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斓的唇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没事!只是想让你记住本王身上的味道!”
绛颜没好气白他一眼:“到底是谁不够认真?”
即墨斓敛起唇角的笑意:“那好!我们就说个认真的问题,你之前在公西冉夏面前提出在太后寿辰之上除煞,用意为何?”
即墨斓深意一笑:“你不说,本王也能猜个八、九!”
绛颜淡淡瞥眼他唇角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之前,在即墨斓面前向公西冉夏提起除煞的事情,根本就没想要瞒过即墨斓的眼目。
他如此精明,想要瞒他,还得费些力气,再说,他也没有当场拆穿她的把戏。
可见这男人诡诈得很!
即墨斓定是知道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想要安然无恙离开苍哉国,还得费些心思。
倘若他真的猜到她想要干什么,心底必是也在除煞的事情上打着鬼主意。
要真是这样,那么,七月初一,百姓扮鬼替太后祝寿一事定能成。
因为即墨斓定会在后推波助澜!
绛颜心头不禁一喜,从怀里取出之前买的梅花簪子递到他的面前。
即墨斓狐疑看着她手里梅花簪子,簪身白玉,簪头上的梅花片红片白,倒有几分别致,难怪两名女子要为它争个不休。
他以为她要赞它,便道了句:“挺好看的!”
绛颜欢喜一笑:“你喜欢就好!”
虽然梅花玉簪是她与宣可薇呕气才买下来的,但是,却因为看到它而想到即墨斓,也因为这样,才会拿起它。
即墨斓望着她的真诚笑容,漂亮凤目闪过愣意。
至从他揭开她身上的奴印之后,她就从来没有再真心对他笑过。
即墨斓再看向一直递在他前面的梅花簪子,试探问道:“你这是要送我的?”
即墨斓接过梅花玉簪,心底涌上几分纳闷。
这不是姑娘家的发簪吗?
她送他姑娘家的发簪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借梅花簪子侮辱他像个女子?
绛颜笑道:“梅花簪子很适合搭配你的红梅白袍!”
即墨斓阅人无数,她是不是真心,一览就能入目。
他唇角弯起一道瑰丽的弧度:“你特意买给我的?”
绛颜低吟一声:“算是吧!”
即墨斓眼底掠过一丝不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何要加个算字!”
“是!是!是!”
绛颜见他有些不悦,赶紧连说三声是,免得他毛病一发,不去太后的寿辰,并且,还破坏她的计划,那就白讨好他了。
即墨斓爱不释手的翻动梅花玉簪,眸光闪闪发亮,眼底布满着浓浓笑意。
在他们的身后的黑风,随着他们跟到辟王府门外,看着他们亲密的走进王府里,不禁蹙了蹙眉。
曾有耳闻辟亲王性子古怪,没想到,他还有断袖之癖!
黑风待上片刻,便回到药铺取药。
清雅的书房内,浮雕紫木桌案上香炉,溢出沁人心脾的檀香。
坐在案前的宣可薇半眯起漂亮的眼目,死死盯着跪在身前的壮汉,朱丹冷冷吐出几个字:“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是……”
壮汉有些颤畏的瞄眼宣可薇,大眼里透出的寒气让他不禁一颤,敢紧垂下眼皮,不敢随气乱喘大气。
宣可薇站起身子,在壮汉面前慢步徘徊:“你可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壮汉慌忙说道:“没有!”
宣可薇倏地站停脚步。
要是没有暴露身份,少年怎么会无原无故放话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他这话显然知道是何人派人杀他!
再或者,他放言只是为了吓唬她?
“发生何事?”温和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然,犹如春风一样的声音,却让壮汉直打抖,惧怕到不敢抬起头看向来人。
闻声,宣可薇微微一愣,朝跪在地上的人吩咐道:“你先下去!”
壮汉一听,心底大松口气:“是!”
公西冉迁瞥眼仓惶逃离的身影:“你又让他们去干什么了?”
宣可薇轻轻一笑:“不就是让他们去打听一些消息!”
“当真如此?”
公西冉迁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显然有几分不信。
宣可薇面色一禀:“二皇子是不相信我了?”
公西冉迁坐到桌案后的椅子上,冷冷盯着她道:“你背着本宫做的事情,可不是只有一件两件。”
宣可薇垂下皮眸,轻咬着下唇,满是委屈的模样,令人觉得楚楚可怜。
公西冉迁丝毫不吃她这套,依旧沉声警告:
“本宫只是提醒你,我们正用人之即,不要把我们的人用在无谓的事情上!”
