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回到荆州,虽然有最好的大夫照理,有最好的药物治理,可是他受伤太重,终究没能治好。
此时,他已经卧床多日,根本没有精力理事,政事全都交给蔡帽和蒯越。不仅如此,他已经开始交代后事。
刘府,氛围十分压抑,只因刘表卧病在床,府中奴仆都知道他命不久矣。
刘表确实时日无多,躺在床上多日,整个人消瘦许多,脸上瘪瘪的,都没有肉了。脸色也不好,苍白乃至惨白。眼神同样暗淡,说话也有气无力。
“异度,咳咳,我命不久矣!”刘表强撑着靠在床上,看着床前沉默的蒯越,艰难的说道,“你说,咳咳,我当立谁?”
面对刘表的询问,蒯越沉默了。实际上,他知道刘表的选择,而且这选择纵然他不同意也没用。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刘表的选择于他蒯家也不算好。可是沉默良久,他还是出口说道:“主公,当立二公子。”
刘表满意的点点头,想笑,却不得已剧烈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来,道:“异度,综儿还小,你可要好好帮衬着点,咳咳咳……”
“越知道,还请主公放心。”蒯越见刘表英雄末路,不禁心里一颤,又想起刘表刚来英雄了得的样子。
时间,真是豪杰最大的敌人啊!
刘表还想跟蒯越多聊聊,可是身体不允许,他只得疲惫的摇摇手,道:“异度,你先下去吧,咳咳咳,我要休息了。”
“那,越告退了!”蒯越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出来之后,他不禁长叹一声,摇摇头走了。
同样一件事,刘表又陆续召其他官员谈了,为的不过是他死后荆州可以不动荡。这也是他决定让刘综继位的原因,因为刘综背后有蔡家支持。若是他让刘琦继位,蔡家必然会出手的。蔡家在荆州的地位,可是少有人能够媲美。
对于刘表的选择,刘裕不用猜都知道。自从他知道暗卫在荆州也失败之后,一颗心就沉到底,知道自己必须选择第二条计谋——武力夺取荆州。
暗卫失败也不让他意外,荆州的防备,加上他的打草惊蛇,刘表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正是因此,暗卫的行动才又失败了。
虽然决定以武力夺取荆州,但刘裕不会傻的自己率军进攻荆州,否则保不准蔡帽会投降袁氏。考虑到此,刘裕决定三管齐下,这第一招就是将兵逼问荆州。
所谓逼问荆州,其实是刘裕就刘表突然撤兵讨个说法。刘表自知命不久矣,便撤兵了,也没跟刘裕说。所以这理由,刘裕用的很妥当,加上他以刘表突然撤兵而导致自己损失惨重为由,由不得荆州不接招。
实际上,荆州有些人猜测袭杀刘表的是刘裕,所以面对刘裕的逼问格外重视。而这其中就有蒯越和蔡帽,如此一来,自然调动大军防御刘裕。
而刘裕,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只有他吸引了荆州军的注意,刘晔才可能奔袭襄阳成功。说是三管齐下,他逼问荆州不过第一招,而第二招则是乱荆州内部。
这第二招既可以乱其内部,又可以加重第一招的可信度,盖因这一招就是招揽荆州文武。荆州一群文武,肯定有人愿意投靠刘裕,而不愿意的肯定会透露他招揽之事。如此一来,岂非一箭双雕?
这两招不过掩人耳目,第三招,也就是刘晔将兵北上襄阳,才是刘裕寄希望所在。刘裕对庞统、刘晔还是很有信心的,继而也就对夺取荆州有了信心,因为计谋就是他二人弄出来的。
前两计,就是暗卫失败之后,刘裕苦恼之时,庞统主动献上的。当时刘裕听闻此计,不禁大喜,道:“士元真是我的福将,哈哈哈,如此一来荆州必落进我的手中。”
喜事接二连三,庞统才献计,刘晔的计谋就来了。刘晔的武力夺取荆州之计,可是准备的十分完备。他一方面令人联系襄阳城中,刘琦这一派的大臣,让他们给刘琦造势。如此一来,刘表、蔡帽自然忌惮。
随后,刘琦又放出风声,说父亲病重,长子焉有不在身旁的道理。这意思,谁还不明白?
蔡帽是赞同刘琦回来的,如此他便更好控制刘琦。可刘表不同意,他怕蔡帽会害刘琦性命,所以以刘琦镇守江夏为名,严厉告诫刘琦不准回来。刘琦到底是他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其生死?
刘晔便顺势而为,让刘琦假装听从刘表的吩咐。但私下里,刘晔却已经开始行动。
蔡帽到底不是傻子,随着刘表一天天病重,随着刘裕一天天的紧逼,他也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压抑。因此,他开始加强襄阳的城防。
这一切,刘晔都看在眼里,但他丝毫不担心,反倒淡然一笑,与陈到说道:“蒯越自保,纵然识破我之计谋,也决计不会说出来。至于那蔡氏三兄弟,呵呵,不过浪得虚名之辈。”
刘晔说的不错,蒯越确实猜出他的计谋,但也只是以为刘琦想借刘裕的势,来夺取荆州之主的位置。任蒯越如何了得,恐怕也不会想到刘琦被刘裕控制着。也是因为没想到,蒯越才没有插手,若是他想到了,即使自己不插手,也会暗示蔡帽。
不过要说襄阳没人猜出来,那也不可能,因为襄阳的人才太多,不说那水镜先生,单是卧龙就能猜出来。不过他们都没有插手,因为刘裕的身份。
说到诸葛亮,就要多说两句。这厮之所以一直没有投奔刘裕,就是因为对刘裕的手段有些不敢苟同,比如控制刘琦这事。当然,也有庞统的原因。
不提诸葛亮,且说刘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已经磨刀霍霍,只待刘表身死。
刘表若死,消息一定丝毫不滞后的传到刘晔耳中。暗卫刺杀、投毒失败,可不代表没能打入敌人内部。
又过了几天,刘晔正悠闲着,突然消息传来——刘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