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颜挑起车帘步上马车,就见即墨斓噙着浅浅魅意坐在车里软垫上,轻摇着手里扇子笑望着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拧了拧眉心,转头吩附两名婢女坐在车外,方进车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即墨斓微翘的睫毛轻轻扇动,唇角划开一丝弧度:“本王昨夜掐指一算,算到你会出现这里,并且……”
他把带来的食盒递到她的面前:“知道你没有用早膳,就让人特意准备糕点!”
绛颜白他一眼,才不相信他说的胡话,但也没有兴趣追根到底,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
即墨斓长眉一挑:“你就不怕本王在糕点里下毒?”
绛颜看着他,并把吃了一半的糕点递到他的唇边,妩媚一笑:“你现在还舍不得杀我!”
即墨斓低睨留在糕点上的齿印,绝美唇形微微一弯,启唇轻咬糕点,优雅嚼了嚼:“听你话的意思,似乎认为本王终有一日会杀了你!”
绛颜吃而不答!
即墨斓眉宇一挑:“你就如此看待本王的?”
绛颜正想回他话,却听到车外头响起数道细微的‘咻’声,不禁微眯起眼目。
猝然,数根利箭穿进车内,即墨斓身子微微一闪,其中两根利箭从他耳际划过,直奔绛颜而去。
她面色一凝,腰身敏捷一转,一手迅速抓住飞来的利箭,另一手拿起食盒往前一挡,‘哒哒’的两声,两根利箭狠狠地钉在了食盒上,除此之外,还有两根插在车壁上
同一时,‘咚’的一声,坐在外头的护卫软扒扒地倾倒在车内,额头之上插着一根箭羽,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车外头,尖叫声起:“啊!软儿姐!软儿姐!小姐!小姐!有刺客!有刺客!”
即墨谰将绛颜利落的身手尽收眼底,绝美的唇角勾起邪肆:“恐怕你等不到让本王出手的一日”
绛颜睨他一眼,扔掉食盒,拿着利箭起身走出车外,便看到倒在松儿怀里的软儿的胸口上也插着一支箭羽,红色的鲜血染湿了衣襟。再回头一看,只见另一名护卫早已被箭射落马车,倒在大路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
绛颜不禁鄙夷,利落拿起缰绳,厉声‘驾’的一声,驱马疾速离开。
路边两旁十分寂静,唯有道上的马啼及车轮车滚滚作响。
绛颜凌厉的目光速扫两旁林子,看到数道黑影飞快地穿梭林子之间。
就在这时,一道‘坷差!坷!坷差!’声响起,仿若大树将要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一条巨大黑影疾速往地上倾斜。
绛颜瞥到距离不到二十尺的大树正往他们这方快速压来,心头一惊,猛然勒紧缰绳,骏马受力,抬起前蹄仰天嘶叫,车身翘起,松儿惊叫一声,一个不稳,抱着软儿的尸体落下马车,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昏了过去。
同一时,‘碰’的一声巨响,大树倒下,地面跟着巨烈震动起来。
在林子里穿梭的六条黑影仿若接到信号,犹如疾风一般,跃到马车面前,纷纷举起刀剑,就往绛颜刺去。
绛颜双手撑在门上,脚步往后一退,手双用力一拉,迅速滑进了马车里,轻易躲过六把剑的攻击。
六名黑衣人交换一个眼色,速速包围马车,举起利剑就往车身乱刺一通。不料,下一刻,一个接一个被震飞十尺之外,重伤不起,难以动弹。
他们大喷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望着被刺成蜂窝的马车,只听马车里传出邪魅阴寒的嗓音:“本王最恨拦路之人!”
车内,绛颜看到即墨斓只用一招就将六名黑衣人震击在地,亲眼见识到了内功厉害,不得不心服,口也服!
当她走下马车,黑衣人已经纷纷咬舌自尽!
绛颜不再逗留,捡起地上利剑,坐回马车驾坐上,调转马头,从其他小路赶回梵净城。
马车里的即墨斓见她一路不说话,便问道:“是不是在想是谁要杀你?”
“是又如何?”绛颜不咸不淡回道:“反正,我不会认为是你!”
闻言,即墨斓的绛红双唇立即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仅仅一句话,却让他感到十分愉悦!
在进城之前,绛颜与即墨斓交换了位置,由他驾车回到右相府。
马车刚停,温润声音紧跟传来:“皇叔祖?”
从右府里出来的公西冉迁看到驾坐上的人是即墨斓,深邃的眼目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即墨斓见到公西冉迁,唇角勾起邪肆:“孙侄儿该不会是想去梵净寺接右相千金吧?”
车内,绛颜听到公西冉迁的声音便走了出来,看到他的霎那,神情瞬间变得妩媚娇柔,佯装一副随时就会晕过去的模样,轻柔唤道:“二皇子!”
