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送给刘晔的信,正在送去的路上;整治寿春的事,正在秘密准备着;招贤纳士,也正在进行着……
“嗯,这地方选的不错。”又是新的一天,刘裕和杜畿来到招贤馆,准备正式开始招贤。
至于准备工作,杜畿昨日就已经弄好了。选址布置,贴出告示。
他选衙门旁的一间房作为招贤馆,可是颇有深意,寓意招来的贤士可以直达天听,即为刘裕所知所用。刘裕正是看出它的寓意,这才出声称赞。
说到告示,就不得不提一提,实在是昨天贴的时候……轰动太大。
本来轰动也不算大,可经过那些寒门子弟一奔走相告,那场面立即就疯狂起来。刘裕得知之后,立即半喜半忧,喜的是招贤之事广为人知,忧的是士族会怎么看。
当时他就想,莫非是袁术对寒门子弟太不重视,才让淮南的寒门子弟如此疯狂?大概还真是这个原因,袁术此人只重门第,不重其他,根本不用那些寒门子弟。
称赞一句之后,刘裕信步走了进去,经过大堂就准备去后院。但突然,他脚步一顿,指着门口的护卫,道:“你,把我的战矛取来!”
很快,战矛被取来。
杜畿望着刘裕拿着战矛,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作甚?”
“哈哈,你看着就知道了!”一声大笑,刘裕已经径直走到一块巨石前。这巨石是布景所用,恰巧又很大,并且还一面平直,于是刘裕灵光一闪,就恶趣的想起一件事。
再然后,他真的做了……
刷刷刷,刘裕快速的挥动战矛,杜畿只听见战矛撞击巨石响个不停。然后,刘裕猛的一收战矛,巨石再次呈现杜畿的眼前。
看呆了,杜畿!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呆立的杜畿,喃喃读了一遍巨石上铁画银钩的狂草四字。
仿佛很满意杜畿的反应,刘裕微笑着说道:“伯侯,你看如何?”
“好字好诗,只是怎么才两句?”杜畿恢复正常,由衷的赞了一句,随后又疑惑的问道。
刘裕被他问的笑容一滞,随后想到现在流行四言诗,也就明白杜畿为什么会误会了。
“只想到这两句,也就随手一写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走进后院,刘裕恶趣不减,竟然再次一笑,让人取来笔墨。这次杜畿没有问,只是无语的看着刘裕。
“哈哈,好了,伯侯你看看吧。”笔走龙蛇的写了一通之后,刘裕才豪迈的笑道。
而杜畿接过那纸,看了一遍之后,果然是大赞特赞了一遍,比之之前还要称赞。但刘裕有点郁闷,因为杜畿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震撼……
废话,之前可是战矛写的,那字简直是气势滔天。另外,那是第一次,自然更震撼。
如果杜畿知道刘裕的郁闷,心里一定会这么说的。
招贤馆,一共有三重测试,第一重正常笔试,第二重杜畿把守,第三重更是刘裕把守。当然,这样的待遇也只是第一天,以后则在馆中留下杜畿和刘裕的题目。没办法,刘裕和杜畿可没时间一直待在招贤馆。
而这消息传出去,当即就吸引了寿春所有的文人们,使他们磨刀霍霍,想要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不,招贤馆前,尽管还没到开馆时间,但已经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了。当然,不全是文人们,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就不说了,且说那些怀揣想法的文人们。这些文人分两派,一派在右,全是锦衣士族富家子,不说个个一脸傲然,但大多数都一脸优越感,让人看着不爽。
而看着最不爽的就是左边的人,那些都是寒门文人,衣服破旧,脸色青瘦,顶好的也就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他们眼带鄙视,不屑的瞥着右边的那些人。
不管哪边的文人,都是年轻人混杂着中老年人,而且数目不小,显然是吸引力太大,连老书生们都不愿意不来。
人虽然多,但有真材实料的恐怕不多,毕竟才宣传了一天而已,不知道的人太多。如果刘裕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很高兴,因为他那天主动交谈的那人居然也在。
那人一身破旧衣服,但并没有站在左边,而是站在右边最后面。这让他颇受了几分注意,当然,都是不屑的眼神,无论是右边的人,亦或是左边的人。
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脸色如常,眼神淡漠,如青竹站在那里。不过实际上,他的内心颇为汹涌澎湃。他是落魄的士家子弟,也自认为才华横溢,但一直无出人头地的机会。
何止是不能出人头地,就是养家糊口都难。而这,让他尝透人情冷暖,让他受尽白眼,但这些都没能让他放弃,他依旧坚信自己必定能重振家门、出人头地。
而现在,刘裕招贤纳士,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大的机会。
他不是盲目的人,他是认真研究过刘裕,觉得刘裕可能做出一番大事,这才下定决心投靠的。
“从今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我的。”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招贤馆,低声喃喃道。声音虽然低,却分外自信。
而就在此时,招贤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门中走出两个护卫,大声喊道:“不要挤,所有人有序进场。”
东汉末年的文人们,都有很好的修养,倒没发生插队的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走进馆中。
就在他们进场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终于讨论到一个高潮,各种声音混杂喧嚣。而此时,馆中高楼上的刘裕和杜畿,俯视着看见这一幕。
“伯侯,你以为这些人中,有多少人可堪一用?”刘裕眉头微皱,显然觉得人少了,并且也怀疑那些人的水平。
虽然来的人比上蔡那边多得多,但刘裕现在地位不同,眼光自然也不同了,所以并不满意。
“公子莫急,这才第一天而已,相信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杜畿也觉得那里面没什么可堪重用的人,所以出言宽慰道。
这次,他二人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