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斓别有深意看她一眼,随即,轻笑出声。
公西冉夏看向即墨斓:“皇叔祖有何看法?”
“本王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如何看待这事!”即墨斓说到皇上的时候,故意加重几分语气。
绛颜拧蹙眉心,听出即墨斓在提醒她,这法子不一定能得过了皇上那关。
公西里夏点点头:“待本宫回去之后,就向父皇禀告这事!”
大家用过午膳,公西冉夏回宫复命。
即墨斓与灵净坐在窗前座位上继续下棋,余光瞥见绛颜起身,启唇说道:“辟亲王府,随时都欢迎你!”
绛颜脚步微顿,扯了扯唇角,头也不回的离开客栈。
容月走到门口,见绛颜已走向楼梯口,就关上厢房的房门,不满说道:“斓哥,既然讨厌她,为何还要跟她牵扯不清?”
讨厌她?
灵净抬眼望着即墨斓,平和眼眸透出几分戏谑之色。
即墨斓眼底透出一丝不悦,压着声音低斥:“多嘴!”
灵净收回目光:“今夜贫僧要在施主府上留宿一夜。”
即墨斓轻哼:“假和尚,你别一直贫僧贫僧的叫,刺耳!”
灵净微微一笑:“施主,请叫贫僧灵净大师!”
即墨斓长眉一扬,转开话题问道:“你还不死心吗?”
灵净摇了摇头。
即墨斓目光落到窗外纤瘦身影,抬起修长指尖,举棋轻轻一下,意味深长说道:“我不会让你的!”
灵净露出温和一笑:“各凭本事,不到最后一刻,还未知鹿死谁手?”
即墨斓目光微寒,突然站起身,道:“这盘棋就留在回到王府再继续下!”
容月困惑望着突然匆匆忙忙打开房门离开的即墨斓,正想跟上去,却听他说道:“别跟来!”
灵净望着棋盘轻叹,微微转头,即见几道走在街上鬼祟身影,不禁轻笑一声:“容施主,之前,你是说你家王爷讨厌甄施主吗?”
容月毫不犹豫应了一声。
灵净轻笑出声,不作他语。
绛颜离开客栈,就察觉到有人跟踪在后。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根本不担心后方的人敢对她怎么样。
绛颜走进药店,就向药店的大夫开张伤药的方子,并让药店老板多准备几副伤药
药店老板的接到她手里的方子,满是为难:“小公子,我们的伤药都卖完了!”
绛颜又讶又疑的蹙起眉心:“卖完了?”
药店老板微微挑鄂,示意她看从后院出来的黑袍男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日子,劳隶市场里逃走一名劳隶,因此整个劳隶市场都受到牵连,不管是奴卫、管奴、还是执事,好几百人都受到皇帝下令的杖刑与鞭刑。最要命的是,受刑之后,还需带伤寻找逃走的女奴。如今,天气炎热,伤势复原就更加缓慢,所以,必需要大量的伤药来疗伤。”
药店老板摇摇头,叹道:“小公子要买伤药,恐怕要到其他城镇才能买到!”
黑执事!
绛颜扬了扬眉心。
她记得即墨斓就是这样唤他的。
没想到她的逃跑让这么多人受到牵连。
绛颜不想与黑风接触太多,转身就离开药店。
要不是劫银当日,许多劳隶受了伤,而且密林的存下的伤药也将用尽。
她也不会想着到药店购买一些药材以便带回去。只是不料,有人比她更需要到伤药的药材。
“小公子!”一道清朗的嗓音唤住绛颜的脚步。
绛颜回过身,见来人是黑风,心底立即竖起戒备之色:“何事?”
黑风看到绛颜的面容,眼目闪过怔意。
他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外城之时,与辟亲王一起的少年吗?
