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冉夏扫过玲珑有致的身躯,面色僵硬,也没有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低头就往伤口靠去。
在双唇碰到她白嫩肌肤的刹那,两片嘴唇轻轻一颤,鼻子在闻到血腥味的同时,也嗅到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清香宜人,不似宫里的妃子,香气浓郁,熏人。
绛颜在公西冉夏替她吸母的同时,打量四周,昏暗一片,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山洞:“这里是哪里?”
公西冉夏吐去嘴里的毒血:“不知道!”
他再次吸走一口毒血又道:“我一直带你游出林子之后,才敢把你拖上岸的!”
绛颜看着他清完毒血之后,再次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品,在她药口上洒上药粉,不仅止住伤口的血,体内里的虚弱寒冷也少了几分。
“我不会向你道谢的!”
伤她的人是他的母后派来的人,而她又是为她受伤的,所以,他救她理所当然。
公西冉夏收好瓶子,递她一眼:“我也不奢望你会道谢!”
两人顿时静默下来,风轻轻的吹着,带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大树沙沙作响。
绛颜与公西里夏似乎发现异动,倏地直起身子,戒备起来。
山洞外头,隐隐约约传来谨慎细微的脚步声,时而停顿,似乎发现山洞里动静,而不敢轻举妄动。
绛颜忍肩上的痛,靠在山壁,借着公西冉夏的扶力,站起身子,隐避到洞口前阴影之下。
公西冉夏星目如刀,静静屏住呼吸,半身子借给绛颜靠着,紧紧盯着山洞外头。
外头的脚步声在山洞外头停留许久,似在迟疑,最后,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走了过来。
躲在洞门边的绛颜,半眯起眼目,眸光隐隐闪烁着骇人寒光,盯视渐渐靠近的影子,身子缓缓往身后的人靠了靠。
就在公西冉夏以为她虚弱无力,就要昏倒的时候,她以惊人的暴发力,快速地扑倒对方,以压倒性地用手脚缠住来人,让对方动弹不得。
公西冉夏被绛颜突来的大动作弄怔住,见她不故身上的伤势勇猛制敌,压不住心中怒火,气急败坏的道:“你就不能安份一点吗?”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这么没用,连个人都制不住?
“太……太子殿下?”被绛颜缠住的人艰难的发出声音。
公西冉夏听到对方的称呼,狐疑打量起对方,借着外头的淡淡光色,看到绛颜身子下之人穿着红色的袈裟,至于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清亮眼目很干净,没有任何的杂色。
绛颜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唤道:“灵净?”
灵净听到身上之人的声音,身躯微微一怔,嘴巴轻轻嚅动,想要唤对方的名字,最后,还是压了下来,改道:“正是贫僧!”
绛颜迅速松开他,捂着伤口坐起身子,没好气说道:“你不在寺里好好待着,却在夜里跑出来吓人!”
“贫僧是……”灵净想要解释,却看到一旁的公西冉夏,立即收了声,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说道:“贫僧是来采药的!”
绛颜自然不信他的话,但也没揭穿他。
公西冉夏对灵净是不是真的来采药的不感兴趣,没有猜疑,认真问道:“这里是哪里?”
灵净奇怪看眼他们:“这里是梵净寺的后山。”
绛颜一愣,再次抬头打量这个山洞,心想,难道他们现在就在密林中的山洞里?
公西冉夏蹙了蹙眉头,不作声。
在梵净寺的后山,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也意味着他与绛颜不能再独处的相处下去。
“还要麻烦大师带我们下山。”
灵净看向绛颜:“好!”
公西冉夏无声无息来到绛颜身边,扶起她往外走。
绛颜睨他一眼“我伤的是肩不是脚,自己能走!”
公西冉夏不答理她,坚持她扶着她走向洞外。
灵净露出一丝关心:“施主受伤了?”
“嗯!小伤!”
公西冉夏讥道:“不知在绛大人眼里,什么才叫重伤?”
要不是他身上带有解药,恐怕她现在早就昏了过去。
绛颜很认真的思考:“嗯……大伤就是伤到站不起身,像是奄奄一息吧!”
公西冉夏冷冷瞟她一眼:“那已经是将死之人,足够可以准备好一副棺材!”
“是的!所以,我这是小伤,太子殿下在下山之后,赶紧回宫!”
绛颜话刚落,手臂被他倏地抓紧,立即感觉到身边降下了冷空气。
走在前面的灵净安静到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三人回到梵净寺,绛颜入住灵净的院子,至于公西冉夏被她赶回皇宫。
灵净送走脸极臭的公西冉夏,回到他院子,进到屋里就看绛颜坐在椅子上:“说吧!你到后山干什么?”
灵净简单的说出两个字:“黑风!”
