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着天贝早早就睡去，以便养足精神，明天投入全部精力去完成那件事儿。第二天一早他就醒来，天贝还在睡觉。他起床坐在天贝身边，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天贝沉睡中还带着笑意的脸庞，香烟袅袅升起，一支烟抽完，他转身出去，换上智海公司员工的服饰，搭一辆出租车，到达智海大厦旁下车，找了个僻静地，检查一遍装备，看一看时间，已是智海员工上班时间，就混入人群中，进入了智海公司。
因夕阳为他准备了假身份，进入智海大厦没人阻拦，只是进去的时候一旁的保安问：“你是新来的？”
他心里暗暗佩服这个保安眼神尖锐，每日进出智海大厦有上万人，但他居然能一眼看出是不是新来的。他点一点头，说：“有什么问题么？”
保安说：“你是低级员工，你的门禁卡只能在智海大厦二十层内活动。请你遵守规定，另外，就算你在合规的范围内活动，也奉劝你不要乱走，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就好，你的包裹里装着什么？”
他听了有些生气，这保安看他是个新人就装出一副老成老师傅教导小辈的样子，听保安问及自己装有装备的包裹，心里一紧，说：“一些办公用品和生活用品，有一个项目需要加班，没办法，才新来得勤快一些。我不习惯用公司提供的那些一次性用品，所以带了自己的来。”
保安哼哼，说：“一大老爷们还这么矫情，进去吧。”
他连忙躬身说：“好，好，好。”进了智海大厦，环顾一圈大厅，看到一旁有一排电梯门，走过去，按一按门钮，一个智能语音说：“请刷门禁卡。”
他掏出门禁卡在刷卡区一按，智能语音又说：“这里是中级员工专用电梯，请你去乘坐低级员工电梯。”
他后退几步仰头起来一看，只见一排电梯门门头上分别写着低级员工，中级员工，高级员工，三级管理人员，二级管理人员，一级管理人员，专属等，以区分不同身份的人该乘坐哪所电梯。
他刷卡走进低级员工电梯，进去一看，发现楼层按钮只有一层到二十层。他按下二十层，到了走出来，拿出手持终端机，看一眼夕阳为他准备的地图，按照地图走到地图上所指的卫生间，却见两个戴着身份识别眼镜，身穿黑西装的男子一左一右分立厕所门两边。
他低着头，不去直视那两人，正要走进去，一人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推，说：“请稍后。”
他心道：“什么大人物？连上个厕所都要独自一人，不许别人和他一起尿？哈哈，该不会是嫌自己的那活儿小，不能让人看见吧？”他这样想，只得在一旁等候，不去招惹这些人。
过得片刻，洗手间门打开，出来一个穿着中山装，发须皆白的老人，这老人看着就算没一百一二岁也有九十几了，不过现在人的寿命延长了许多，能活到一百四五十岁，吉尼斯最高寿命是一百六十二岁。老人精神矍铄，满脸红光，出来时候看了他一眼，笑道：“呦，小伙子，那玩意儿憋不住啦？”
一旁一个黑衣人说：“这是张总。”
他不知张总是何方神圣，只得叫声：“张总好。”
那老人说：“好好好，快进去吧，别把你那东西憋坏了。哈哈哈哈哈。”老人也不要人扶，一步一蹬，缓缓离去。
他进了卫生间，每一个隔间都看一遍，确定没人，在卫生间门把手上黏贴一块感应器，只要有人开门，挂在他腰间的感应器震动。然后走进最靠里的隔间，合上马桶盖儿，站到马桶上面，正对着马桶的是个钢架的风抽，用来抽走卫生间里的臭味。风抽是用离子焊上的，极是稳固，他拿出激光切割笔，沿着风抽边缘切开，一股糊臭味弥漫开来，风抽的感应器感知这股味道，便嘶嘶运作起来。这时候他得极其小心，因为抽风机就在距离他手指两三公分处转动，一不小心，抽风机就会将他的手指绞个粉碎。
