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望着她,小心翼翼问道:“那绛大人的意思?”
绛颜勾了勾唇,扬开嫣然一笑:“你可以去向你的皇上讨人,我相信苍胜帝君不会连一个小小的嬷嬷都讨不过来吧?礼部尚书,你说对吗?”
礼部尚书全身冒着冷汗,没有答话。
“这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走了进来,看到被按在椅子,嘴里塞着白布的司璧,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礼部尚书见到太子与二皇子,立即松了一口气:“下宦见过太子,见过二皇子!”
绛天也连忙站起身请礼。
公西冉迁瞥眼司璧,朝绛天问道:“敢问右相大人,为何眼睁睁看着姨娘被人塞住嘴巴,也不为所动?”
绛天看眼咄咄逼人的公西冉迁,又看眼满脸悲切的司璧,一言不发的转过头,无声看向大厅的窗外。
绛颜勾唇一笑:“右相夫人私闯别苑,还敢朝我肆意辱骂,二皇子,你说,我该不该堵上她的嘴!”
“唔……唔……”司璧疯狂的摇头,表示并不是绛颜所说的那样。
公西冉迁在来的路上,就听到百姓们私下讨论的声音,多多少少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冷冷看着绛颜:“本宫听说绛大人带走了本宫的表弟,绛玉,不知绛大人是否有此事!”
绛颜低低一笑:“是不是真有此事,还得先听听我的故事!”
“故事?”
众人疑惑看着她。
绛颜为难地低吟一声:“我想想该从哪里讲起……我想想……要不,就先从一个长得十分美丽的姑娘说起吧!”
她端起桌上的茶,轻啜小口,继续说道:“从前,有个美丽姑娘,她的父亲,曾收养过一个义女与一名义子,而义女年纪比美丽姑娘大,之后,有幸凭着义父能力,成为了皇后,可是,一国之君的后宫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皇后,所以,就在皇后嫁给皇帝不久,皇帝又娶了一名皇贵妃,皇贵妃年轻漂亮,很快,就从皇后身边夺走了皇帝的所有宠爱。皇后自然不甘心,眼看着自己的义妹越发美丽,就常常把义妹招入宫中,目的是想借义妹来夺回皇帝对自己的疼宠。这位美丽的姑娘起初并不知皇后的意图,直到皇帝对她产生异样心思,并许诺把皇后的位置供给这位美丽姑娘,美丽姑娘才知道整件事情有些不对劲,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皇后已经对她怀恨在心,皇贵妃也害怕自己地位不保,便与皇后连手,解决美丽的姑娘。然后,趁着美丽姑娘不防,给她下迷跌药,并在她昏迷之时,在她美丽的脸蛋,烙上了好几个‘奴’印,可是,皇后与皇贵妃还不解气,最后,还烧红最丑陋的铁皮面具,粘在美丽的姑娘的脸上,并把她仍到了山野之中。”
公西冉夏死死拧着剑眉。
公西冉迁抿着双唇,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绛天眼眶发红,不发一语。
三人都知道绛颜说的是谁,唯有礼部尚书好奇问道:“然后呢?”
绛颜喝水润润喉:“姑娘家,最在意的就是面容,当美丽的姑娘醒来之后,她的皮肉与铁皮面具早已经紧紧相连一起,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分离,她很害怕,不敢回家,也不敢见最疼她的爹爹,更不敢见她丈夫与女儿。直到半年之后,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家的时候,然,等待她的却是丈夫已另娶她人为妻,女儿也喊她人娘亲,而最疼爱她的爹也已不在人逝,最可恨的是,丈夫所娶的女子竟是害她毁容的皇贵妃的妹妹……”
礼部尚书听到美丽姑娘脸皮与铁皮面具紧紧相连一起的话,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美丽姑娘躲躲藏藏了十三年,直到两个月前,美丽的姑娘才与女儿相认,可是,对于她女儿来说,美丽的姑娘只是她的一个朋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亲娘,她一时间无法喊美丽姑娘一声娘亲,所以……”
绛颜微微抬眼看着司璧,幽幽说道:“所以,美丽姑娘的女儿就想,既然,她曾经喊了另一个女人十年的娘亲,那这个女人的儿子也该代替美丽姑娘的女儿喊美丽姑娘为娘,也不过份,不是吗?”
“唔唔……唔唔……”司璧猛摇头。
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唤其他人为娘亲,何况,那还是自己夫君的前妻。
礼部尚书并不知道绛颜说的是谁,很认真的思考说道:“按理说,美丽姑娘还是她女儿父亲的妻子,而另娶的女子所生的儿子唤声美丽姑娘一声娘亲,也不为过,认真算起来,美丽姑娘才算是正妻,而……”
“够了!”绛天大声喝道,冷着脸站起身:“礼部大人,你不是要进宫吗?”