宣可薇迅速冷下面容,以往只要露出受屈的模样,公西冉迁便不会追究她做下的错事。
可是,至从绛颜消失不见之后。
他对她总是冷言冷语,没有一丝温度,就好似要把她冰冻起来才能泄心头之恨。
“无谓的事情?”宣可薇讥讽冷哼:“敢问二皇子,你暗中派人寻找绛颜又是为了什么?是想把她圈养起来吗?”
公西冉迁倏地怒睁开冰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宣可薇,一字一句说道:“本宫想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宣可薇对上他幽深如寒窟眼眸,仿若里面蕴藏着成千上万的冰箭,将要一触即发,让她克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踉跄的倒退一步,慌忙转过身,有些狼狈跑出书房外。
公西冉迁望着离开背影,缓缓敛起身上的怒意,恢复温和的面容:“进来!”
随着话音一落,房顶上落下一道人影,恭敬的跪在他的身前:“见过主子!”
公西冉迁淡淡问道:“宣可薇又做了什么事情?”
至从她派人暗杀绛颜之后,他就找人一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千沙说道:“宣小姐派人去刺杀一名少年!”
公西冉迁眼底诧异闪过一丝疑惑:“少年?为何?”
“因为两人争同一只发簪!”
公西冉迁一听,讽刺的勾起唇角。
竟然为一只发簪而出动他的属下去刺杀一名少年。
公西冉迁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宣可薇表现一副温柔的模样,但做起事来,绝不是省油的灯。
她想的东西必是用尽手段也要夺过来,可对方只是个少年,她应该轻而易举就能让对方拱手让簪才是,怎么又会大费周章的派人去刺杀他人?
“到底怎么回事?”
千沙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公西冉迁面色升起几分好奇:“你是说是辟亲王替少年解的围?”
“是的!辟亲王跟那名少年是朋友。”
“朋友?”公西冉迁来了几分兴致。
即墨斓每次回京,又何曾见过什么朋友,经常到梵净寺到是有过,只是,就不曾听过他身旁有一个少年。
“他好像叫甄朁!”千沙想了想又道:“之后,少年还与辟亲王、太子、灵净大师进了招财客栈商讨太后贺礼一事!”
公西冉迁忙问道:“你可知他们有说要送太后什么贺礼?”
千沙摇摇头:“没有!不过少年提出即可以让全城百姓为太后祝贺,又可以让国库省一笔银子,还能让太后高兴的法子!”
“是什么?”
千沙把他在隔壁偷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公西冉迁眼目微微一亮,暗暗做了一番打算。
辟王府无处不透着威严的气息,就像是为即墨斓而存在,处处都是华阁奢楼,万分贵气。
然而,辟王府对绛颜所言,每个角落都会让她想起生辰宴的那一夜,众人对她的嘲弄、轻视、讥讽,侮辱。
所以,她并没有在辟王府停留,从辟王府正门进去之后,自个儿又从曾经是户部尚书府邸大门出来。
绛颜迈出门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右相府,那里依旧令人望而却步。
这时,门口停下一辆华朴的马车,从马车上走下一名斯文俊逸的男子。
府里的孙管家赶紧上前搀扶,并轻声道了一句:“老爷,小心点!”
绛天迈下马车,顿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正往他这方望来。
他停下脚步,侧头一望,只见辟王府门口站着一名少年,面容白皙,勉强算得上清俊,美丽杏目冷冷盯着相府的方向。
绛天心头大怔,看见少年转身离去,面闪一丝着急,赶紧松开孙管家的手腕,快步追赶上去。
待来到无人的小巷,再无法克制心头的激动,张开就出声唤道:“颜儿!”
闻声,绛颜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加快步子走往另一端的巷子口。
绛天见她不搭理自己,赶紧迈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十分肯定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颜儿!”
绛颜缓缓转过身,讽刺的盯着他的面容:“知道我是绛颜又能如何,难不成要把我抓起来,然后,送到皇上面前邀功?”
绛天望着满脸嘲讽的她,就好像一根利刺,直扎他的心头,忙摇摇头:“不,不会这么做的!”
绛颜头一次见他露出焦急,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腕,淡淡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绛天沉默好一会,才道:“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是辟亲王的初次制作面皮时的成功杰作,之后,他把它赠给……”
他的话顿了顿:“赠给他的姐姐……”
姐姐?
绛颜拧了拧眉,人皮面具是从藏隐送给她的,藏隐是男的,怎么可能是即墨斓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