公西冉迁面容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绛颜会从即墨斓的马车里出来。
他迅速回过神,温润一笑,赶紧上前,欲要扶绛颜下车。
绛颜妩媚轻笑,正要伸手搭在公西冉迁的手上。
岂料,却遭人抢先一步。
即墨斓伸手搭在公西冉迁的手腕上,走下马车,朝他露出艳魅眩人的笑意:“孙侄儿对本王太客套了!”
公西冉迁微愣,随即,温和一笑:“应该的!”
马车上,绛颜气恼地瞪着即墨斓背影,双目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烧为灰烬。
这个厚脸皮的男人!
难道没看出公西冉迁是来扶她的吗?
就在这时,即墨斓松开公西冉迁的手腕,转过身,朝她伸出了手。
绛颜明媚的杏眸闪过愣意,望着如玉笋的白净大手,不知不觉伸出指尖轻放在即墨斓手心里。
即墨斓在握住白玉柔荑的瞬间,美丽的丹凤眼角微微翘起,轻抬手臂扶她走下马车。
公西冉迁望着交握的两只手,微微眯起眼目,深邃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厉光。
绛颜杏眸轻轻撩起,瞥眼一言不发的公西冉迁,眼底闪过精芒。在脚尖落地的瞬间,身子突然一晃,脚步不稳,当即往即墨斓身上扑去,与他抱个满怀,她颤着声音说道:“我……我腿在发软!”
即墨斓顺势将她圈在怀里,扬了扬眉心,配合说道:“该不会是被区区几个刺客吓到腿软了吧?”
公西冉迁望着亲密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深邃眼眸掠过一丝怔意,忙问道:“你们遇到刺客了?”
即墨斓微挑下鄂,示意他看看车厢上的洞。
公西冉迁这才注意到被刺成马蜂窝一样的马车,随即,转看躲在即墨斓怀里的人儿,压住心中不悦,迈前一步,伸出手,轻声说道:“颜儿,别怕!过来本宫这里!”
绛颜动动身子,微微回头看向一脸温柔的公西冉迁,正要松去搂住即墨斓的双手,突然,腰际传来钻心的刺痛。
她不由地暗暗倒抽一口冷气,迅速转头瞪向笑着一脸邪魅的即墨斓。
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敢拧她的腰,而且,还使这么大的劲,亏他还表现出一脸无害的模样。
绛颜不甘示弱的收紧双手,狠狠地往即墨斓的腰背使劲拧回一把。
公西冉迁见绛颜不理自己,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臂。
即墨斓仿若不觉得疼似的,绝美唇角自若牵起一抹浅浅笑意:“看来颜丫头真被刺客吓坏了!”
公西冉迁瞥眼紧紧环住即墨斓腰际的双臂:“怕是如此!”
“劳烦孙侄儿把马车上的剑与箭羽取下来,那是刺客留下的东西,本王还需借它们来调查此事!”即墨斓揽着绛颜快步走进相府,见身旁无人之后,再也忍不住的‘嘶’的一声,咬牙道:“你这丫头的手劲还真大!”
难怪她一手就能捏死一个人!
绛颜扯扯唇角:“我还以为你不疼呢!”
“本王的白嫩皮肉上若是留下一道淤青,本王定找你负责!”
“那我的细皮嫩肉上若是留下一块淤青,我又该找谁负责?”
即墨斓一听,扬了扬眉,勾起唇角说道:“找公西冉迁……”
绛颜想了不想就反对道:“我才不要!”
即墨斓唇上的弧度扩大许多,接着道:“的皇兄……”
公西冉迁的皇兄?那不是公西冉夏?
绛颜奇怪道:“我凭什么要找他负责?”
“的父皇……”
绛颜没好气说道:“你不要越扯越远!”
即墨斓含笑:“其实本王想说的是,让你找公西冉迁的皇兄的父皇的皇叔负责!”
绛颜一愣,然后,狐疑望着他:“你该不会是指你自己吧?”
靠!直接说就好了!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即墨斓魅笑不语!
相府门外,公西冉迁望着即墨斓环着绛颜进府的身影,拧了拧眉宇,转身迈上马车,便看到放在角落里的利剑与箭羽。走进拿起,当他看到利剑的剑柄及箭羽的箭头上雕刻着一道弯月,不禁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眼底涌上一丝冷意。
回到相府大厅,远远就看到宁妈妈扶着绛颜往后院走去,而即墨斓则坐在大厅的正座上,喝着刚沏好的上等龙井茶。
即墨斓放下茶杯,漂亮的丹凤眼朝公西冉迁手里拿的剑射出冷冽的眸光:“本王难得雅兴,亲自把前些日子尚未抄完的经文送到梵净寺,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碰到被刺客追杀的右相千金,身为曾被本王抱过的小娃儿,自要出手相救!”
绛天赶忙朝他作揖道谢:“多谢辟王爷出手相救,不然,下宦再也见不到小女了!”
即墨斓淡淡说道:“本王听说右相千金在前些日子曾被人打昏掳走,也许,今日的刺客与批掳走右相千金的是同一批人,右相要赶紧查出刺客幕后主使是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