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平底乍起一道惊雷,激的白灵烟腾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咳咳……你说这句话是……是什么意思?”
不待长青说完,她又垂下眸子,紧拽着被角的手指因为用力慢慢变得泛白,一脸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是亲眼看见他……他被斩首的……”
许是想到了那日血腥的画面,白灵烟面色越加的惨白,眸子猩红,一脸的悲切。
眼见着柳青芜与霖儿端着打好的水往回走,长青刻意压低了声音再次道,“在下并不敢欺瞒夫人,瑞安王确实仍活着。只是,这世间再无瑞安王,只有南塔寺的慧明大师!”
白灵烟见长青一副严肃不像说谎的模样儿,心里惊起波涛骇浪。南塔寺的慧明大师是谁她不知道,但听长青话里的意思是那人现在住在南塔寺,并且还活得好好的。
白灵烟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她克制着自己哭出声来,捡起床上的帕子擦了擦眼泪。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在愧疚难过。她怕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寂寞,可她却因为霖儿没法儿下去陪他。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他会不会怨恨他,留他一个人孤单寂寞。
这么多年来,她每每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往,心里难受的就像是滴血一样。而现在,知道他还活着,她除了高兴还有感激与愧疚。
直到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圣上这么多年的的良苦用心。若不是他以妃子的名义将她迎进宫,怕是她也会丧生于那场满门抄斩中。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他怀有敌意。她误会他不顾兄弟情义强行纳自己为妃,误会了他的良苦用心。
“烦请这位大人给皇上递个信,我很感激他,若有来生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他!”
长青听罢蹙了蹙眉,并未接话。他并不擅长给人递口信,更何况还是递这种卑微内容的口信。趁着柳青芜与霖儿两人还未进门之际,长青移了步子站在靠窗的位置,低声道,“关于出宫的事儿,我希望夫人再考虑一下,哪怕是为了你的儿子。”
顿了顿道,“夫人既然在公主面前说漏了嘴,还要烦请夫人向公主解释一二,免得她……胡思乱想。”
白灵烟听罢,面上闪过一抹黯然。关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和柳青芜的关系,她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她。若不是因为自己见到她太过高兴,也不会在情急之下叫了她的闺名,引起她的怀疑。
柳青芜吃力的端着满满的一盆水踏进了屋里,进门的路程不远,也就几步路而已。对于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做过重活的她来说委实有些辛苦。这里的木盆太过厚重,她力气又小,霖儿见她端的吃力几次想要帮她,都被柳青芜拒绝了。
一是,她是觉得霖儿还小,不能使唤这么小的孩子:二是,她好胜心强,觉得若是连长青吩咐的这点儿活都做不好,不知他会怎么想。