之前听到掌柜让人到其他城镇买伤药,望去之时,只看到离开的背影,没有看到对方的面容。
“之前,在下听到小公子向药铺掌柜买伤药谈话,倘若不嫌弃,就取几包伤药回去,好解需求之急。”
绛颜看眼他手里几包伤药:“谢过兄台的好意,只是几包伤药还不够在下解急。”
她不等黑风出声,转身就拐到另一条小巷。
黑风看眼手里拎着近十包的伤药,暗忖:
这位少年看起来并不像是药商,应是家里人受了伤,才会需要到伤药。
可是,他却说几包伤药还不够解急,可见受伤的不止一人。
黑风望着绛颜离开的方向,发现几道鬼祟的身影也跟着进了小巷子里。
他不禁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目,略作思索,拎着药包尾随而至。
绛颜走进小巷。
巷里只有几名路人,十分清静。
绛颜瞥到后方跟来的人影,眼目淡淡扫过路人,见无异样,收回目光,右手缓缓地搭上挂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就在这时,几道厉风往她劈来。
绛颜杏眸闪过厉色,两手敏捷地抽双手剑,身形如旋风一般,倏地飞转过身,交叉一挡,‘锵’的一声,五把利剑同时砍在她刀背之上。
五名壮汉不微微一愣,赶紧抽剑,再次出击。
他们配合完美,默契十足,剑击如同波浪,一浪又一浪的往绛颜刺去。
路过的路人,连连惊叫出声,吓得赶紧跑离事非之地。
绛颜敏锐躲去几波攻击。
她向来不喜于处在被动下风,猛然转身,反击砍向,动作十分简单、利落,狠戾,犹如破竹之势,出刀就划向对方的手背或是挑别人拿握剑柄的虎口之处。
‘哐啷’两声,其中两名男子的利剑因手背被划破筋脉,手握不稳,利剑纷纷掉落在地。
绛颜趁势,迅步而上,曲膝重撞对方的跨下,在对方痛呼出声,吃疼地弯身之时,敏捷脚踏背部而上,一翻而起,挡下三名男子的利剑,接着出脚横扫,作尽全力踢向另一名落剑男子颈脖。
“碰”的一声,被踢到颈部的男子跌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绛颜动作敏捷,出手神速,对付五名壮汉,领占上风。
其于三名男子见两名同伴被打趴不起,仍然没有惧意,势必取了她的命,方能善罢甘休。
尾随身后的黑风悄悄地站在角落里,暗中观看打斗的情形,见少年功夫了得,对付五名壮汉是措措有余,也就没有出手相助。
短短的半盏茶,五名壮汉死的死,晕的晕,还有一个捂着跨下直不起身躯。
绛颜睨眼脚下的利剑,看到剑柄上的弯月,心底已经十分明确知道是何人所为。
曾经追杀她的人就是拿着剑柄上刻着弯月的利剑,当日,虽然觉得公西冉迁有着几分古怪,但是,却没想到他与宣可薇是一伙的。
半月前,听到钱万说起被抓一事,她对公西冉迁与宣可薇早就暗度陈仓已经有了八分猜疑。
今日再次遇到拿着剑柄上刻着弯月利剑的刺客,让她十分肯定就是宣可薇要杀她。
因为自从易容之后,除了宣可薇,她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绛颜冷冷一哼,举起利刀低着捂着跨下的壮汉:“你带个话给你主子!”
正想咬舌自禁的壮汉,不禁一愣。
绛颜微微眯起眼目:“就说让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壮汉赶紧忍痛起身跑出巷子。
绛颜把剑收回腰中,直接往另一边巷子口走去。
刚迈出巷子口,忽地,一道身影罩了过来。
绛颜反应灵敏,伸拳就往对方打去。
身影迅速一躲,抓住她的拳头,压了下来,并飞快地把她揽入怀中。
“别动,是我!”
即墨斓赶紧开口说道,就怕她再出招伤人。
绛颜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怒道:“你为何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我鬼鬼祟祟跟着你?”
即墨斓不屑的轻哼一声,搂着她,边走边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铜镜,悄悄往后一照:“你好好的看一看,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跟着你!”
绛颜从小铜镜里看到黑风正小心翼翼在身后尾随跟来。
她不禁拧了拧眉。
难道黑风发现她的身份了?
即墨斓扯了扯唇:“明明现在是男子装扮,怎么还能招蜂引蝶!”
绛颜瞪他一眼:“你明明身为男子,还随身带着铜镜,也不知害臊!”
即墨斓拿起镜子往脸上一照,看看脸上有没有脏物:“为何要害臊?本王心情不好时,拿出来看看,还能赏心悦目一番!”
自恋到家的男人!
绛颜对他已经感到无语。
即墨斓收起小铜镜:“你要是不想被他发现你的身份,就跟我来!”
绛颜思忖,若在城里试图甩掉黑风,反而会更让他起疑。
但是,也不能让黑风一直跟着她进密林。
绛颜边想边由即墨斓揽着她走入人群。
即墨斓容貌长得出众,怀里还揽着一名少年,动作十分亲密,不禁频频引来路人回头观望。
即墨斓佯装没有看到路人的目光,从袖里取出一把精明的折扇,‘唰’一下,打开扇面,把绛颜压到怀里,摇动着扇子问道:“你闻闻看,有什么味道!”
绛颜狐疑看他一眼,但还是嗅了嗅,当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却故意说道:“汗臭味!”
即墨斓不满地蹙起好看的眉心:“你能够认真一点吗?”
绛颜见他如此认真,不禁奇怪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