礼部尚书愣愣看着绛天,又看公西冉迁:“小公子的事……”
绛天淡淡说道:“就暂时让他待在别苑里吧!”
司璧发狂地挣扎起来:“唔唔……唔唔!”
礼部尚书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再逗留,赶紧转身离去。
绛天转看绛颜:“还请绛大人放开我家夫人!”
绛颜示意士兵放开司璧。
司璧得到自游,连忙扯下嘴里的白布,激动地冲到绛天面前,狂怒道:“你为什么要把儿子留下来,为什么?我司璧的儿子凭什么喊其他人为娘亲,她根本就不配!”
绛天淡淡看着她:“你是要跟我回府,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
司璧大声吼道:“我不回去!”
绛天转身直接走去大厅。
司璧见他调头就走,心头一慌,赶忙追了出去:“夫君!”
顿时,大厅静了下来。
绛颜无视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悠然自得继续喝着茶,然后,放下杯子,道:“今日没有心情游玩,太子、二皇子请回!”
午后的宫院格外的安宁,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娘娘!皇后娘娘!”竹嬷嬷气喘吁吁的跑进未央宫,见到正梳妆的皇贵,慌忙跑进,跪倒在凤椅之下:“求娘娘救老奴一命!”
皇后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不悦,疑惑问道:“发生何事?”
“皇上要老奴出宫前去伺候绛大人的弟弟!”
皇后以为竹嬷嬷口中的‘绛大人’是指绛天:“右相大人何来的弟弟?”
“不是右相大人,是绛颜绛大人!”竹嬷嬷害怕说道:“她一定是记着老奴曾经踹过她一脚,如今,上门来寻仇了!”
“啪”的一声,皇后拍桌而起,怒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竹嬷嬷摇头:“老奴也不是很清楚,礼部大人也不肯多说,他只是告诉老奴是绛颜指名让老奴前去皇家别苑,服侍右相大人的小儿子!”
说完,她哭着朝皇后猛嗑头:“求皇后娘娘救救老奴,老奴绝对不能去皇家别苑,她一定不会放过老奴的,老奴只想待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她敢!”皇后咬牙切齿道:“你确定皇上已经同意了?”
“是的!皇上还因为这事,特地差人把老奴叫到御书房!”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哀,随即,冷冷一笑:“没有经过本宫的允许就把本宫身边的人送给别人,他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她压着心中的怒火,寒着端庄的面容转身走出宫外,领着大群宫女太监往御书房走去。
可是,却被总管太监挂在御书房外,不得其入。
总管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现在谁也不想见!”
“滚开!本宫有急事要见皇上!”
总管太监赶紧拦住皇后,苦着脸说道:“请皇后娘娘不要难为奴才,皇上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皇后心头像是凝聚着狂风暴雨,唇角冷冷勾起讥讽一笑。
皇上,您把我的人送到绛颜的面前,您这算是在讨好她吗?
你是不是又想像以前一样,要把本宫的皇后位置供手让人?
皇后狠狠地瞪着紧闭的御书房,仿若又回到十多年前。
那时的她,也像这般静静地站在房门口,不过,当时屋里有声音。
她听到她皇上,也就是她的夫君,对她的义妹许下休她的承诺。
当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如同万年寒冰,寒凉无比,就像是被万箭穿心,疼得难以忍受。
皇后想到这里,深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的恨与不甘,转过身,余光捕捉到躲在树后的人影。
她拧了拧眉,无声迈开脚步往大树走去。
不待皇后走前,大树后的人影速速走了出来:“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眯眼:“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知道皇后心情不佳,悄悄擦去额上的汗水,赶紧说道:“微臣在这里是等竹嬷嬷的!”
竹嬷嬷一听,慌忙喊了一声:“皇后!”
皇后淡淡睨她一眼:“若本宫不给呢?”
礼部尚书苦着脸:“皇上让微臣转告皇后娘娘,希望娘娘以大局为重。”
皇后面色一凛,垂下眼眸,暗暗寻思一番,许久,才淡淡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到宫门口等着,竹嬷嬷收拾好行装,必会到宫门口与你会和!”
礼部尚书大松口气,趁皇后没有反悔之前,赶紧离开大院。
竹嬷嬷惊恐地看着皇后:“娘娘,您不能不管老奴啊!”
皇后冷色的面容柔和下来,微微一叹,挥退身边的太监宫女,领着竹嬷嬷往之前来的宫路回去。
“竹嬷嬷,你去皇家别苑之后,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绛颜了!”
竹嬷嬷一惊:“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