事情,我们做下宦的不好过问,长孙殿下……”
“西亲王到!”天史国侍卫嘹亮的嗓音迅速打断礼部尚书的话。
礼部尚书听到西亲王来了,暗暗松口气。
眼前几名男子,不是太子就是王爷,虽然不是他们国家的皇族之人,但是身份都比他来得高贵,岂好得罪。
如今西亲王到,就交西亲王处理,他也省得踏入这趟混水,免得被新帝赐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坐在舞楼的众人,闻声而望,看到为首的清俊男子身穿着白色云锻锦袍,淡薄的双唇挂着满满的笑意,狭长眼眸透着几缕精光,一一扫过亭里的每一个人,似随意,又似在打量。
“黑……黑执事?”
公西冉夏见到来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摇摇头,来人没有黑执事沉稳气势,而且眼前的人看起来比较年轻。
公西冉迁拧了拧俊眉,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意,低声说道:“黑执事该不会天史国的皇族之人吧?”
至从给太后寿辰的那一夜起,已经近两年没有再见过黑风的人,有人传言说他奉皇帝的旨意,出城去寻找绛颜了。也有传言说是他策谋劫船一事,总之,各种谣言满天飞,月余之后,劳隶市场就替换了另一名执事。
即墨斓微微眯起漂亮凤眸,唇角动了动,弯起浅浅弧度,手里的白色玉杯在他指尖的转动下,杯里的酒水,波光粼粼。
“让诸位久等,真是十分抱歉,待会,本王自罚三杯!”
凤岚夕扬着笑意迈步走进舞楼,随后,目光落在公西冉迁的身上,唇上笑意又扩大几分:“敢问这位可是苍域国的二皇子?”
公西冉迁微微一笑:“正是!”
即墨斓、即墨骏名、公西冉夏望眼凤岚夕,又看眼公西冉迁。
听凤岚夕的语气,应该不认识公西冉迁才是,可是,为什么偏偏指名要给公西冉迁一个惊喜?
这事实在耐人寻味,也让人感到好奇。
凤岚夕笑意更甚,抬手,拍了拍手掌,‘啪啪啪’三声,似在给谁下令。
不一会儿,四名天史国的侍卫抬着一顶华丽的大轿子来到舞楼的面前,众人看之,又疑又惑。
凤岚夕朝公西冉迁深意说道:“二皇子不打算去看看吗?”
众人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在公西冉迁身上。
公西冉迁微挑起眉心,心底非但没有喜,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与西亲王素不相识,为何要送他什么惊喜,而且用轿子抬过来的,里面应该是坐着人。
即墨骏铭见公西冉迁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打趣道:“二皇子该不会喜过头了吧?”
公西冉迁挂起一丝笑意:“长孙殿下比本宫还要迫不急待呢!”
“都望眼欲穿了!”
众人听到即墨骏铭的戏语,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西冉迁迈步走下梯阶,来到轿子面前,回头望眼伸长脖子观望的众人,唇角笑意更深几分。
他轻轻挑起轿帘的一角,从缝隙里瞟到轿里的人影,唇上的笑意迅速凝固起来,但,很快又化去,细微神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公西冉迁放下帘子,把手伸进帘子里,感觉到有人把手搭在他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牵出来,仿若里面装的是一件易碎品。
众人都盯着轿子里的一举一动,当看到踏出轿帘外的是一双绣花鞋,眼底速速染起暧昧的光色笑望着公西冉迁。
即墨骏铭看到绣花鞋,便揶揄道:“原来西亲王给公西冉迁送了一个姑娘!”
帐帘被人里面的姑娘挑起,露出清美面容。而身上的华贵的衣袍及端庄高雅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大家纷纷都敛起笑意,不敢再有胡乱猜测。
公西冉夏看到从轿里出来的女子,扬了扬眉头,感到有些意外。
他能不惊讶吗?
出来的女子正是嫁给公西冉迁不久的二皇妃,宣左相的千金,宣可薇。
她出现天史国已经让人觉得十分惊讶,她与西亲王相识,更是让人感到万分奇怪。
“卟哧”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大家纷纷往笑声外看去。
即墨斓扬了扬墨色的长眉,戏谑说道:“冉迁孙侄定是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没有提到喜字,那是因为他从公西冉迁里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喜意,看来,公西冉迁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妻子呢!
