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外见到昂辉,双臂张开,爽朗哈哈而笑,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外国话,只见胡子颤抖,不见嘴巴翕动。
年轻人走到老外身边,摊开手掌,指向老外,说:“张先生,这位是贝克,我是他的翻译,你叫我小魏便可。贝克向张先生问好,很荣幸认识你,让张先生不要拘谨,随意坐。”
昂辉大咧咧拉过一张靠椅坐下,翘起二郎腿,紧盯着贝克,忽然觉得这老外有点熟悉,虽然外国白种人在昂辉眼睛里基本长一个样儿,他还真想起了这外国老头曾经出现在央视的新闻直播间上。那时候贝克和现在一样穿着白大褂,身后背景是摆满瓶瓶罐罐的实验室。
从记者的介绍中昂辉得知,贝克是个专门研究人体大脑的专家,据说此人曾经参与划开爱因斯坦的脑壳,取出爱老的大脑研究的工作。记者不吝地将夸奖之词献给贝克,说他一声甘于寂寞,洁身自好,兢兢业业,为了工作奉献了一身,是业内的权威。
不过昂辉对这一类生物学家都没有什么好感,这些科学家在他眼里有一个固定的模样:阴冷的目光,宽脑门,薄嘴唇,笑声尖锐。好似侵华战争时期731部队的日本鬼子。这些人是真正的刽子手,心硬如钢,情冷如冰,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毁灭任何东西。
昂辉被贝克的神秘搞得心烦气躁,手指一勾,对贝克说:“说罢,有什么事儿?费这么大的劲儿把我请到这里,最好说点有用的。”
小魏把昂辉的话加工一番翻译给贝克,贝克便开始说,小魏翻译。(翻译的话不再赘述)
贝克说:“我听闻张先生是檐凉最具眼光的投资家,资产早已上百亿,但仍然斗志不歇,目光长远,思动机敏,做了十几年的投资,从未亏过本,既能从蓝海中踩出新路,也能从红海中杀出血路。”
昂辉斥一声说:“少拍马屁,说人话,我这人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你请我来不会单单拍我的马屁罢?”
贝克尴尬笑两声,不以为怒,说:“当然不是,直话直说而已。张先生是生意人,我们请张先生来,自然是谈生意了。张先生能出资投资智海医院,我们由衷感谢,为了表示谢意,智海一方愿意让出10%的股份给张先生。”
昂辉一愣,说:“10%?智海在医院的股份是35我的是27,要是让出10给我,我还不成医院最大的股东去了?”
贝克说:“智海医院对于智海集团来说,有着极高的价值,并且和我们的另一项投资息息相关,但是张先生是我们集团的贵人,就算把整个医院送给张先生也可以的嘛。”
昂辉揶揄说:“那你倒是送给我啊?哈哈,你敢送我就敢要。”
贝克也是哈哈而笑说:“张先生说笑了。我们让出股份给张先生,只不过是想请张先生再来做一次投资,而且这个投资在现在,绝对是蓝海,并且在将来,技术也将被我们垄断,保证张先生投资了后只赚不赔。”
昂辉摇头说:“难!”
贝克疑惑问:“我还没说是什么投资,张先生怎么说难呢?”
昂辉说:“中国有句老话,礼轻情意重,咱两要是谈情义,你送我根鸡毛我都觉得你有情义。但我们是谈生意,生意好不好做可就和送礼的轻重成正比了,礼重事儿越难。贝克先生,你送我10%的股份,不会是想干买凶杀人的事儿吧?”
贝克点头说:“张先生说的对,我请张先生来做的投资是蓝海,绝无仅有。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倒是不怕,但关键是能不能让别人也来吃这个螃蟹。”
昂辉面色一顿,问:“什么蓝海?”
贝克说:“保险。”
昂辉久久不说话,贝克一愣,不知昂辉为什么突然失言,只得静静看着昂辉。昂辉忽地扑哧一笑,说:“贝克,你们白种人是不是还在自傲,自以为是世界的主宰?你们真把咱们这儿当做了第三世界?你当檐凉是阿富汗的小城镇?你来檐凉之前有没有做过市场调研?这里有多少家保险公司?新华,泰康,太平洋,阳光,人寿总共有二十几家保险公司,全市十几万人做保险,我的下属每天都要接到几个推销保险的电话骚扰。这块蛋糕已经被人瓜分干净了,你还想来切一刀?”
贝克不屑一顾的哧鼻,说:“张先生,在你眼中这些算是保险,可是他们在我眼睛里,狗屁都不算!他们能保护什么?不过是当人的身体性命受到威胁伤害的时候,给人赔点钱罢了。我们做的保险,保护的不是对人的身体进行补偿性的保护。而且我们对人的性命也不在意,我们要保护的是人的思想,人的大脑。把一个人顺顺利利地保护到未来。我们要保护的人是现在保险最害怕的人,那些大限将至,性命垂危的人。我们要保护他,就算他死了,他的尸体化作尘土,我们也要让他在未来复活!”
饶是昂辉聪明多智,也被这一番话糊弄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摆一摆手,疑惑看着贝克说:“慢慢慢,你在说个什么意思?”
贝克缓缓向昂辉靠近,贝克身材高大,比昂辉高了一个头。贝克越走越近,几乎要与昂辉贴在一起了,昂辉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贝克的面容。昂辉忽然又感到一股寒意,与他最初来到这个太平间下的房间时候的感觉一样。
贝克说:“张先生,你相信长生不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