这时，他忽觉腰间一震，是感应器动了，有人开门。他急忙关掉激光笔，耳朵紧贴着们。他听到开门声，似乎有两人走进来。一个带有外地口音的声音响起：“嘿哟，还以为智海是国际大公司，待遇能有多好？天天加班，加班费也没多少。”
“可不是。”另一人说：“加班餐也是喂猪的，唯一好处就是能提供点住房。现在有个房子住太难了。大清除之后争房子的人少了那么多，可还是紧缺。”
“哎，今天那老头是什么人？连总监都得向他垂眉低头的。”
另一人似乎是推了那人一把，嘘一声，低声惊呼说：“你嘴痒！这种话也敢乱说？张总可是咱们公司的元老，连总公司对张总也得恭恭敬敬的。”
“他怎么有这么大来头？”
“我也是耳闻，据说咱们公司刚成立中国分部的时候他就在了，那时候他是销售代表，别小看他。虽然他在这里只是个销售代表，他可是那时候檐凉的首富呢。他在智海起起伏伏了近五十年，大风大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他在智海可是传奇一样的人物。”
一人笑嘻嘻说：“这老家伙我看还老当益壮，有一次我在车库无意中看见有个大美女坐他大腿上。”
另一人更是紧张，连忙低呼：“嘘！嘘！这话说不得！它是智海的禁忌！你对外人也不能说！你还想不想活了？张总要你小命还不像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人似乎因自己多嘴而吓到了，外面一时无声，想来那人正在后悔。
他静静地等这两人出去，忽然他抵着的门发出悦耳的响声，门面上显出一块电子屏幕，原来这里的卫生间门上安装有触摸电脑，以供上厕所的人无聊使用。
门外两人听到卫生间里有人，都吓了一跳，紧张说：“谁？谁在那里？”
他两谈及公司禁忌，生怕别人知晓，这是忽闻卫生间里有声音，都吓得心都要蹦出胸口。
他贴着门，任由屏幕上播放着一首外国歌曲，ＭＶ是个撩人的女子在跳舞。
门外两人听不到门内人的回答，一人就说：“你要解闷就打开声音隔离磁场，你自己一个人听，不要放出来，这卫生间不是你家的，你一放，别人都听得见了。”
他再候一会儿，仍没听见那两人离开，他们似乎是铁定心要看一看门内人的样子，以好看人封口。
他只好关了声音，开门出来，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两人一个是麻子脸，一个是白白净净的脸，一个略高，白净脸的矮胖，这两人年纪看起一般大，但二十岁的脸上年纪，和四十岁的脸上年纪是几乎没有差别的。
那两人见他穿着公司的服饰，却是个陌生人。矮胖的那人熟悉这层楼的所有人，便说：“咦，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别层楼的？还是新来的。”
他说：“两位前辈，我是新来的，今天才第一次上班，这触摸屏没用惯，一时找不到声音隔离器。”
那两人听说是新来的，都精神一振，矮胖那人咳嗽一声，压着嗓子，装出浑厚的声音，说：“新来的？嗯，我是第二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免贵姓曹，这位是我们办公室的技工，刘工。”
现在只有西南一带人还沿用姓氏，其他地方的人只取名字，姓却是丢了。想来这两人是从西南来的。
他说：“曹主任，刘工，你们好，请多多指教。”
矮胖那人说：“多多指教倒是不必，你只要不多嘴就行。”
他知晓姓曹的这句话的含义，连忙说：“是，是。”
麻脸在一旁不言语，忽然说：“你怎么上个厕所都背着包包？”指一指他装装备的包裹。
矮胖人说：“不显累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一包钻石呢。”因他没听到抽水马桶抽水的声音，说：“你怎么上厕所都不冲？”说着探头进去看，又说：“咦，抽风怎．．．．．．”话音未落，他身躯一怔，便软软摔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