公西冉迁淡如水的薄唇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意,眼目淡淡瞥看满脸娇羞的宣可薇,唇角动了动:“确实感到十分惊讶,还要多亏西亲王,才使得我们夫妻不需再受分离之苦!”
他向父皇提出出使天史国,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与宣可薇朝夕相处。
至从她嫁给他之后,行事就越来越霸道,看到他与宫里的宫女多说几句话,就怀疑他看上那名宫女,还以为他要纳宫女为妾。
甚至把他的容忍当作对她的纵容与宠爱,丝毫不知他对她越来越疏远。
好不容易摆脱没有她的日子,凤岚夕倒好,把人给送上门来了!
天史国的五名宦员赶紧给宣可薇请礼:“原来是二皇妃,有失远迎!”
即墨骏铭打趣笑道:“二皇妃千里寻夫,与二皇子真是伉俪情深啊!”
宣可薇脸色发红,娇羞看眼公西冉迁。
原来只是想给公西冉迁一个惊喜,没想到凤岚夕会把她带到这么多人的面前。
凤岚夕没有看公西冉迁的异样,忙朝着舞楼外笑着喊道:“宣兄,你还不快出来!”
“哈哈!”爽朗的笑声在院外响起。
接着,俊逸的身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宣可幕分别给大家请了礼,才向公西冉夏笑着道:“太子,别来无恙!”
公西冉夏见到宣可幕开怀一笑:“原来是你这小子带可……咳,带二皇弟媳来的!”
他就纳闷嘛,宣可薇怎么会跟凤岚夕认识!
如今宣可幕的出现,让心中的疑惑是迎刃而解。
宣可幕身为商人,游走各国之间,认识友人定是多不胜数。
就如凤岚夕,不也放低声份,热情唤他一声宣兄。
礼部尚书见天色不早,走到凤岚夕身边,小声提醒道:“王爷,天色不早,是不是该开席了!”
凤岚夕微抬头观望天色,点点头:“大家都入座!”
午膳开席,舞姬起翩翩起舞,客栈小二,速速端上美味菜饶。
凤岚夕一开膳席,就立即自罚三杯,接着道:“青海国与东威国的使者未到,还得委屈太子、二皇子、长孙殿下与……”
他望着即墨斓,话,顿然噎住,该称呼即墨斓为辟亲王呢?还是该称呼他为孝王爷?
即墨斓的身份尤为特殊,若是放在苍域国,他是亲王,代表苍域国出使他国绝无问题。
可是,在石澜国里,却只是公主之子,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代表石澜国,然,他却来了!
即墨斓知道他在为称呼为难,勾唇一笑:“西亲王唤本王王爷即可,当然,若不嫌弃,可以唤本王一声即墨兄!”
在石澜国里,他乃公主之子,理应不该封为王爷,但又耐何他是苍域国的亲王,又长年住在石澜国,若不给他一个上得台面的身份,会让人看石澜国的笑话。
当然,即墨斓对自己是什么身份丝毫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来犯他,他也不会去犯他们。
凤岚夕一笑,礼自然要做到位,每个人都有尊呼身份,不能只叫即墨斓为即墨兄!
“本王就唤一声王爷吧!还希望诸位在这里委屈待上几日!”
即墨骏铭难得到其他国游玩,只是想多走几个地方,听到要在这里多待几日,就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什么?”
他原本打算去前往帝都之前,一路四处游玩到帝都,可现在,与他国使者同行,不就是一路要赶到帝都,不就等于破坏他的游玩的计划。
即墨斓等人都好奇看着凤岚夕,他们来之前,没有听说过有人来会在商城接待他们,可是,来到商城之后,却让他们等其他两国的使者一同前往帝都,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感觉像是被人束缚着。
凤岚夕淡淡瞥过一副不关已事的五位宦员,唇角讥讽一勾,目光落在即墨骏铭的身上,好一会儿,才开口简单解释:“近些日子,天史国有些不太平!”
众人面面相觑,在坐的人都皇孙贵族,自然明白新帝登基,会有多少人不服气,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凤岚夕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事情,事情也只是他们猜到一半,还有一半,他不想再多加解释。
宣可幕用过午膳就向在座的所有人告离:“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需先行离开,不敬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宣可薇见宣可幕要离开,赶紧唤了一声:“大哥!”
宣可幕朝她微微一笑:“你就好好待在二皇子的身边,大哥相信二皇子会好好照顾你的!”
公西冉迁见大舅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不表态:“本宫会好好照顾可薇的,请大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