绛颜聪明,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必是黑风把抢到的银子藏到密林中。
她站起身:“我不宜在这里久留,先回去了!”
灵净忙道:“可是你的伤……”
绛颜不在意撇撇嘴:“死不了!公西冉夏给我服了解药!”
“你等等!”灵净拦下她的去路,关上房门,然后,把身上的袈裟脱了下来。
绛颜取笑道:“怎么?你想献身于我?”
倏地一下,灵净白净的俊容涌上了红润:“胡……胡说八道!”
绛颜也不再逗他,静静看着他拆去袈裟边上的线头,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块羊皮卷。
灵净摸了摸羊皮卷光滑的表面,眼眸里染上复杂之色,把羊皮卷递到她的手里:“是义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的!”
绛颜愣愣接过羊皮卷,诧异地看着他:“这真是那块聚宝地图?”
她细细无上羊皮卷,它比黑风所制羊皮卷软了几分,大小也几近相同,而且表面十分光滑。
灵净点点头“义父希望你能尽快解开地图之谜!”
绛颜翻动空白的羊皮卷,哼了一声:“他以为说解就能解啊!”
她坐下来对着烛光开始研究羊皮卷,头也不抬道:“今夜我还是住在这里,你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灵净扫过她身上的湿淋淋衣裙,无声退出房外。
桌上的烛火光线并不强,无法穿透羊皮卷,绛颜根本看不出羊皮卷有何特别之处。
她放下羊皮卷,陷入深思,曾经看电视剧里,把无字的纸片、羊皮卷等东西拿起烘考,烧掉,再或者泡进水里湿透,便会重新得到一块新的地图。
当然,这都是小说电视里才有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这么做,烧掉了,就等于全毁了!
绛颜放下羊皮卷,卷起左手衣袖,露出即墨斓送给她的足环,边端有一小小暗锁,若不细看,只会误会以暗锁是被人摔坏过的小缺口。
她没有思考太长时间,盏茶之后,灵净让人把热水抬到了隔壁房。
绛颜身上有伤,而且还残有一丝余毒,体力虚弱,沐浴更衣,用膳之后,就躺到了床榻上。
精疲力尽的她,一夜好眠,丝毫不知梵净城内为了找她,早就乱成一片。
绛颜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清早起来,精神气爽,回到皇家别苑门口,侍卫立即匆匆忙忙地向大厅里的人汇报。
她走近别苑就看到司璧抱着绛玉急促地从后院跑出来,一副生怕别人抢走她孩子的模样。
“啧啧!我一夜未归,就当我死了不成?”
正要阻拦司璧离开的侍女与士兵们,惊喜地望着向他们走来的绛颜:“是大人,是大人回来了!”
司璧看着绛颜的瞬间,脸色大变,搂着绛玉紧张地朝她说道:“我要带玉儿回右相府!”
绛颜睨她一眼,转看从大厅里快步跑出来的容月、绛天与礼部尚书。
“绛大人,您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说这话的是礼尚书,他负责绛颜的安全,若有闪失,他的乌纱帽也不保了。
绛天站着不说话,目光扫过绛颜全身,见她没有缺胳膊,缺腿的,隐藏深处的担忧,渐渐散去,恢复平静。
“绛……绛大人,您受伤了!”容月细心地注意到她左肩衣袍被撕破的地方,紫色衣料呈暗黑色,与干净的部位不同。
“无碍!”
“御医,让御医瞧瞧!”
礼部尚书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聪明,当接到绛颜失踪的消息,就立即找来御医,为的就是以为万一。
容月忙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绛大人已经回到别苑,赶紧让王爷收兵!”
他转过头向绛颜解释:“昨日绛大人为引走刺杀王爷的刺客,以身犯险,王爷感恩在心,得知绛大人一夜未归,便亲自带兵寻人!”
这些话都是为说给礼部尚书与其他人听的,他与斓哥、绛颜都很清楚黑衣人都是冲着绛颜去的。
“王爷有心了!回去之后,替我好好谢过王爷!”
绛颜清楚容月的话是掩人耳目,也为即墨斓亲自寻人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礼部尚书见御医提着药箱从大厅里出来,忙道:“绛大人,还是先让御医瞧瞧你的伤势吧!”
绛颜点头,眼目转看紧紧抱着孩子的司璧身上,精厉的目光直盯着司璧抖抖身子,她有些畏怕的转看面无表情的绛天,见他不帮自己说话,绝望放下绛玉,依依不舍地在孩子脸上,亲了又亲,直到绛天抬腿离开,才匆匆放开孩子跟了上去。
即墨斓赶到皇家别苑,御医与礼部尚书正好从别苑里出来,大致寻问了情况之后,凝着俊魅的面容,不声不响地走进大厅,停站在门口,无声盯着正在喝着炖汤的绛颜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